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文濤頓時大怒,立刻喊道:“弟兄們上,給我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剩下的那些士兵見霍文濤如此吩咐,便紛紛施展起拳腳,向著林宏沖了過來。林宏更不畏懼,只是站在原地,兩掌拍出,兩腿向外一踢,立時便把那十幾個士兵打得趴倒在地,再難起身。林宏這一招是云天梅雪功中的“冰雪聰明”,而且還是“冰雪聰明”中的守勢訣。他不欲傷人,因而只用了三成功力,但即便是如此,那些士兵也已經(jīng)腰酸背痛,無力起身。
霍文濤眼見自己的弟兄們連一招都沒過就被林宏打倒在地,知道眼前這人并不好惹,不能與他發(fā)生直接的武力沖突,于是便陪笑道:“林將軍,是我們這些人錯了,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您這是要去哪兒?我們兄弟可以給您帶路的!”林宏見他轉(zhuǎn)變?nèi)绱酥?,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于是言道:“命令豹韜軍全體到練兵場集合!”那霍文濤立時言道:“是!”然后便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去傳令了。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兩千多名豹韜軍的士兵才慢慢地來到了練兵場上。由于他們在農(nóng)田里待的時間久了,自然是荒廢了軍事訓(xùn)練,因而一個個站得歪七扭八,而且隊伍里不是還有說話的聲音,顯得異常散漫而嘈雜。
林宏見狀,便運起內(nèi)力,高聲言道:“諸位,今日把你們叫到練兵場來,我希望你們首先能夠明確一件事情。你們是朝廷的軍隊,不是農(nóng)夫!你看看你們那一個個的德性,有一點點軍人的樣子么?以前所熟知的那些軍容軍紀(jì)都哪里去了?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個樣子,上了戰(zhàn)場,全都要去送死。你們可能還沒有聽說過幾個數(shù)字吧?好,我就告訴你們這幾個數(shù)字。前些日子,季坤聰麾下的龍虎軍,兩千人馬,被平山盟在一兩天的時間內(nèi)就全部殲滅;后來,還是龍虎軍,其麾下鷹揚衛(wèi)的三千人馬,也在戰(zhàn)役之中被平山盟全殲,這場戰(zhàn)役我是親自參加的,那伙賊寇的作戰(zhàn)能力,是你們這幫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如果要是把你們換上去,恐怕不過幾個時辰,就會全軍覆沒;再說近幾天,朝廷派出了咱們豹韜軍的士兵五千人和羽林軍的士兵一千人,共六千人馬,去圍剿平山盟,你們的言將軍也參加了戰(zhàn)斗,可結(jié)果是,只有一千多被繳了械的俘虜逃了回來。這與全軍覆沒,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你們這些人被調(diào)回軍營來,就是為了準(zhǔn)備跟平山盟作戰(zhàn)的。如果就像你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告訴你們,你們上了戰(zhàn)場就死定了!你們現(xiàn)在可能會覺得,戰(zhàn)爭離你們很遠(yuǎn),你們就可以當(dāng)少爺兵了,我告訴你們,在我豹韜軍中,絕不養(yǎng)任何一個廢物!如果你不能達(dá)到我的要求,我會立刻讓你滾蛋!就像現(xiàn)在,你們竟然還沒有給我把軍姿站好!”林宏這一聲怒吼之后,橫橫地一掌劈出,第一排那些吊兒郎當(dāng)?shù)氖勘D時感覺自己腿上中招,然后立時摔倒在地。眾人見林宏的武功如此高強,立時便感到了一種極大的威懾,便立刻全部站直站好,而且排成了整齊的隊伍。一旁的言方平見林宏治軍如此嚴(yán)整,心中也是一喜。
林宏接著言道:“從今天起,全營士兵每日卯時起床,酉時歇息。全營官兵在各小隊隊長的帶領(lǐng)下,進(jìn)行操課訓(xùn)練。具體的操課內(nèi)容,稍后我會分發(fā)到各小隊,各小隊必須嚴(yán)格按照操課內(nèi)容形式,不得有誤。全軍士兵要聽號令行事,再不可有怠惰散漫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若有違反軍紀(jì)的事情出現(xiàn),立即推下斬首,絕不容情。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而且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們,半個月后,我會在全軍搞一次大比武,如果考核不達(dá)標(biāo)的,會立刻被趕出豹韜軍,絕不容情。朝廷的軍糧和餉銀不會養(yǎng)那種吃白飯的人!”
在林宏的安排下,眾軍展開了一場浩浩湯湯的訓(xùn)練。各小隊要訓(xùn)練的項目包括每日負(fù)重跑十公里、扛著圓木做仰臥起坐、射箭、騎術(shù)、拼刺等,一天的訓(xùn)練之后,這些士兵無不感覺到腰酸背痛,但他們知道林宏為人嚴(yán)厲、武功高強,因而一個個也不敢再公然挑釁,而只是在暗地里無人的時候偶爾罵他幾句,以此出氣。
這天下午的時候,林宏正在練兵場上巡視的時候,楚峰玄帶著焦致禮、焦久天二人來到了軍營之中。林宏見這三人到來,立時便笑道:“林宏見過楚將軍、焦大人、焦公子,不知三位今天來我軍營之中,有何貴干?”
楚峰玄笑道:“可以啊,林兄弟,現(xiàn)在從官職上來看,你我已經(jīng)平起平坐了!”
林宏笑道:“那也是全賴將軍提拔之功?!?p> “林兄弟,今日我三人前來,主要是焦大人有求于你。我是特意來為焦大人引薦一下?!?p> 林宏言道:“但憑焦大人吩咐,林宏定然給您辦到!”
焦致禮言道:“林將軍,上次比武大會的時候,小兒與你交了一次手,回去之后他就對我說,很佩服林將軍的武功和膽識,想要拜你為師。小兒自幼喜歡習(xí)武,但卻未遇名師,還請林將軍不吝賜教,能夠成全小兒的這一心愿?!?p> 林宏笑著言道:“既然焦大人這樣說了,林某自當(dāng)傾盡全力傳授焦公子武功。只是在下才疏學(xué)淺,又從來沒收過徒弟,只怕耽誤了焦公子的大好前程。若論武功,楚將軍乃是天下三大宗師之一,在下可是萬萬不及??!”
楚峰玄言道:“林兄弟,你太謙了,其實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天下也已經(jīng)罕有其匹,只要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定然遠(yuǎn)超于我。由你來給焦公子傳授武功,再合適不過了!”
林宏言道:“既然將軍這樣說了,那在下一定傾盡全力。”
焦致禮笑道:“這可真是太好了!久天,還不趕緊給師父行禮?”
焦久天立時拜倒在地,然后恭敬地言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林宏趕忙扶起,言道:“這可使不得!焦公子快快請起,我雖然名義上是你的師父,但我更愿意與公子以兄弟相稱。今后我傳你武功之時,你可以叫我?guī)煾?,平日里我們便如親兄弟一般,你不必如此拘禮!”
焦久天恭敬地言道:“是,師父!”
楚峰玄言道:“焦大人,林將軍公務(wù)繁忙,而且又要教久天武功,咱們倆這就走吧,別打擾他們啦!”
焦致禮言道:“好,久天,那你可要跟著師父好好練習(xí)哦!”
焦久天躬身道:“是!”
楚峰玄和焦致禮走后,林宏對焦久天言道:“焦公子,之前你我交手之時,我發(fā)現(xiàn)你的武功似乎師承多處,頗為駁雜,所以功力不夠精純。現(xiàn)在我要教你一套內(nèi)功心法,而且傳你一套劍法,你要認(rèn)真練習(xí),而且心思一定要專一,戒驕戒躁,暫時忘卻你之前所學(xué)的那些武功,能做到么?”焦久天言道:“是,師父,我一定努力做到這一點!”
于是林宏先把碧潮云飛劍的三十三路招式全部告訴了焦久天,然后便帶他學(xué)習(xí)了第一招“嶺外飛仙”。這一路劍法本就是習(xí)千存的得意之作,因而其中的艱深奧妙也是頗為豐富。焦久天悟性雖然不低,但是內(nèi)功根基太弱,因而在林宏給他把這一路劍法展示了三四遍以后,他才剛剛能夠領(lǐng)會其中的五成。林宏知道習(xí)武的諸多不易之處,便要焦久天不必心急,只要耐心地去練,一定能夠有所大成。
卻說這天晚上,霍文濤和五六個兄弟躲在角落里,開始暗暗合計?;粑臐氏妊缘溃骸傲趾赀@小子真他娘的夠狠,看看把咱們弟兄們都訓(xùn)成什么樣子了。弟兄們才被訓(xùn)了一天,個個都累得像狗一樣。不行,咱們弟兄不能讓他這么支配。他今晚不是回家去了嗎?咱們弟兄們就去放糧草的地方偷偷放上一把火,只要把糧草燒了,上面肯定會說林宏這小子監(jiān)管不力,然后就會把這小子給撤了!那樣的話,咱們弟兄不就又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剩余的幾人見霍文濤這主意非??尚?,于是紛紛點頭同意。
霍文濤帶了那五六個人,偷偷地從營房中潛出,然后向著放糧草的營帳偷偷摸了過去。到達(dá)放糧草的營帳前,他們把一旁放著的桐油桶里的油倒在了營帳帳篷之上,然后點燃了一支火把,便向那帳篷扔了過去。
不料就在這時,一人飛馳而出,立時便將那火把拿在手里,然后一個后空翻落在地上。那人正是林宏?;粑臐褪S鄮兹艘娛橇趾甑絹?,紛紛嚇得想要逃竄,卻不料一眾士兵沖了出來,將他們包圍在中央,這些人立時害怕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林宏言道:“把他們綁起來,明天當(dāng)著大家的面來處理!”
原來林宏早已算到這天晚上會有人因為不服自己的管教而惹事生非,于是他提前抽調(diào)了一支小隊埋伏在物資庫周圍,以備不測。果然入夜之后,就發(fā)現(xiàn)有人偷偷地來到物資庫周圍,還往上面倒了桐油。于是林宏趁他們?nèi)踊鸢褧r突然出現(xiàn),正好人贓并獲地把他們抓起來。
第二天一早,卯時一刻,林宏來到眾兵士面前,然后言道:“今日訓(xùn)練開始之前,我要向大家通報一件事情,昨晚,有幾名營中的士兵偷偷潛入物資庫,想要燒毀我豹韜軍的糧草,被我們當(dāng)場拿獲。這些人當(dāng)中,又以霍文濤為首。眾所周知,陰謀燒毀軍隊糧草的士兵,會被立刻斬首示眾。本來昨夜抓住的這些士兵,應(yīng)當(dāng)全部處以極刑,但是本將體念上天好生之德,故而今日僅把他們當(dāng)中的那個主謀霍文濤明正典刑。來啊,把霍文濤給我拉過來!”
這時,一眾士兵將霍文濤和另外五六名士兵拉了過來,林宏言道:“霍文濤,長期以來,你無視軍隊律法,肆意欺侮營中士兵,更有甚者,昨夜你竟公然想要燒毀物資庫的糧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本將就依據(jù)軍法,將你處以極刑!來啊,給我拉下去,砍了!”
那霍文濤見林宏要動真格的了,立馬高聲叫嚷道:“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我,我爹,我爹是禮部侍郎霍萬興,你要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這時,一駕馬車急匆匆地來到了軍營門口,車上一人在幾名仆傭的簇?fù)硐聛淼骄毐鴪鲋小D侨吮闶浅⒌亩Y部侍郎霍萬興?;粑臐娮约旱牡s來,便更加肆無忌憚地說道:“林宏,你看見了么?我爹來了,你殺不了我!爹,快來救我!”
那霍萬興來到近前,對林宏說道:“林將軍,吾乃禮部侍郎霍萬興,小兒文濤年幼無知,犯下如此重罪,確實該罰,但是念在他并沒有釀成惡果的分上,便不要以斬首之刑來懲罰他了,好嗎?”
林宏正色道:“侍郎大人想必對我鄭國軍法也是頗為了解的,這霍文濤意欲燒毀軍隊糧草,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犯罪了。若非我昨夜留了個心眼,及時阻止,難道不會釀成惡果嗎?若是昨夜大火失控,豹韜軍再出現(xiàn)士兵傷亡呢?請問誰來負(fù)這個責(zé)任?您既然是國家的禮部侍郎,就更應(yīng)該知道不能因私廢公的道理。所以,今日不管誰來,你兒子按律都應(yīng)當(dāng)斬首,沒有任何可以談判的余地!”
霍萬興怒道:“林宏,本官是不是給你臉了?你一個四品的中郎將,竟然也敢來教訓(xùn)我這個三品的禮部侍郎了!告訴你,今日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如果你不放,今日我便將這件事上達(dá)天聽。你倒是想一想,陛下會聽你的,還是會聽我的?”
林宏知道今日這事決計不可能善罷,于是他便冷冷地言道:“你盡管去告知陛下吧,今天你兒子,我殺定了!”言罷,他也沒有招呼刀斧手,而是左掌運力推出,那霍文濤中了林宏一掌,登時便命喪當(dāng)場。
眾士兵見林宏于舉手投足間便把霍文濤殺死,而且對于眼前這位權(quán)勢極盛的禮部侍郎公然不懼,心中不由得都對林宏敬畏不已。
霍萬興見林宏當(dāng)著自己的面便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立時便憤怒地言道:“你……你大膽,你等著,你……你等著!”
就在這時,何公公突然乘著馬車到來,然后高聲宣道:“陛下口諭,豹韜軍中郎將林宏,大公無私,治軍嚴(yán)明,并除掉了豹韜軍中的蛀蟲敗類,實有大功于朝廷,朕特賞賜黃金一千兩。禮部侍郎霍萬興,陛下要你速速進(jìn)宮面圣!”
霍萬興立時言道:“是!臣遵旨!”
林宏則對眾將士言道:“大家都看到了,陛下賞賜了我一千兩黃金,但我知道,這一千兩黃金不是賞賜給我林宏個人的,而是對全體豹韜軍將士的一種激勵。在前次對平山盟的戰(zhàn)役之中,我們豹韜軍的五千弟兄幾乎全部陣亡,他們都是朝廷的英雄,我希望大家也能夠成為那樣的英雄。而好鐵能夠成為好鋼的前提,除了刻苦訓(xùn)練、鍛造鋼鐵的意志之外,沒有別的辦法!這一千兩黃金,我就放到豹韜軍的將帳之中,等到將來你們立下功勞之后,我就把這些黃金賞賜給大家。”
卻說霍萬興被叫到宮中之后,鄭功軒言道:“聽說你今天去豹韜軍的軍營去了,是嗎?”
霍萬興躬身言道:“是,陛下!”
“聽說你兒子想要燒毀豹韜軍的物資庫,是也不是?”
“是,陛下!”
“聽說你還想要保你兒子,是也不是?”
“是,陛下!”
“聽說你兒子還是被林宏給殺了,是也不是?”
“是,陛下!”
“你現(xiàn)在很憤怒,是也不是?”
“是,陛下!”
“你憤怒個屁!”鄭功軒立時拍案而起,怒喝道:“朝廷的軍隊,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才變得烏煙瘴氣,毫無戰(zhàn)斗意志,這才會連區(qū)區(qū)幾個賊寇都拿不下。像林宏這樣負(fù)責(zé)任的將領(lǐng),怕是放眼整個朝野,都沒有幾個。你身為禮部侍郎,不為國家著想也就罷了,竟然還去人家的軍營里干擾執(zhí)法!我告訴你,如果你兒子昨晚真的燒了豹韜軍的糧草,那就不止是你兒子要被處死了,你們?nèi)叶家庋?,明白么?所以,你不?yīng)該怨恨林宏,反倒應(yīng)該感謝他!不過朕要告訴你一件事,因為你兒子的事,你這禮部侍郎也當(dāng)不成了,回你的老家丘都去休養(yǎng)吧!”
那霍萬興只好言道:“是,臣遵旨!”
鄭功軒冷冷地言道:“退下吧!”
霍萬興退出以后,鄭功軒對何公公言道:“今晚,你派暗衛(wèi)暗入霍府,把霍家上下的所有人全部干掉。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要留,而且要把此事嫁禍到平山盟的身上。明白了么?”
何公公言道:“奴才明白,一定將此事做好!”
于是就在當(dāng)晚,二十幾名暗衛(wèi)潛入霍府,將霍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人全部殺死,最后又把霍府燒成了一片白地?;舾畠?nèi)的人無一幸免,而且現(xiàn)場留下了幾張紙條,上面寫著“得罪平山盟的下場”這八個字,于是京城內(nèi)的人只要提起霍府的慘案,都把它歸咎到了平山盟的身上。
卻說鄭偉河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怒氣久久難以平息,他思索良久后,決定到王府去見一見王煒德,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良策。
鄭偉河來到王府之后,王煒德自是盛情款待。鄭偉河與他坐于桌案旁,然后便率先言道:“那焦致禮真是可惡異常!這一次我算是記住他了,找個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現(xiàn)在楊建死在了他們手里,我們算是輸了一局,一定要想辦法扳回這一局才行!你看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王煒德笑道:“殿下何必憂慮,他焦致禮做了那么大的一個局,不過也只是殺了您的一個謀士而已,您現(xiàn)在完全有扳回來的機會!首先,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讓董鳩然、夏守墨他們帶領(lǐng)長青幫的人去進(jìn)攻群聚堂,只要我們把長青幫和群聚堂拿在手里,就有了很大的一處助力。其次,他焦致禮之所以敢陷害您的謀士,背后肯定是得到了楚峰玄的授意,所以您也可以做個局,想辦法除掉太子身邊的那個謀士桓彬,然后把這個罪責(zé)嫁禍到楚峰玄的身上,從而達(dá)到一石二鳥的目的。第三,通過這幾天的調(diào)查,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楚峰玄暗中篡改軍隊名冊的證據(jù),而且這件事焦致禮也絕對脫不了干系,屆時便可把他們一鍋端掉!”
鄭偉河笑道:“妙計,妙計啊!是時候該讓他們疼一下了!”
這日,趙曼文和陸鈺欣二人正在榮生藥鋪里給病人看病,等到接近正午的時候,林宏卻突然間來到了藥鋪。趙曼文見林宏來到,便笑面相迎道:“姐夫,你怎么忽然過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林宏笑道:“確實有點事。誒,夢琳姑娘現(xiàn)在不在么?”
趙曼文言道:“嗐,自從她當(dāng)了太醫(yī)院的右院判之后啊,她只有晚上才會回來,白天的時候都是全靠我和鈺欣他們在這兒打理呢!你是來找夢琳姐的?”
林宏言道:“還真不是,我是有個事要給你們說一下。因為我最近手頭攢了一筆閑錢,所以我又盤下了一間鋪子,思來想去之后,我打算開設(shè)一間書店。這書可是好東西啊,尤其在京都這個地方,士人學(xué)子頗多,喜歡讀書的人也多,所以我打算開個書店,一邊賺錢,一邊也供自己學(xué)習(xí)。”
趙曼文笑道:“這是好事情啊,需要我們幫你做些什么呢?”
林宏笑道:“其實很簡單,我那書店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籌備中了,但是還缺一個掌柜的。我想,既然要開書店,那這個掌柜的自然得是我信得過的人。你們也知道,我妻子她忙于茶館的生意,肯定是無暇顧及書店的生意了,所以呀,我想讓鈺欣挑起這副擔(dān)子!”
陸鈺欣奇道:“我?”
林宏點了點頭,言道:“對呀,就是你。你頗懂音律,向來又喜歡詩詞曲賦,我想把這個生意交給你來做,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另外我還想到,鈺欣走了以后,曼文你這邊的事情可能會變多,所以我打算讓我家里的婢女小青過來幫著你一起打理藥鋪的事情,你們看可以嗎?”
趙曼文言道:“這樣吧,姐夫,等夢琳姐回來以后,我們和她商量一下吧,畢竟她才是老板,我們倆都是給人家打工的,說了不算呀!”林宏言道:“好的,沒問題。那等她回來以后,你們就跟她好好說說這件事,如果同意的話,讓她今天或者明天有空的時候,給我捎個口信。我如果不在家,就一定在豹韜軍的軍營里?!?p> 趙曼文言道:“好,姐夫,你放心吧,我來轉(zhuǎn)達(dá)?!?p> 此時的蘇韻茗正在太醫(yī)院的院判室里忙活,這時,一人在她的房間門上輕輕地叩了兩下,蘇韻茗本來在低頭寫著幾個病人的藥方,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是楚營招來了。于是便立刻笑著言道:“楚大哥你來了,快進(jìn)來坐吧!”
楚營招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言道:“這就是你的工作環(huán)境?”
蘇韻茗一邊寫著藥方,一邊言道:“是啊,我每天都在這里工作。誒,你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了?紅衣衛(wèi)那邊的事情不忙嗎?”
楚營招言道:“今天我調(diào)休,在府中閑著也是無事,所以便想著來看看你。畢竟你擔(dān)任右院判這么久了,還沒來給你道過喜呢!”
蘇韻茗笑道:“其實,擔(dān)任什么官職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我能靠自己那一點點淺薄的醫(yī)術(shù),去多治幾個病人,這也就夠了。其實楚大哥你也一樣,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如果能夠帶領(lǐng)你的士兵打好每一場仗,并且能讓他們活著走下戰(zhàn)場的話,你這個將領(lǐng)就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確實,沒想到你想的還蠻多的。說實話,剛開始當(dāng)上這個紅衣衛(wèi)中郎將的時候,總感覺這不過是一個升官的機會罷了,可現(xiàn)在看來,為朝廷帶兵,確實應(yīng)該把它當(dāng)成一份責(zé)任、一份使命來看待?!?p> 坐了一會兒后,楚營招來到蘇韻茗旁邊,看到她正在以極為娟秀的字跡認(rèn)真地在開著藥方,便不由得贊嘆道:“韻茗啊,你可真是厲害,這么多復(fù)雜的病癥,你看一眼就能開出藥方,真是了不起!而且你這字可是真的好看!我就寫不出來你這樣的字?!?p> 蘇韻茗笑道:“不過是小的時候讀書寫字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罷了??磿r間也到中午了,這樣吧,看在楚大哥你今天陪我聊了這么久的份上,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楚營招笑道:“哪兒能讓你請客呀?自然得是我請!”
蘇韻茗笑道:“都一樣的!”然后她在最后一張藥方上簽了字以后,接著言道:“今天上午的藥方都批完了,走吧,我還可以出去放松一個時辰左右!”
“看來你對自己的時間規(guī)劃得很細(xì)?。 ?p> “那自然是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什么時間該做什么,一定要給自己搭配好。就像我今天早上,已經(jīng)批了足足一百張藥方,這也就意味著將會有一百個病人恢復(fù)健康。我們醫(yī)生的職責(zé)就是這樣,有時候看似很不起眼,但是一旦用數(shù)字去統(tǒng)計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神圣而又偉大的工作?!?p> “哈哈,的確是這樣!”
二人來到街市之上,楚營招問道:“你想吃什么?”蘇韻茗望了望四周,然后言道:“楚大哥,那邊有家面館,我們?nèi)コ酝朊姘?!”楚營招噗嗤一笑道:“韻茗啊,我本來還打算今天你會好好宰我一頓呢,就那么個小面攤,也太寒酸了吧?”
蘇韻茗搖頭道:“不會啊,我每天中午都在這面攤解決,一碗面十文錢,又便宜又好吃!走吧,我知道你是楚家二少爺,對這小面攤肯定是看不上眼,今天就算是帶你體驗一下生活嘛!”楚營招只好笑道:“那好吧!走!”
二人在一張空桌前坐下,然后蘇韻茗言道:“伙計,兩碗燴面,兩碟小菜,再給來上三個煮雞蛋?!蹦腔镉嬓Φ溃骸暗绵?,您二位請好!”
蘇韻茗言道:“你看看這里多好,一邊感受鬧市的喧囂,一邊盡情地享受美食,真是滿滿的人間煙火氣??!”楚營招見她這樣說,便接口道:“從你的言語中,我能感覺到,你是一個極富有詩情畫意的人,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很喜歡那種平淡簡易的生活?!?p> “是啊,人總得一邊詩情畫意著,一邊平淡簡易著,這樣的生活才更全面,活著也才更快樂嘛!”
“對了,聽我兄長說,你為了逃避胡家的那門婚事,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你的父兄,獨自到江湖上闖蕩。但自古以來,女子的婚事從來都是由父兄做主的,很少有例外之人。便是很多男子,最后也不得不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有所違背,便會遭到來自家庭的多重阻礙,你當(dāng)時離開家后,會覺得自己前程渺茫么?”
蘇韻茗正色道:“其實吧,我覺得,前程這個東西,取決于個人,你覺得有就有,你覺得沒有那自然便是沒有。就像我一樣,如果當(dāng)初我選擇了妥協(xié),選擇相信接受那段婚姻會給我?guī)硇腋5脑挘敲匆簿蜎]有現(xiàn)在的我了。從古至今,世人都覺得女子無法成就什么事業(yè),不過是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罷了,但是我蘇韻茗偏偏覺得,女子也一樣可以成就屬于自己的事業(yè)。她們不應(yīng)該成為父親或者丈夫的附庸,而應(yīng)該是她們自己。我也有理由相信,每一個女子都有著屬于她們的智慧。我當(dāng)時離開家的時候,就相信自己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活下來,若非有這樣的勇氣,恐怕我也挺不到現(xiàn)在。上次在叢林里,在平山上,楚大哥你奮力救我,我至今回想起來,都對你感激不已。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那時候就會被賊人凌辱,然后就會被他們給殺死了。后來,離開你以后,我被平山盟的人給逼下了懸崖,幸好當(dāng)時我掉入了一條小溪之中,這才保得了一條性命。從平山上下來以后,我又落到了人販子的手里,他們差一點又把我給賣掉,幸好當(dāng)時有一位俠士路過,將我救下,我這才逃出生天。后來,我漸漸地認(rèn)識了幾個極好的兄弟姐妹,便開始與他們一起做生意。經(jīng)過一番打拼之后,這才終于有了些錢,也才終于能夠維持生計了?,F(xiàn)在想起這些,真像是一場夢啊!”
楚營招溫言道:“韻茗,聽到你的這些經(jīng)歷,可真是讓人心疼。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你身邊,我保證不會有人再欺負(fù)你了!”
蘇韻茗聽到他這句話,頓時想到了在清凌山莊的時候,林宏對她說過的那句話:“茗兒,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好妹子了,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負(fù)你,宏哥哥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的。”此時想起這句話,她心中只感覺悵然無比。這世間,最令人感動的或許就是誓言與諾言,但它們往往也是最無力、最蒼白的。如果說當(dāng)初的蘇韻茗還會為這樣的誓言和諾言而感動不已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她,聽到這句話后,就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了。然而,蘇韻茗從楚營招的話中,似乎又感覺聽到了什么弦外之音,因而她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只是微笑著言道:“謝謝你,楚大哥!”
這時候,二人的面來了。蘇韻茗笑著招呼道:“快吃吧,你嘗一嘗!這燴面味道極好,我在家鄉(xiāng)的時候根本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面食,后來來了洛陽之后,才真正地品嘗到了這燴面的美味?!彼藭r心中所想的,自然是自己與林宏來到洛陽城時一起吃燴面的情景。那情景似乎離她很近,但又確實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
二人將面、小菜和雞蛋全都吃完之后,蘇韻茗便要起身付賬,楚營招自然是立馬攔下,然后言道:“說好了我請你,怎么能讓你花錢呢?”蘇韻茗一攤手道:“不必客氣,反正也沒多少錢,誰請都是一樣的。這樣吧,這次我來付錢,等下次再由你來請吧!”楚營招見她定要自己付賬,便也不好意思拂逆她的心意,只好讓她去付了賬。
蘇韻茗笑道:“感謝楚大哥的款待,那小妹就先回太醫(yī)院了,你若有事的話,再來太醫(yī)院找我就是!對了,替我想楚老爺、楚夫人和楚將軍問好!”楚營招點了點頭,笑道:“我會的,那你路上慢點!”
望著蘇韻茗離去的背影,楚營招心中不由得喟嘆道:“多么獨立而自由的人兒啊,多么好的姑娘??!這世間女子,又有誰能夠與她相提并論呢?”
楚營招剛一回到紅衣衛(wèi)的軍營,就聽自己手下的部將說,有一名宮中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他的營帳中等待多時了,于是他便立時走進(jìn)自己的將帳,然后恭敬地言道:“公公,在下來遲,還請公公恕罪?!?p> 那太監(jiān)言道:“無妨,楚將軍,咱家是奉陛下的命令,請楚將軍進(jìn)宮面圣的!”
楚營招一聽是陛下傳喚自己過去,心頭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奇怪,便問道:“不知陛下叫在下去,有什么事嗎?”
那公公言道:“將軍進(jìn)宮之后,自然便會知道了!”
楚營招來到宮中之后,見鄭功軒正在認(rèn)真地翻看奏章,而自己的父親楚開元竟然就在一旁坐著。他心中略感震驚,但在天子面前,他自然不敢有過多的好奇之心,于是只是躬身言道:“微臣楚營招,參見陛下!”
鄭功軒見是楚營招來到,便立時笑道:“你來得正好??!朕正在和你的父親談?wù)撽P(guān)于你的事情。上一次在比武大會上,你拔得頭籌,朕就知道,你日后定能擔(dān)當(dāng)重任。與你父親商議之后,朕決定將兩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你一定要認(rèn)真地將這兩件事情辦好!”
楚營招躬身道:“但憑陛下吩咐,微臣定不辱命!”
鄭功軒言道:“易辛,你給你兒子好好說說吧!”這“易辛”卻是楚開元的字了。
楚開元言道:“營招啊,上一次你去平山盟聯(lián)絡(luò)之時,對他們的人員構(gòu)架肯定也有了基本的了解?,F(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他們的大當(dāng)家楊鍇、二當(dāng)家秦鵠,曾經(jīng)與我是同門師兄弟,但這二人不肯歸順朝廷,而是嘯聚山林、禍亂百姓,所以我們必須要找機會將這二人除去。因此,陛下制定了一份秘密計劃,名叫‘興源計劃’,這個計劃共分為四個步驟:第一步,是需要你帶領(lǐng)一批身手極好的暗衛(wèi),將石妍娟抓住,然后關(guān)到刑部大牢之中,這石妍娟是楊鍇的義女,她在平山盟中的地位非同小可,我們可以以她來逼楊鍇、秦鵠現(xiàn)身。明天,那石妍娟將會帶領(lǐng)二十多人下山運糧,你們就趁這個時候把她抓回來。第二步,你在城中大肆宣揚石妍娟被抓的消息,而且對外放出消息,就說石妍娟被羈押在大理寺監(jiān)獄之中。第三步,你要干掉楊鍇、秦鵠,同時還要把平山盟在城中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給端掉。第四步,秦鵠旁邊有個親信叫元舒平,此人已經(jīng)與我達(dá)成協(xié)議,愿意歸順朝廷。只要楊鍇、秦鵠一死,你便與此人取得聯(lián)系,將平山盟收編到你紅衣衛(wèi)的麾下。”
楚營招言道:“是,孩兒明白了!”
鄭功軒言道:“還有,這個‘興源計劃’乃是絕密,除了我們?nèi)齻€人以外,不能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明白了嗎?”
楚營招拱手道:“是!請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