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蠢貨三連
林平之回去取了一些防身的東西。
雖然在關(guān)中,但小心一點總歸沒錯,諸葛一生為謹慎,作為亮亮的迷弟,跟著謹慎一點那肯定是沒錯的啦!
按照字條上的指引,他們先是經(jīng)過兩個車水馬龍的街口,踏上一座古老的青石橋。
橋另一頭的不起眼的茶館中,一身黑衣頭上戴著兜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王二郎,仿佛等了很久。桌子上的茶添了四五趟,茶博士對他有些意見,但是看到他不似好人又沒敢說話。
小門小戶的生意,一旦起了紛爭,經(jīng)一趟官府可能就要傾家蕩產(chǎn)。
茶館很老舊,斑駁的牌匾,木漆掉光的門柱,還有老舊的迎風招展的幡子。
內(nèi)里的布置也是關(guān)中最常見的,沒有什么雅間,堂客都是背靠背擺擺龍門陣,說說段子的三教九流之輩。
座椅被來來往往的茶客摸的光溜溜的,桌子上縫隙里黑黑的全是泥垢。
王二郎還在想著被日月神教逼著吃下去的三尸腦神丹,濃濃的屈辱感與不安在他的心中來回的拉扯,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里是進出關(guān)中的商業(yè)重鎮(zhèn),來往的人又多又雜,沒人會注意一個喝茶的黑衣人。
他強打精神裝作若無其事,手里把玩著兩顆鐵核桃,輕佻的看著圣女和林平之二人。
他說:“妹妹,你終于肯見我了?!?p> 這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看的林平之想打人,他攔在前面直接道:“王二郎,又見面了。”
王二郎道:“呵!我說怎么敢不回教里,原來是傍上了名滿江湖的辟邪神劍?!闭f到名滿江湖的時候他還故意咬了重音,對林平之冷笑,眼中的不屑一顧丁點都不肯掩飾。
“你有意見?”
“我不該有意見嗎?”
“有意見憋著,一個反賊還敢這么囂張,想被誅九族嗎?”
還沒兩句話,兩個人的火藥味就濃了起來。尤其是林平之,早就瞅這個沙雕王二郎不爽了。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當了一個反賊家的老二,感覺比當了皇上還能裝!
“林郎、二哥你們不要吵了!”
兩人在他對面入了座,茶博士給他們同樣上了茶。
圣女道:“二哥,我已經(jīng)拜師恒山派定靜師太,法名儀雅。聞香教我是不會回去了?!?p> 王二郎嗤笑一聲道:“妹妹該不會天真的認為拜入恒山派就能撇清關(guān)系了吧!一日圣教,終身圣教。你逃得了嗎?”
“你又不是他的親兒子,干嘛這樣?我們中除了三哥,誰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你胡說,我就是父親的兒子。圣教主親口所說,豈會有假?”王二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
林平之道:“圣教?王森算什么東西,也敢稱圣。信不信分分鐘讓狗屁圣教消失。”
“你!”
“你什么你?一個要組織沒組織,要綱領(lǐng)沒綱領(lǐng),除了騙一騙愚夫愚婦,圣在什么地方?”林平之就差指著他腦門罵蠢貨了。
“圣教的強大其實你這等井底之蛙能了解的!”
“圣個屁?讓我猜上一猜什么套路!宣傳佛道已經(jīng)過時,要信仰新的神。宣傳世界末日,宣傳入教保平安,宣傳天下大變,交錢才能被拯救,欺壓威逼凌辱婦女,勾結(jié)官府……”
林平之什么人,后世什么沒見到過?
政府早就把邪教的特征總結(jié)出來放到網(wǎng)上了,微博上那么多瓜,高人們分析的都分析吐了。
他每說一條,王二郎臉色就難看一點,到了后來臉色蒼白的就跟生了一場大病,做了一場手術(shù)一樣。
“是你?”王二郎忽的怒視圣女,眼神中說不出的厭惡。
“覺得丫丫泄密?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嗎?你知道腳下的大地是個球嗎?你知道沒有什么神仙妖魔嗎?你不知道,你愚蠢的大腦根本就裝不下這些東西,因此更加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早被史書上記載過一次又一次了?!?p> 他一生氣就收不住嘴,跟開機關(guān)槍一樣噠噠噠的冒出來,字字如刀子插向王二郎的心口。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也就王森那個蠢貨把從白蓮教抄出來的東西當寶貝。你們這些玩裝神弄鬼的我見多了,什么陽光工程,1040工程,安利,天獅等玩的比你們高大上。我不是瞧不起王森,連個秀才都考不上的蠢貨,玩邪教都是人家玩剩下的那一套,非常的都不專業(yè),屬于最垃圾最沒有戰(zhàn)斗力的那種!”
這話說的太惡毒了,不但從人格上侮辱他們,還從智商上侮辱。
王二郎氣得渾身發(fā)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
那種被人強喂下三尸腦神丹的屈辱與恐懼又占滿了他的心神,被人無情的揭破信仰的虛假,令他的認知崩塌,建立在虛假上的強大就像一個泡沫一戳即破。
任你洗腦的手段再頂尖,離開了那個群體,那個氛圍,都會如沙灘上的城堡一推就倒塌。
他無助的看著圣女,期望能從她那里尋找一絲認同,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否定。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個高手。
人的信仰一旦崩塌,還真是脆弱的緊啊!
林平之騰的一下子站起身,拽住他的上身長衫道:“以前是沒空理會你們,結(jié)果你們不老老實實在家里呆著,偏偏要來捋我的虎須,真當我林平之是泥捏的,給你們欺負嗎?”
“你想怎么樣?”此時的金雕手非常脆弱,精神崩了的老虎甚至比不上綿羊。
當然林平之也用上了一定的精神催眠手段,他不是第一次用,但這是第一次在沒有辟邪真氣的情況下使用。
“蠢貨!”
一聲微不可及的聲音在眾人的心底響起!
高手!林平之暗道功虧一簣,握住了圣女的手隨時準備撤走。
王二郎嚯的一下子站起身,撞的后面大漢一個趔趄。
“干什么!”那人怒吼一聲一拳打來。
他臉色忽變?nèi)鐗趔@醒,獰笑了一下,四處張望著。見到?jīng)]有想見的人,立刻手出如電,一把抓住那人的拳頭,使勁一擰,咔嚓一聲扭斷胳膊。
“殺人啦!”那人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捂著胳膊就跑。
林平之同樣說了一聲“蠢貨”,立刻拉著圣女轉(zhuǎn)入了人群。
兩人一個曾經(jīng)為了生活跟著學習了很長時間的表演,一個修習了人香寶卷,混亂的人群正適合他們隱藏,一個眨眼就分不清楚了。
王二郎也想跑,結(jié)果沒想到茶館中正好有幾個當差的官兵,爭斗一番之后,雖然跑了出來也失去了他二人的蹤跡。
……
蠢貨!
在一旁觀察的任盈盈的手下氣的想罵人!
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能搞砸,你是怎么坐上聞香教高層的,難道真就是因為生的好?
“快,給竹翁發(fā)消息,王二郎失敗了?!?p> “是,老大!”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哥顛顛的跑到后院,取出一只鴿子,綁上了早就寫好的東西放飛。
“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娘的,還能怎么辦,讓人盯緊了恒山派,實在不行下毒抓走辟邪神劍相好的誘他出來?!?p> “那辟邪神劍功夫高強,連神教的鷹王都被他殺了,咱們最好還是別招惹了吧!”有人提議道。
“你怕辟邪神劍就不怕圣姑了?”
此話一問出,在場的人立刻都閉上了嘴。
“有一說一,我覺得辟邪神劍說的很對,邪教長久不了的,咱們要不別跟著神教干了!”放完鴿子后躲在角落中一直沒存在感的青衣小哥打破了沉默。
屋內(nèi)眾人很早就跟隨了圣姑,都知道圣姑的手段,聽了也只能當做沒聽到,什么都不敢說。青衣小哥見到如此也不在多勸,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