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案首
三場考試一晃就結束了，貢院大門終于敞開這天，花鑲有種解放的感覺，而蘇栩，在這幾天的折磨下，連步子都不想邁了。
陸廷秀、朱駟、周銘也都是一臉菜色腳步虛浮的樣子。
只有衛(wèi)諶，精神、體力都還很好。
花鑲一手扶著蘇栩一手扶著陸廷秀，暗暗決定以后得給師兄們把晨跑給安排起來。
相比鄉(xiāng)試輕松很多的府試都能讓他們變成這樣，那真要參加鄉(xiāng)試了，豈不是都得倒下去？
貢院外，李掌柜和有志、一秋等人都擠在人群最前面等著，一看見他們，趕緊就迎上前來。
陸廷秀和蘇栩被他們接著扶住之后，花鑲就輕松了。
“諶哥，要不要先去沈宅洗個澡？”
衛(wèi)諶說道：“源林客棧旁邊有好幾個湯店，我去那邊便好，明日再去尋你們?！?p> 大夏朝人民酷愛洗澡，湯店就是后世的澡堂子，大概十文錢就能要個小單間，條件很是不錯。
花鑲當然沒去過外面的湯池，卻知道這里的澡堂建造的都很不錯。
“那好吧”，衛(wèi)諶不愿意，花鑲也不好多說什么，“前面這段路還是同路的，一起走吧。”
前面，李掌柜已經(jīng)把蘇栩、陸廷秀等人扶上了馬車，花鑲朝他擺了擺手，“我自己走回去?！?p> 反正沈宅離貢院很近，李掌柜點點頭，就趕著馬車走了。
少爺這情況他不放心，得趕緊回家叫大夫瞧瞧。
花鑲和衛(wèi)諶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左前方傳來哇的一聲。
原來是一個考生忍不住吐了，吐出來的全是黃水，把來接他的小廝嚇得不行，跟著就有幾個考生走過去幫忙。
看起來是認識的。
周圍的人聽到這動靜也都看了過去，看到那灘污物，有人趕緊掩鼻扭臉，有人面露同情。
花鑲和衛(wèi)諶離得比較遠，但她現(xiàn)在的視力足有5.0，把那考生吐出來的東西看得很清楚，也覺得胃里有些翻騰。
衛(wèi)諶拉了她一把，花鑲趕緊跟著他的腳步走了。
“這考試，太折磨人了”，花鑲說道。
衛(wèi)諶卻是不以為意，“為防考試期間泄露試題，這樣做是必須的。明知考試環(huán)境這樣卻不注意身體的鍛煉，只能說是他們自己的問題?！?p> 花鑲嘆了口氣，其實她到現(xiàn)在還能這么有精神，跟平日里日日飲用的靈泉水有很大關系，她自己其實也沒太注意鍛煉身體的。
衛(wèi)諶向花鑲看去一眼，又生生轉(zhuǎn)變了說法：“鑲弟這樣身體底子好的，自然不用鍛煉。”
花鑲覺得自己否定自己說法的衛(wèi)諶莫名可愛，笑道：“我都是喝牛奶身體底子才這樣好，以后你也要天天喝啊。”
衛(wèi)諶點頭。
兩人說說笑笑的，完全不像是剛剛從貢院里出來的考生。
在沈宅門口與衛(wèi)諶分開，花鑲就加快腳步往她的房間跑去，沈宅的每個客房都有屏風隔開的洗浴地方，這時候那浴桶里已經(jīng)被放好了大半桶溫熱的洗澡水。
花鑲叫一秋在門外看著，然后把門拴上，便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跳進浴桶中。
她這邊剛洗好澡，一秋就端了一碗魚肉粥過來，說是大夫說的，現(xiàn)在他們最好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
花鑲喝完粥，也沒吃別的，直接上床睡覺去了，一覺睡到天大明，已經(jīng)是第二天辰時末。
她磨磨蹭蹭起來時，蘇栩等四人早已起來好一會兒，都在那兒對帖經(jīng)的答案。
花鑲一過去，就被蘇栩拉著坐到一邊，然后和他們一起對起答案來。
觀他們的神情都很輕松，花鑲就知道這次大家考得不錯。
對完了答案，她就說出去玩會兒，然后遭到了一致反對，于是緊接著，連歇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大家就又投入到新一輪的學習中。
花鑲有些無語，不過還是找個空當出去了一趟，去源林客棧找到衛(wèi)諶，叫他一起過來沈宅學習。
又過七八天，府試成績便公布了。
當天，六人一起去看榜，不出意外的，衛(wèi)諶還是案首。
花鑲以為自己的名次會后退幾名，沒想到還是第二，第三名是一個叫顧尋的，這人還是落霞縣的。
聽說落霞縣顧家出了一個二品京官，此人難不成就是那個顧家的。
“前三被我們堯山縣占了兩個，真是后生可畏啊?！被ㄨ傉胫吐牭竭@么兩句話，看去，是兩個身著藍白色儒服的二十左右的年青人，都是熟人。
這兩人一個叫陳嘉字嘉許，一個叫范旻字金池，兩人曾在花家學習，陳嘉還教過花鑲練字。
他們是三年前進學的，這次早早過來，應該也是為了一個月后的科考，這兩人站在外圍驕傲地張揚了幾句。
看到花鑲，又高興地把她拉到一邊，鼓勵一番后，還要帶她去輝耀樓吃好吃的
陳嘉、范家都是一般的小富家庭，花鑲自然不會同意，再三地拒絕了，這才和剛才過來的蘇栩一起走了。
蘇栩自然也過了，雖然名次在二十開外，不過也是很不錯的成績。
“衛(wèi)諶他們呢？”花鑲沒看到衛(wèi)諶等人，便問道。
蘇栩說道：“衛(wèi)兄又是案首，陸師兄有些酸，當眾夸了幾句，然后衛(wèi)兄就被幾個人簇擁著去旁邊的茶樓談論學問去了?！?p> 花鑲皺了皺眉，“陸師兄周師兄也去茶樓了？”
蘇栩點頭，“嗯，你要不要去？”
“去看看吧”，花鑲說道，“只是一個府試案首而已，這些人至于嗎？”
“怎么不至于？”蘇栩給花鑲分析，“參加府試的共有五百多人，就取錄一百零八人，衛(wèi)諶一個在府城沒名號的拿了案首，不服的人多著呢。你想想，當初他中縣案首，咱們縣里都有不服的人。在府里，匯聚了九縣之人，可不有人等著把他踩下去呢?！?p> 花鑲有些生氣，“陸師兄這么看重考試上的得失，也太小心眼了?！?p> “放心吧”，蘇栩抱著手臂事不關己，“你那諶哥不會被怎么樣的?！?p> 花鑲聞言，哭笑不得，看向蘇栩，“栩哥，你怎么還酸?。课疫€以為這幾天大家都熟悉了呢。”
蘇栩哼道：“還行吧?！?p> “快走吧”，花鑲加快了腳步，“咱們得去給諶哥撐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