暴風(fēng)雨來之前,天空總是出奇的安靜。
“轟,轟,轟……”雷聲讓人震耳欲聾。如死水一般的天空被閃電劃破天際,撕開一道裂痕,欲做天空的主人。
快速的,豆子一樣大的雨珠拍打在樺桑的臉上。
面前模模糊糊的,看得隱隱約約,很不真切。待意識恢復(fù)到本體后,下半身和腰部傳給大腦的是痛感和酸軟感。
樺??戳艘谎壑車谄崞岬沫h(huán)境,大橋底下,伴隨暴雨的還有涼風(fēng)。
樺桑嘗試起身,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疼!好疼!除了疼之外,還有衣不蔽體的冷意。
原本是炎熱干燥的七月,卻感受到了來自身體與心里的冷意!是七月嗎?怎么感覺比12月還要冷呢?
樺桑用盡力氣起身,終于起來了,將破爛不堪并且臟兮兮的衣服套在身上。能夠掩蓋身體的痕跡。
現(xiàn)在大約是凌晨一點(diǎn)半左右。
走出大橋底下,樺桑的衣服很快被淋濕了。路燈的白熾燈照還是耀著路面。昔日大橋車水馬龍,擁擠不堪,人群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如今也變得冷冷清清。
白熾燈照耀著樺桑的背影,樺桑很瘦,背影孤單無助又弱小。大雨扎在樺桑的身體,白色的燈光就顯得很冰冷。
走著走著,樺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前白茫茫的,很花,看不清前方的路。用手擦拭了那雙帶著血絲,眼中只有絕望的雙眼,沒過多久,又花了。
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被雨水打濕,還是自己所留下的淚水打濕了自己的雙眼。
樺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的。
推開門后,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里,黃色的光線點(diǎn)亮屋子,站在門口的樺桑突然感覺自己好孤獨(dú),好無助,好無奈?。?p> 多希望能夠有人陪陪自己!哪怕只是說一句:“回來了?!币餐玫摹?p> 樺桑吸了吸鼻涕,關(guān)上門,走進(jìn)衛(wèi)生間里。
放著熱水,瞬間,衛(wèi)生間里充斥著熱氣。
衣物褪去,身體暴露于空氣,用手觸碰身體那些痕跡,樺桑就感覺很惡心,羞恥感接重而來。
樺桑用盡力氣擦著那些傷疤,原本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疤,變得紅腫并且比原來更狠了。
樺桑蹲下,抽泣:“嗚嗚嗚嗚嗚嗚嗚……”她的聲音細(xì)微悠長,卻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
她的嗓子壞了,所以聲音很粗糙很沙啞。
洗好了以后,樺桑拿著電話給徐敏霞打了一通電話。
“喂,桑桑!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覺啊?”電話的那頭傳來機(jī)器的聲音。徐敏霞在加班。
樺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依舊沙?。骸皨?,我做噩夢了,我感到很害怕。”
徐敏霞雖然忙,但是還是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你聲音怎么了?”
“感冒了?!睒迳r_了她,想到自己在大橋底下拼命的呼喊,卻沒有一個(gè)來幫她,因?yàn)榻稚蠅焊蜎]有幾個(gè)人。嗓子就在那時(shí)候啞了。
徐敏霞輕聲訓(xùn)斥:“都說了電風(fēng)扇不要吹一整夜,你就是不聽,這下把自己弄感冒了吧!”徐敏霞嘆了口氣:“我不在家要學(xué)會好好照顧自己,馬上就是高三的學(xué)生了,就那么一年你就要高考了,要好好把身體養(yǎng)好,高三的時(shí)候沖刺一把。”
“嗯……”鼻音濃重。
“你早點(diǎn)休息吧,我這里還在忙呢?!?p> “嗯!”
掛完電話,樺桑臉上全是淚水與鼻涕。無聲的哭泣,控訴著這個(gè)世界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