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此處,卻是見大護法手伸進懷里一陣摸索。
姬明月仔細看去,卻見大護法拿出一個算珠大小的珠子,對三人說道;
“看到?jīng)]有,這東西可不一般的。”
二護法接過珠子一看,問道;“這又是什么勞什子,看著倒像是紫檀木的,雖然有些珍貴,但也稱不是是寶物了吧?”
四護法又接過珠子,仔細端詳了一陣,說道;
“這中間有一線孔,倒像是佛珠了,莫非是大護法在雙塔寺里面撿到的么?”
大護法笑道;
“不錯,正是雙塔寺之物,不過卻也不是撿到的,這珠子,正是那老和尚之物。
正要說的,我當時走的也近了,看到老和尚和那人對面數(shù)丈站著。
那老和尚當真也是威風凜凜,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
那人也不遑多讓,雖然身上穿著黑衣,但是往那里一站,當真是舉手投足間似乎能撼動山岳。
我正想著那人怎么會在這里,就聽著那老和尚說道;‘閣下闖進我雙塔寺,不像是要盜取寶物的,卻不知有何事?’
那人說道;
‘和尚,你我倒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我來此,便是討回一些利息,總不見得一直讓你們逍遙自在,我卻心中懷著深仇大恨吧?’
我當時心想,必然是那人記掛著前祭司的死,便是要算在這老和尚的頭上。
心下當即想著看看那人神通也好,但那老和尚卻似乎并沒有認得出那人,奇怪的問道;
‘這施主你是什么人,我雙塔寺與你有什么仇怨?’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
‘仇怨深了去了,你師傅度難可在?’
那老和尚深深嘆息一口,念著佛號說道;
‘家?guī)熢缫褕A寂,若是施主與家?guī)熡泻纬鹪梗乱苍摲畔铝恕?p> 倘使不能放下仇怨,那心魔早種,日日也受著煎熬,豈不是為難了你自己么?”
姬明月聽罷,心里暗自感慨,知深大師不記仇怨,還能勸那等人向善,當真是難得。
這等得道高僧,只恨我沒有與之多談論些時間,不然我也能領悟許多的佛理了,豈能在這江湖漂泊之下,心中苦悶還不得解脫。
三護法冷哼一聲說道;
“這些和尚就是唧唧歪歪的歪理多的很,你和他們講什么,他們便就是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當真是被毒害的深了?!?p> 大護法說道;
“這也不一定,那老和尚當時一時間確實鎮(zhèn)住我了。
雖然相隔的遠,但是他的話,一時間我聽著便如沐春風一樣,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
就這時,卻聽得那人說道;
‘你和你師傅相比還差的遠些,這等功力豈能撼動我的心神?!?p> 我當即心下一驚,才知道那老和尚竟然是用了無上功法來影響人的思緒,而我相距的甚遠,也被散逸的力量影響到了,可見那老和尚著實不一般?!?p> 四護法一驚,不可思議的說道;
“當真是有這等神奇的法門,若是我們學會了豈不是天下無敵了么?
那老和尚卻又是什么人,雙塔寺果真是藏龍臥虎。”
大護法接著說道;
“這話也不對,我當時被那人的一句話一說,卻是心中覺得被重錘一擊,也就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老和尚的法術(shù)對我的影響,便也是兩個呼吸,算不得多么精深,只是新奇而已,倘若我有些準備,也不至于中招?!?p> 三護法點頭道;
“這樣也好,以后要是遇到禿驢,便先行運功抵御住,防止他們偷襲就是了。
你先說說那后面又怎么樣了?這個佛珠又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的?”
大護法笑道;
“稍安勿躁,你這一時間問的這些,我也得一個個的給你說個前因后果不是。”
三護法一拍大腿,怒道;
“大護法你當真是娘們生娃子一樣,好了,我不說了,你趕緊說于大伙兒聽聽,咱們也想知道那人的神通不是?!?p> 大護法卻也不生氣,笑著說道;
“自然,我這不是怕說不清楚,你們聽得糊里糊涂的,又責怪我么。
待得那人說罷,老和尚微微一笑,說道;‘施主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老衲這招數(shù),倒也是雕蟲小技,但家?guī)焾A寂已久,施主怕是白走這一趟了。’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
‘倒也不算的白走,至少他的弟子,你這個禿驢還在,我便在你身上討些利息,回去了也好慰籍我那兄弟在天之靈?!?p> 老和尚奇怪的問道;
‘恕老衲眼拙,確實不知施主什么人,還請告知才是?!?p> 那人哈哈大笑道;
‘三十年了,我日日夜夜無不想著報仇,你卻是在這里裝傻充楞,也罷,還我《伏魔功》即可。’
老和尚一廳的《伏魔功》,當即面色一變,再也不能保持那般目空一切了,哈哈,哈哈。”
姬明月心中冷哼一聲,暗道;這些魔教的敗類,當真是不知所謂,知深大師也是人,便是修煉有成,三十年前的事情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凈,豈能面色如常呢。
三護法嘲笑道;
“當然了,他們也就是在一些尋常人面前裝的高深莫測。
如果是碰到高手,豈能不怕,這些禿驢,我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鳥了?!?p> 姬明月心中冷笑道;莫非說的你們魔教便是什么好鳥一樣。
要說不是好鳥,在這江湖上,怕是魔教要說第二,還沒有人敢說是第一了。
又聽得大護法說道;
“當時啊,我看那老和尚的神色,當時心里真的是暗自發(fā)笑,又見老和尚一手指著那人,有些顫抖的說道;
‘你……你……你……就是……就是那魔教……?’
那人當即道;
‘不錯,正是你爺爺,你以為躲在這等深山老林我便找不見么?三十年前你和你師傅一起圍攻我,你能忘得了,我卻是忘不了?!?p> 老和尚嘆息一聲,說道;
‘施主何必如此執(zhí)著,當年一戰(zhàn),血流成河啊。
你心中不僅無愧,反而嚷嚷著報仇,要知道,當年若非是你大肆屠殺我中原武林人士,豈能有這般結(jié)局呢?’”
聽得大護法這么說,三護法怒道;
“放屁,我們多少前輩在那一戰(zhàn)里面隕落,我覺得那人做的上無愧于天,下對得起地。
老和尚分明是怕了,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的。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便是道理,他要是有足夠的功力,豈會站在那里只動動嘴皮子,怕是早就嚷嚷的要打要殺了?!?p> 大護法點頭說道;
“不錯,這話卻也在……誰?!?p> 大護法正要說,姬明月卻是聽得不遠處一聲響動,就見一道寒光一閃,大護法手中的劍早已刺了出去。
待得收回手,那劍刃上扎著一只寸長的老鼠,早已沒了聲氣。
大護法一動,將那老鼠扔在火堆里面,一陣肉糊味兒便飄了起來。
姬明月眼神猛地一緊,心道這大護法好快的手法,他還不曾見的大護法出劍,便看大護法已經(jīng)收回來手。
這等劍法精妙,雖然不比的辛止水,但是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遠遠高于江湖人的用劍手段。
姬明月心下不由得擔憂,這些人若是手段都這般高明,那江湖上要和魔教一戰(zhàn),怕是不會輕松了。
姬明月這才明白三十年前江湖上隕落那么多的人不是魔教教主一人所為,定然當時魔教高手也是無數(shù)。
三護法笑道;
“不過是個老鼠,這破廟里面火堆一熱,老鼠也緊著進來占些便宜,哈哈?!?p> 大護法將劍入了鞘,接著說道;
“老和尚說不怕那定然是假的了,畢竟面對的是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那人,豈能一如平常,老和尚又說道;
‘阿彌陀佛,既然是尊駕來臨,想必是又想卷土重來了?!?p> 那人大笑一聲,震得竹林里面竹葉刷刷的落下,說道;
‘這中原土地肥沃,卻被你們一幫無能之輩占著,實在是可惜了。
我莫說是卷土重來,早晚要取得,那現(xiàn)在也是時機已到,你又如何個想?’
老和尚嘆息一聲,說道;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你這一動干戈,勢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不說江湖上各門各派損失慘重,便是你魔教眾人,怕也是不會那般輕松,三十年前一戰(zhàn),此時還歷歷在目啊?!?p> 姬明月心下感慨道;不愧是知深大師,心中慈悲,這世間誰人能比的,但于那等惡人講得這些,那惡人豈能聽得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