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小春糕點鋪就已經(jīng)拉開了鐵拉門,緋山美帆子井然有序地把食材一樣一樣按種類擺好,就等著客戶上門了。
晨曦橫沖直撞從晨霧中穿過,羞惱的晨霧靜悄悄地躲起來。視野逐漸明朗,連墻邊枇杷樹枝頭綠葉上的露珠都看得清楚。
小春阿婆這些年積攢的老顧客們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光顧。
“緋山啊,這個餡料料太閑了,下次少放點。”
“好嘞,阿婆我記下了?!?p> “緋山,這次的肉湯很鮮,進步很大喲,比你小春阿婆做的還棒?!?p> “是嗎,謝謝老伯?!?p> “緋山?!?p> “緋山。”
“緋山……”
緋山美帆子的額間爬上了些許晶瑩汗珠,臉上卻不見疲倦,晶亮的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做起事情眼疾手快。那還有前幾天一臉半死不活還強撐無事人的樣子。
白石惠站在不遠處樹影底下,靜靜地看著緋山美帆子忙碌得像只蜜蜂,在人群中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這樣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偶然掠過小鳥清脆的鳴叫聲蓋住了白石惠的自言自語。
白石惠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等到人流量早高峰——也就幾個上班族和上學的小學生而已——過去后她才慢慢踱步到攤子邊上,站在緋山美帆子的后背,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p> 緋山美帆子聽見熟悉的聲音,扔下擦桌子的破抹布,扶著腰轉(zhuǎn)過身來,一張無語至極的臉配上一對翻到天上的白眼,無力地吐槽“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我當你在夸我?!卑资菹笳餍詮潖澴旖恰?p> “老板吃點什么?”緋山美帆子深深吸了口氣,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
“云吞吧。要和那天晚上一樣的味道。”白石惠很認真的說道。
緋山美帆子回想起那天晚上她掏槍時嫻熟的動作,頭皮有點發(fā)麻,在想到那天晚上隨心所欲胡亂加的調(diào)料后,后脊涼嗖嗖的。
“你是故意來為難我的吧?!?p> “我不是。”
……
“行吧……我不保證味道一樣。”緋山美帆子已經(jīng)放棄了跟白石惠較真,每次被那一雙空洞的墨瞳看著時,總能感受到強烈的心疼感。這家伙兒有錢有顏,還會耍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我就笑暈在鋪滿金子的浴缸里,哪里可憐了?
可!面對這張臉就是會感到無比孤獨,凄涼。
“沒關(guān)系。是你做的就行?!卑资菅凵褡兊脺厝崞饋?。
“我就當你在夸我了。”緋山美帆子學著白石惠說道。
沒過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云吞湯面被緋山美帆子裹著抹布端到油膩膩的小板桌上。
湯面的熱氣鋪在白石惠蒼白的臉上,也許是被熱氣熏得,臉頰泛粉。
湯勺碰擊碗璧,舀起一顆云吞吃下。
“餡料太咸?!卑资萜穱L后做出了自己的評價。
緋山美帆子“嘖”了一聲,“你不是說沒關(guān)系的嗎?。俊?p> 然而白石惠沒有給緋山美帆子多余的時間狡辯,直接站起來,“我明天還會再來的。明天見?!?p> “喂喂喂!喂!”緋山美帆子只是收個碗的功夫,白石惠就快看不見了,緋山美帆子對著她的背影喊著,“我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膈應我……”
晚上夢里也在嘀嘀咕咕,“別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