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歲月,改了感情模樣
霓裳的成長道路,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在中學(xué)有段時間,父母都外出工作,自然不能讓爺爺奶奶照顧。她學(xué)著做飯,學(xué)著自己收拾家務(wù),竟然也有模有樣。可見,成長是需要一定環(huán)境的成全。
霓裳站在廚房,將雞蛋打入平底鍋,又去攪拌下旁邊鍋里的粥,又回頭看看雞蛋有沒有煎老。專注的樣子,就連紀(jì)如歌走近了也未曾發(fā)覺。
紀(jì)如歌從身后抱住霓裳,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唇輕輕地落在她的秀發(fā)間,絲絲入扣的滑過她的耳邊:“醒了怎么不叫我?”
霓裳被他的氣息攪的有些心神不寧。她轉(zhuǎn)過身來,推著紀(jì)如歌朝盥洗室走去:“快去刷牙洗臉,馬上吃飯了?!?p> 誰知紀(jì)如歌直接將霓裳圈進懷里。霓裳推著他:“別鬧,我待會還要上班。”
紀(jì)如歌抬眸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那我就抱抱,抱一小會?!?p> 霓裳笑著回?fù)砑o(jì)如歌。
……
蕭何的朋友對他一致的評價是:“亡命之徒。”
他曾在年少的時候,因為貧窮輸?shù)袅俗约旱膼矍椋蝗缃駞s又因富貴加身,輸?shù)袅瞬┺摹崉t,在他心底,輸?shù)舻牟皇悄奚眩沁@些年來讓他所取得成就給予他的那份驕傲。
他帶著這份成就,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走過煙花柳巷。這份自傲,讓他在紙醉金迷的世界里面找尋到了一份慰籍。盡管,這份慰籍往往會在夜深人靜之時,空襲他的孤寂。他依然樂此不疲。
那日在街邊與紀(jì)如歌的淺談,并沒有擊退他心底的潰敗感,反而激發(fā)出了他心底更加清晰的求勝欲。
他等在歌舞團的外面,當(dāng)霓裳剛跨出大門,他便走上前去:“阿裳?!?p> “蕭先生,有事?”
“只是想請你吃頓便飯?!?p> 霓裳看著此時站在街對面一臉笑意的紀(jì)如歌:“抱歉。我未婚夫在等我。”
蕭何伸手拉住準(zhǔn)備離開的霓裳,轉(zhuǎn)身看著紀(jì)如歌,帶著挑釁:“你說,要是你答應(yīng)了我的邀約,他會有何種反應(yīng)?”
霓裳推開蕭何:“蕭先生,對于這類試探的游戲,我不感興趣。”
“不敢?”
霓裳看著他,表情認(rèn)真:“我相信,就算今日我跟你走了。他也不會對我有任何的懷疑。但是,感情不是拿來試探的?!?p> “你確定他就這么相信你?”
“蕭先生,信任是相互的。”霓裳抬腳走向紀(jì)如歌,每一步的落下,就似在蕭何的心上砸開了一個小孔。他看著這些年來,灌注在自己世界里面那些頹靡,從這些孔里面一點點滲出來,淌成了一條血紅色的大河。
紀(jì)如歌抬手將霓裳的秀發(fā)別在耳后,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目光沒有往蕭何這邊來,便牽著霓裳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蕭何想,哪怕是紀(jì)如歌往自己的身上看一眼,他便可以讀出他心底對于自己有無忌憚?可是,他沒有。由此可見,在紀(jì)如歌的心底,他并未構(gòu)成任何威脅。而他對于霓裳的呵護與疼惜,也佐證了霓裳的話語。
自從自己的感情潰敗之后,蕭何似乎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信任。余雅的離去,因為一套不足價值不足百萬的房子,便決絕地拋棄了兩人五年的感情。于是,在他看來,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價的,只是在于貴賤的不同。
回國后的蕭何,曾幾次驅(qū)車到余雅家所開的面館。他將車停在外面,長時間的坐在那里,就那么看著余雅,看著她的忙碌,看著她那在生活的磨練下日漸蒼老的容顏。
容貌美艷,身材高挑,眉宇間是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清雅。這是蕭何對余雅的第一印象,也是他愛上她的誘導(dǎo)因素??扇缃瘢粗俏幌抵鴩?,穿梭在廚房與顧客之間的婦人。他無法再找出當(dāng)年的余雅。
她的皮膚不再緊致,眉宇間全是被日常生活侵蝕之后的市井氣息,而那身材也在歲月的流逝下,走了樣。蕭何坐在車?yán)飭栕约?,如果這樣的余雅是自己的妻子,他似乎還會愛她如初?
蕭何的聽見了自己回答的聲響,太過真實。這樣的蕭何,若是被十年前的蕭何所看見,定是會嚇壞的。
紀(jì)如歌與霓裳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面。他掏出一支煙點燃,邊吸著邊朝停車庫走去。
此時是下班高峰期,他開著車,走在略微擁擠的道路上,一支煙接著一支煙。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又走到了余雅家面店的外面。
余雅老公的手藝很好,面館在方圓十里都是有口皆碑的。甚至很多人寧愿驅(qū)車一個多小時,也為來嘗一嘗她老公的手藝。
店里面的客人很多,為了節(jié)約開支,兩人只請了一個幫工。老公在廚房里煮著面,余雅在外面招呼著客人。她將每個客人的要求都詳細(xì)地記在了心里。那個要蔥,那個不要蔥,那個味道吃的重一點,那個要少面多菜。
余雅的記性一直很好。亦如當(dāng)年跟他在一起時,她記得自己的所有忌口,記得自己喜歡的所有東西。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最愛吃東大街盡頭的那家包子,最喜去西門上那家飯館,因為那家飯館了做出了蕭何家鄉(xiāng)的味道來。
回憶一幕幕的在腦中纏繞,壓抑的他有些喘不過過來氣。他將手中的煙蒂扔出在地上。打開旁邊的水,猛的喝了一大口。
余雅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較之當(dāng)年,倒是響亮了許多。或許是日復(fù)一日的如此這般的招呼,漸漸磨滅了她性格中的那份溫柔。
電話響起,被他掛斷。這些年來,他似乎沒有真正休息的時間。他所有的娛樂就是在忙碌了一整日之后,呼朋喚友的走進酒吧或者會所,喝上一兩杯,聊工作,聊股票,聊女人,甚至偶爾還會夾帶著一些不堪入目的話題。
對此,他有段時間特別反感??墒钱?dāng)他退出這樣的娛樂之后,竟然發(fā)現(xiàn)他的生活拋開工作,再無其他樂趣可言。他也會突然跑到球場,想要酣暢淋漓的打上一場,可每次都是無疾而終。他看著自己落在球場上的身影,每顆球落地的聲響似乎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電話依舊在響,他仍舊掛斷。
當(dāng)?shù)谒拇雾懫鸬臅r候,他直接關(guān)機,推門下車,朝著面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