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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從亮劍開始

第42章,神頭嶺伏擊戰(zhàn)

戰(zhàn)爭從亮劍開始 飄過太平洋 4282 2020-07-05 18:37:14

  “政委,據(jù)我了解到,袁晨銘這個人倒是不壞,就是有點貪圖享受安逸。在新一團的時候,跟李云龍打賭做手榴彈,要求竟然是天天開小灶吃肉?!?p>  說話的政治部李干事頓了頓,“我看,他吃不了苦,咱們也不能強人所難。”

  三八六旅的王政委,是高度近視,他往上推了一下厚重的眼鏡框,頗有些無奈的說:

  “是啊,咱們不能強人所難??!但你也知道,一個懂軍工的人才是多么重要,放他走了,是巨大的損失?!?p>  二人都沉默了。

  放走一個懂軍工的稀缺人才,就是老總也會覺得心疼。

  可是沒辦法,他們磨了半天嘴皮子,人家就跟他們打太極,死不松口。

  且不說強行留下來是違反紀律的,就是不違反紀律,恐怕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會踏實的。

  要把人留下來,就得交心,就得讓人心甘情愿,才行。

  王政委沉吟了片刻,說:“我看這樣吧,先讓他在旅部住下,咱們慢慢想辦法。

  如果他真的是鐵了心要走,咱們也盡可能的為他提供便利,就當是交個朋友了?!?p>  李干事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

  鬼子掃蕩終止了,進山躲藏的百姓,也都回來了,村莊重新有了煙火氣息。

  袁晨銘挎著盒子炮悠閑的在村莊里漫步,剛當上民兵副隊長沒幾天,官癮還沒過完,就已經(jīng)卸任了,隨著宣傳隊來到旅部。

  還沒見到大名鼎鼎的陳旅長,只見了旅里的王政委。戴著一個厚厚的黑框眼鏡,是挺年輕,挺和藹的一個人。

  說起話來也是和和氣氣的,比李云龍強出百倍來。

  對于勸他留下來,袁晨銘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他還是堅持以前的想法,打鬼子不缺他一個,還是去做生意,更自由也更能享受一些。

  所以,談了半天,他半點沒有松口。

  至于王政委請他幫忙,指導(dǎo)手榴彈工坊建設(shè)的事情,他倒是一口答應(yīng)了。

  召集人手籌措物資,用不著他來煩心,索性就在村子里逛逛,散散心。

  走到旅部大院附近,袁晨銘被兩個人的針便所吸引了。

  其中一人四方臉,看起來有點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可又想不起來。

  他跟另一人說:“大口嶺伏擊戰(zhàn),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比起旅長指揮的神頭嶺伏擊戰(zhàn),無論是規(guī)模上,還是開創(chuàng)性上,都相差甚遠。

  旅長不愿意拿以前的功績來說事兒,這倒是讓你們覺得,他李云龍就比旅長厲害了?!?p>  書生模樣的八路軍,面露尷尬之色:“是這樣的???邢參謀,那你能不能給我講講神頭嶺伏擊戰(zhàn),我調(diào)到咱們旅晚了些,很多事情還不清楚。

  這不就鬧了個大紅臉。也怪我,在旅長面前替他李云龍吹牛,把自己給兜進去了。”

  邢參謀,姓邢的不常見,一旁聽二人對話的袁晨銘回想著,邢捕頭,邢參謀,刑副團長。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那人,哦,是了,是后來給李云龍當副團長的那位,全名叫邢志國。

  他這個副團長中規(guī)中距,沒什么特別的,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

  沒見過的就剩趙剛了,獨立團三巨頭已見其二,有點意思。

  對于邢志國所說的神頭嶺伏擊戰(zhàn),袁晨銘有所耳聞,但細節(jié)并不太清楚。

  偷聽不是君子所為,何況站在這兒有一會,說話的邢志國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

  袁晨銘走上前去自我介紹了一下,也正式的認識了這二人。

  邢志國現(xiàn)擔任旅參謀,是作戰(zhàn)會議室的一員。另一個書生叫邊小衛(wèi),是上半年從三八五旅調(diào)來的,也擔任旅參謀之職。

  部隊有句順口溜,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

  就是說別看參謀這個職位聽上去不錯,級別也挺高。但是手里面沒有實權(quán),指揮哪一個也指揮不動。

  當然,當參謀也不全是壞處。這是一個軍師一樣的職位,天天跟軍隊主官在一塊,能學到很多東西。

  而且也能被首長記住,一旦有機會下放到下面,起步就很高。邢志國后來被派到獨立團當副團長,就是一個例子。

  邢志國他們二人剛才在旅里,也聽說了袁晨銘的大名,都拿新奇的目光看他,似乎都在想:“哦,原來造手榴彈的是這位?!?p>  袁晨銘不想多談個人的事情,直入主題問道:“邢參謀,神頭嶺伏擊戰(zhàn),我記得好像聽過,但具體不知道是怎么樣,你能詳細講講嗎?”

  “當然沒問題,那場仗我也是親歷者,李云龍也是,我給你們詳細講講這兩場仗,你們就會明白我并不是虛言了。”邢志國說。

  他覺得事情應(yīng)該實事求是,不能因為旅長不好虛名,就讓李云龍這只猴子稱大王。

  邢志國陷入了回憶。

  神頭嶺伏擊戰(zhàn)發(fā)生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份,當時丟了太原的閻錫山,對于把老巢丟了的事情耿耿于懷。

  于是突發(fā)奇想,炮制了一個反攻太原的計劃。并由八路軍總指揮,負責東路軍,率領(lǐng)八路軍及東路中央軍行動。

  一二九師的劉師長,根據(jù)當時的形勢,做了決定。孫子兵法上說,攻其所必救,殲其救者。

  具體到一二九師的策略,就是攻擊日軍所占領(lǐng)的黎城縣,引誘敵人來援。

  三八六旅的三個團,奉命殲滅由潞城來援之敵。

  “又有仗打了!”命令傳達到三八六旅,整個旅部頓時緊張,繁忙起來。所有人異常興奮,摩拳擦掌。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首先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伏擊戰(zhàn)場選在哪里?

  在十五日上午,各團領(lǐng)導(dǎo)干部都趕到了旅部,參加作戰(zhàn)會議。

  旅長和王政委傳達了師首長的意圖后,會議的中心很快就轉(zhuǎn)到了伏擊地點的選擇上來。

  邢志國回憶道:“同志們?yōu)閲诘貓D前,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十多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神頭嶺。”

  神頭村是潞城東北10余公里處的一個小山村。從地圖上看,一條公路從村西的神頭嶺下穿過。

  把伏擊部隊擺在嶺上,居高臨下,既便于隱蔽,又便于出擊,是打伏擊的理想場地。

  大家議論一陣,最后都望著局長,等著他下決心。

  旅長望著地圖,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神頭嶺的地形誰看過?”

  眾人搖搖頭,都不吃聲了。

  “這不是紙上談兵嗎?師長常講:五行不定,輸?shù)酶筛蓛魞簟?恐鴩姷睦系貓D吃飯,要餓肚子?。 ?p>  旅長說道,“我看,會暫時開到這里,先去看看地形再說?!?p>  一行人立刻跨上馬,直奔神頭嶺而去。

  到了神頭嶺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們大吃一驚:實際地形和地圖上標示的根本是兩回事,公路不在山溝里,而在山梁上!

  山梁寬度不過一二百米,光秀殼的。路兩邊,地勢比公路略高,但沒有任何隱蔽物,只是緊貼著路邊,還有過去國軍部隊構(gòu)筑的一些工事。

  山梁北側(cè)是兩條大山溝,溝對面是申家山。山梁西部有個十多戶人家的小村子,那就是神頭村,再往西便是微子鎮(zhèn)、潞城了。

  “這樣的地形怎么能打埋伏?差點上了地圖的當?!贝蠹易h論說。

  旅長用鞭梢朝公路指了指說:“怎么樣,這一趟沒有白跑吧?粗枝大葉要害死人哪!”

  顯然,這里是不大適合打伏擊的,因為部隊既不好隱蔽,也難于展開;北面又是深溝,預(yù)備隊運動不便,搞不好,還可能使自己陷入困境。

  這里不合適,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理想的地方,怎么辦?眾人沒了主意。

  而旅長卻呵呵笑著說:“走,回去討論好啦!地形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吃肉,還怕找不到個殺豬的地方嗎?”

  一行人回到旅部,接著開會討論,有的主張在這里打,有的主張在那里打,形不成統(tǒng)一的意見。

  旅長一邊聽著大家的發(fā)言,一邊認真思考著。待大家發(fā)言告一段落后,他用洪亮而堅定的聲音說:“我看,這一仗還是在神頭嶺打好?!?p>  “神頭嶺?”大家有些驚訝。

  旅長明白大家的心思,說:“向志們,看問題要從全面看,不要只看一面,對不對?

  不要一說伏擊就只想到深溝陡崖,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深溝陡崖?沒有它,仗還是要打?!?p>  說著,他走到地圖前,給大家分析說:“一般來講,神頭嶺打伏擊的確不太理想。但是,現(xiàn)在卻正是我們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的好地方。

  正因為地形不險要,敵人必然麻痹,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打伏擊,而且那些工事離公路最遠的不過百來米,最近的只有20來米,敵人早已司空見慣。

  如果我們把部隊隱蔽到工事里,隱蔽到敵人鼻子底下,切實偽裝好,敵人是很難發(fā)覺的。再說山梁狹窄,我們兵力確實不易展開,但敵人更難展開?!?p>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問大家:“獨木橋上打架,對誰有利呢?”

  七七一團的團長笑道:“當然是先下手為強?!?p>  旅長道:“對哇!只要我們做到突然、勇猛,這不利條件就只對敵人不利,而對我們有利了。”

  接著,旅長又問七七二團團長:“如果把二營放在申家山,能不能在40分鐘內(nèi)沖上公路?”

  七七二團二營以快速運動著稱,這次是準備作為預(yù)備隊使用的。

  他們團長蠻有把握地說:“半個小時保證沖到。預(yù)備隊運動問題不大?!?p>  當時李云龍就急眼了,連成家的都撈到仗了,他還沒分配那還行,“旅長,我們團呢?”

  “放心,有你打的時候。”旅長一瞪眼兒,李云龍又乖乖的裝起了孫子。

  聽了旅長的分析,大家覺得有道理,但還是有人擔心:“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冒險?”

  當時王政委說:“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實際上卻最安全,這樣的事還少嗎?”

  旅長也說:“打仗嘛,本來就是有幾分冒險的事。有的險冒不得,有的險卻非冒不可。

  諸葛亮唱空城計不也是冒險嗎?如果一點險也不敢冒,他只好當司馬懿的俘房,還有什么戲好看?”

  旅長和政委都同意的情況下,其他人的工作就很好做了。

  根據(jù)旅長的意見,大家又展開討論,最后,終于統(tǒng)一了認識。計劃就這樣確定了:仗,就在神頭嶺打。

  具體部署是新一團在左,七七二團在右,都埋伏在路北。大口嶺伏擊戰(zhàn),李云龍帶隊所在的也還是這個位置。

  七七一團設(shè)伏于對面的鞋底村一帶,并確定由他們團抽出一支小部隊向路河村方向游擊警戒,相機炸毀濁河上的大橋,切斷兩岸敵人的聯(lián)系;

  由七七二團三營擔任璐城方面的警戒,斷敵退路。

  回憶講到這兒,邊小衛(wèi)一對比已然明白了,大口嶺伏擊戰(zhàn)就是這一戰(zhàn)的翻版,地形相似,布置的也相似。

  只是李云龍手上的兵力就一個團,只有當初旅長手上的三分之一。

  那么……

  看他還有點為李云龍打抱不平的意思,邢志國笑了笑說道:

  “你要知道,當時日軍出動了步騎兵一千五百余人,最終只有百余人逃走,其余全被殲滅。

  敵我傷亡比是一比六,那些可都是戰(zhàn)爭初期的日軍,沒有任何水分。

  況且,這一場戰(zhàn)斗被師長譽為“吸敵打援”的極好戰(zhàn)例。就連日軍也把這場伏擊戰(zhàn),看成咱們八路軍典型的游擊戰(zhàn)。

  當時在伏擊戰(zhàn)中逃走的日本《東亞日報》隨軍記者,寫了一篇題為《脫險記》的報道。

  說神頭嶺戰(zhàn)斗大聲皇軍元氣,八路軍的靈活戰(zhàn)術(shù),實在使人難以琢磨。

  記得還有一名日軍汽車部隊的伍長,寫在日記里的一段話,也被報紙報道了出來。

  說第一零八師團這樣的損失是從來沒有的,潞安到黎城的道上,鮮血這邊那邊流著。我們的部隊通過其間,真覺難過,禁不住流下滾滾的熱淚。

  神頭嶺,被日軍說成了傷心嶺。能讓日軍記憶如此深刻,還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嗎?

  所以我說,李云龍學的挺快,能根據(jù)情況靈活應(yīng)變。但他到底還是比不上旅長,你也就不必給他在旅長面前吹牛皮了?!?p>  邊小衛(wèi)不由得臉紅了,現(xiàn)在想想,他為之前在旅長面前說的話而覺得羞愧。

  旅長是給他留了面子,沒當面說他。但他還是覺得自己這真是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自不量力。

  袁晨銘聽完之后也大感意外,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場戰(zhàn)斗。

  還有就是他想起了李云龍,平常在新一團吆五喝六的,把誰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一遇到旅長,就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乖的不得了。

  為什么,因為旅長比他更有能耐。他李云龍在旅長面前,還真沒有小母牛倒立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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