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陷入深眠是什么時候?剛醒過來的白石惠沒多久被就心愛之人表白了是種什么新奇的體驗?就像是要花掉口袋里僅有的五塊錢,掏出來一看,哦,是五百塊錢——大概像是這種感覺吧。
看著躺在身下的緋山美帆子,腦子熱熱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嘴巴張開,字音被堵在喉間,雙手不受控地顫抖。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緋山美帆子將自己的雙手搭在身上之人的肩膀上,“說過兩遍了,白石若是想再聽一遍也不是問題?!?p> 白石惠心臟漏了一拍,還是沒有答話。
“白石惠小姐,我,緋山美帆子看上你了,你愿不愿意陪我度過我為期不長的余生?”緋山美帆子學著先前白石惠的口吻說道。
然后就被人撲了個滿懷,被白石惠雙臂緊緊箍住,稍稍有些喘不過氣,緋山美帆子滿目寵溺地望著窗外的清月,輕輕拍著白石惠的背,溫聲說道:“好了好了,白石再多用力點,緋山余生就到此為止了?!?p> 聽了這話,白石惠才松開緋山美帆子,回到原來趴著的位置上坐直了,在月色的掩蓋下她紅透的耳朵與眼眶才沒有那么明顯。
“緋山你……”
白石惠剛開口,就被一道鮮紅閃到了眼睛——
“啊,我吐血了?!本p山美帆子看著手心的鮮紅,攏了攏手指,面不改色地如此說道。
白石惠慌了神,站起來說道:“我去叫醫(yī)生!醫(yī)……”
話沒說完就被緋山美帆子扯住了衣袖,“別!”
“可是……”
“我想和白石單獨待一會兒。嘔……”緋山美帆子說著,又嘔出一口鮮血,“下次這樣和你安安靜靜待一會的時間不知道還有幾次?!?p> “但……”
“拜托了!咳咳……”
“……好?!卑资菝夹囊呀?jīng)擠成溝壑,喉間好像堵著什么,哽著難受,生怕緋山美帆子情緒過激加重病情,生生應了下來。
止住咳嗽后,緋山美帆子靠在床頭,閉眼深呼吸。
白石惠從懷里取出手帕,動作無比輕柔地擦掉她手心的鮮血,眼里的心疼快要燙穿緋山美帆子的手。
“再擦,皮都給你擦掉一層?!卑资莸膭幼饕稽c都不重,但緋山美帆子還是將手收了回來,“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吧?!焙芎闷妫降滓鞘裁礃拥沫h(huán)境下才能養(yǎng)出這種性格的白石惠,她的雙親又是什么樣的人呢?她又有交過什么樣的朋友。啊,緋山美帆子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一旦承認了這份感情,她就想知道關于她的所有,關于自己沒能見過的所有的過去,同時期望著自己與她共同的未來……只是很可惜,這樣的未來,所剩無幾了。
很突然的,“不想死”這三個字占據(jù)了緋山美帆子的腦海。
“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啊,惠。明明我才剛剛認清自己的內(nèi)心……好不甘心……好不甘心……”說到后面,眼眶瞬間漲紅,滾燙的淚珠似撒出去的大豆,噼里啪啦地砸在被褥上,灑出一朵朵暗色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