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承諾,來自親情的守望
2017年2月2日這天,紀(jì)如歌一早便接到了小鎮(zhèn)上隔壁家阿炳打來的視頻。
紀(jì)如歌的房間就在花店的二樓,小小地房屋,里面倒收拾的井井有條,角落里隨處點綴的小玩意足以體現(xiàn)紀(jì)如歌性格中的風(fēng)雅。
有人說過,愛花的男子性格中自帶柔軟。這抹柔軟,能在點滴相處中,圍裹你的世界,似水那般輕拂在你的世界中。
陽光穿透厚厚的純色窗簾,落在地板上,點醒了紀(jì)如歌的夢境。
他伸手從床頭柜摸過手機接通,帶著絲微的起床氣:“爺爺。”
他知道爺爺不愿意用手機,每次阿炳打他視頻,必定是因為爺爺?shù)木壒省?磥?,這些年自己沒在家,不僅失了孝道,還麻煩了朋友。想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爺爺今年已經(jīng)八十的高齡,聲音卻依舊渾厚洪亮:“你小子,還沒起?”
紀(jì)如歌看了下時間,坐起身來:“爺爺,現(xiàn)在才7點不到?!?p> 爺爺輕哼了一聲,打趣他:“29年前的今天,你可是早早地就鉆出來了?!?p> 紀(jì)如歌失笑:“爺爺,你不需要這么拐彎抹角的說我變懶了?!?p> 爺孫倆又聊了一陣,他看著爺爺?shù)陌装l(fā)蒼蒼,爺爺看著他的眉宇間散發(fā)出來的成熟穩(wěn)重,那是歲月在他們身上的見證。
魚尾紋在爺爺?shù)难劢菙[動歲月,而紀(jì)如歌雙眸里面不再是當(dāng)年的清澈,則是生活給予他磨練的見證。
爺爺蒼老的手指微微抬起,落在手機屏幕上,雙眸是干涸的,淚落在了自己的心里,笑容落在了紀(jì)如歌眼中:“如歌,你瘦了?!?p> 短短的一句話,讓紀(jì)如歌眼眶發(fā)酸:“我待會給自己煮兩個荷包蛋?!?p> 爺爺點點頭:“還要給自己煮碗長壽面。”
“好。”紀(jì)如歌說完,別過頭去,不想因為自己的離情連帶出爺爺?shù)母袀?p> 爺爺聲音發(fā)澀地喚了一聲如歌,沉默良久,終是沒有再言語。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便將電話還給了阿炳,年邁而寂寥的身影在千里的距離之上再增添遙遠。
阿炳接過手機,望著紀(jì)鶴離開的身影:“如歌,爺爺想你了。這兩年來,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币驗閮扇俗孕∫黄痖L大,兩家人的關(guān)系也一直維系的很好。故而從小阿炳便隨著紀(jì)如歌喚紀(jì)鶴爺爺。
視頻里面的紀(jì)鶴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扶在旁邊的門框上,慢慢抬起右腳,跨過高高的門欄,輕微地咳嗽聲漸行漸遠的傳來。
紀(jì)如歌雙眸泛紅,起身拉開窗簾,看著這座剛從黑夜中蘇醒過來的城市。晨陽照射在大廈的玻璃幕墻上,反射著它的絢麗多姿。
這座城,在他的世界里面構(gòu)筑了11年的時光記憶。校園的歡笑連帶著生活的磨難,每一寸都深入骨髓,這是他從孩子走向成熟的標(biāo)志,每步都是他獨立行走出來的印記。
他在這條路上,哭過,笑過,掙扎過,頹喪過。在被生活壓制的無法喘氣之時,他徘徊在這座繁華大都市的街頭小巷,數(shù)著他人生活的不易,來安慰自己世界里面的不快。第二日,他總是又能神采飛揚的一路向前。
在中國,是有故土情結(jié)的。紀(jì)如歌也不例外,他愛西嵐的深邃,也愛它的靜謐,那里盛載著他的童年、少年,為他插上了飛翔的翅膀。
他背負青年人特有的激情闖進這座城,開始在這片土地上披荊斬棘。這里不是童話世界,沒有所向披靡的幻想,有的只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真實。
當(dāng)然,不排除生活偶爾跟你開開小玩笑,給你上演一場勞而無功的戲碼。任你如何嘶聲力竭的吶喊,它終是不為所動。
紀(jì)如歌背對陽光,席地而坐在窗前。他知道,身后是車水馬龍的世界,那里塞著來自各個角落為生活而奔波忙碌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晰,西嵐的記憶混著C市的歷程,它們?nèi)噙M在他的血液之中,密不可分。以前,是他坐在西嵐,望著C市;如今是他混跡C市,念著西嵐。
正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幅手繪的茱萸。這是有次,他外出旅游,在某攤位上看見的,就那么一眼,便傾付了自己的喜愛之情。
遍插茱萸少一人。
小時候與爺爺在花園種花的場景歷歷在目。11年來,他們分隔一方,在各自的世界忙活自己的歲月。偶爾地回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時常陪在自己身邊的念想,在遠方。
曾經(jīng)觸手可及的念想,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沉浸在了最低處。
不知從何時開始,爺爺不再開口叫他回家。他知道,那是爺爺害怕因為他而阻斷了自己想要高飛的腳步,折斷他那雙好不容易硬化的翅膀。爺爺用一份勿念的自我偽裝成全著他的夢途。
而他也不再記得,自己從何時開始丟了當(dāng)年的情感釋放。他將所有的情思都深埋在心底,所有的喜怒哀樂自行咽下。只為換取爺爺?shù)囊环菪陌病?p> 他聽著紀(jì)鶴的咳嗽聲,淚水氤氳了眼眸:“今年回來就不走了?!?p> 阿炳笑著道:“爺爺知道應(yīng)該會很開心。爺爺今年又將花圃擴大了一倍?,F(xiàn)在城鎮(zhèn)里面的好多商家都來找他買花,不擴大也不行?!?p> “那他怎么顧得過來?”紀(jì)如歌擔(dān)憂地問道。這事,阿炳不說,還不知道紀(jì)鶴要瞞他到什么時候?
“請了一個人。爺爺說,他年齡大了。要趁還能動,多掙點。他總是說如歌娶媳婦要花很多錢的?!?p> 任憑紀(jì)如歌再堅強。這刻,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手機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像是爺爺渾厚的嗓音。
靡羋
這個文暫時不會開更,因為存稿不夠。先占坑,存稿八萬左右開更,大概在下個月。喜歡的可以先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