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醫(yī)此言一出,眾人皆屏息以待,希望妙手神醫(yī)能再多說點什么。果然,妙手神醫(yī)不負(fù)眾望,對著那胖大人拱了拱手之后,繼續(xù)說道:“元金丸的毒發(fā)藥引確實是茉莉不錯,但大家似乎忽略了一點,元金丸是一種慢性毒藥?!?p> “也就是說,要想讓元金丸發(fā)作,至少也要兩年時間才能達到將藥性遍透全身,從而達到藥引誘發(fā)毒性?!?p> “還有最重要一點,那就是光是有茉莉花茶是不夠的。敢問這位夫人,你家夫君平時是否有愛吃蜜糖的習(xí)慣?”妙手神醫(yī)望向那位眼含淚珠的婦人問道。
“不曾有過,蜜糖一直都是妾身所吃,夫君并不愛吃,神醫(yī)為何有此一問?難道和妾身所吃的蜜糖有關(guān)?”那夫人臉色突然間蒼白起來,神色甚是慌張。
妙手神醫(yī)點了點頭,然后將那男人喝過的茶盞端起來,聞了聞,又取一旁的筷子沾了些茶水嘗試。
上官雨燕見狀,心里不由一跳,他怎么親自嘗試那杯茶,萬一中毒怎么辦?!
“放心,只要他沒有吃元金丸,只是喝那杯藥引茶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要中元金丸的毒也需要長時間的潛伏期?!敝T葛瑾楠像是看出上官雨燕心中所擔(dān)憂的事,便淡定地開口解釋。
上官雨燕心里頓時一松,是了,她怎么忘了,要是連那杯藥引茶都喝不了,那豈不是早就人人都中毒了。
她這算不算是關(guān)心則亂?
“果然如此,這杯茶含有蜜糖的味道?!泵钍稚襻t(yī)像是解開了迷題一樣,臉色有些興奮的行色。
“怎么會?夫君一直都不愛吃蜜糖的,怎么會突然在茶水里發(fā)現(xiàn)有蜜糖的味道……”突然,那夫人臉色更加慘白,她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了?那杯茶明明應(yīng)該是給她喝的……
“神醫(yī),能不能麻煩您幫妾身把脈?!?p> 妙手神醫(y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臉色慘白的婦人,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妙手神醫(yī)方才收回手,望著那夫人說道:“夫人,您確實也中了元金丸的毒?!?p> “天哪!”不知是誰先發(fā)出這個聲響,頓時安靜的場面立即議論紛紛,眾人皆面色怪異地望著那夫人。
原來是一場內(nèi)宅私穢的斗爭。上官雨燕此時也已明白過來了。
“這個賤人!”那夫人憤怒地漲紅著一張臉,“虧我還對她們那么好!”
“大人,民婦要申冤!請大人還民婦一個公道!”突然地,那婦人跪在了胖大人面前,悲憤地訴道。
“本官既已接手,定會還夫人一個公道。夫人請起?!迸执笕它c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虛手扶了扶。
婦人順勢站了起來,擦了擦眼眶里快要溢出來的淚水,然后堅定地望著胖大人道:“大人,民婦懷疑是妾身家中的兩個姨娘所為,還望大人速速將她們捉拿伏法!”
胖大人點了點頭,將手往后一揮,立即便有幾個官差退了下去,前往那夫人的家中去捉拿嫌疑犯。
“此地不宜辦事,回府?!迸执笕艘宦暳钕?,身后的人立即應(yīng)了聲“是”,然后便有人將那尸體移到早已準(zhǔn)備好的木架床上,跟著那胖大人走了。
一直默默無語的師爺上前來,請那夫人和事件有關(guān)聯(lián)的掌柜移步到官府衙去。掌柜交代了伙計幾句,便跟著師爺走了。
一場熱鬧便隨著眾人的離去而安靜。寶記店里的客人有散去瞧熱鬧的,也有繼續(xù)若無其事喝茶吃點心的。
上官雨燕和諸葛瑾楠自然也是后者。至于妙手神醫(yī),則是被仵作再三邀請,方才同意去官衙走一趟,以便能早點幫大人結(jié)案。事實上,從他開口說話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被卷入這場案件當(dāng)中了。
沒想到,在這里居然也讓她見識了一場內(nèi)宅私穢的事情。是不是在這個朝代里,內(nèi)宅的斗爭都有那么激烈的呢?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為什么要爭要斗呢?
上官雨燕絲毫沒有想到,未來的一天,她也會在那小小的內(nèi)宅里,不停地與人爭斗著。
“夙煙姑娘似乎對這件事有著很深刻的映象?!敝T葛瑾楠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唇角微微翹起,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上官雨燕笑了笑,沒有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而羞愧。
“方才見姑娘神情,似乎與那妙手神醫(yī)相識?”諸葛瑾楠想起她見到妙手神醫(yī)時那眼前一亮的神情,心中似乎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是數(shù)面之緣,因為父親的病,多虧了他醫(yī)治,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鄙瞎儆暄嘈α诵Γ瑴\談幾句后便不再多言。
哪怕她明明知道,在她心中,妙手神醫(yī)又豈是數(shù)面之緣的那個人。只是,面對一個還不算相熟的東家,她自然是不會傾誠以待。
諸葛瑾楠心中也知曉她所說非實,但她不愿詳說,他也不便強求。于是便將話題扯開了去。
“聽聞明天你與舍妹以及蘇小姐有約,不知你是否能如約而至?”
“若無意外,自然是能如期而至的。不知王爺是否也要一同前去?”上官雨燕笑了笑,問道。
“鼓山山路崎嶇,我身力不濟,怕是會擾亂了各位小姐的興致,所以還是不便前去的?!敝T葛瑾楠面露遺憾之色,輕聲嘆息道。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全,讓王爺難過了?!鄙瞎儆暄嗪苁潜福趺赐送鯛斏眢w不好的事情了?聽聞這位王爺很少出府,都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
聽說他不能連著行走百步,否則便有性命之憂。而他又不愿讓人一直抬著轎,累死伙夫,所以便很少出門行走。
對了,她突然想到拿什么來回報這位王爺?shù)闹鲋髁?!不過,這件事她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轟隆隆”一聲雷響劃破了天際。
“要下雨了?!敝T葛瑾楠說道。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也下雨?”上官雨燕有些憂愁明天能不能如約而至。下雨天,鼓山之行還能去嗎?
可惜,這個朝代沒有電話,不然不去的話,一個電話就知道去不去了。
“放心,若是下雨太大,我會讓人送信到丞相府的。”
窗外雷雨交加,誰也沒有想到,臨近傍晚居然會來一場大雨。天空黑沉沉的,壓抑得人心神不寧,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一樣。
坐在輕輕搖晃的馬車上,上官雨燕蹙著眉頭,一路默默無語地想著心事。
她真的沒有想到,王爺居然會知曉她的真實身份。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說要送她回府了。
是她哪里露出了破綻了嗎?還是這位王爺太神通廣大了呢?那么現(xiàn)在知曉夙煙姑娘就是丞相府里的丫鬟上官雨燕的有多少呢?
“姑娘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一直盯著上官雨燕看的諸葛瑾楠突然開口問道。
上官雨燕回過頭來,盯著那張蒼白無力的面孔,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姑娘若是不想說,那便不用說?!敝T葛瑾楠見她盯著自己看,也不惱。雖然在別人看來,她這是以下犯上。
“王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上官雨燕輕輕地用著不滿、無奈地語氣問道。她自認(rèn)為自己隱瞞地很好,毫無破綻之處。
“本王想要知道的事,就沒有不知道的?!敝T葛瑾楠笑了笑,用著有些狂妄自大地語氣輕笑著,目光中帶著邪魅。
上官雨燕臉色微微紅了紅,所幸她帶著面紗,沒有讓他瞧見自己的窘迫。雖然諸葛瑾楠用著那樣的語氣和她說話,但她卻不覺得有什么厭惡之處。
她覺得,在這個朝代,有權(quán)有勢的人,一般想要查清某個人的底細(xì),應(yīng)該都不會很難。
那么,他是否知道自己面紗下真實的面貌呢?
似乎是知曉她心中所想,諸葛瑾楠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
“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不過姑娘還是這般‘猶抱琵琶半遮面’為好?!?p> 上官雨燕聽聞,臉上還未褪去的紅色,頓時便火辣辣地燃燒著。雖然見過她美貌的人都曾贊嘆過她的容貌,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贊美她。
果然,她猜的沒錯,這位王爺是知曉她的容貌的。不過他說自己還是帶著面紗好看,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難道帶著面紗,他還能瞧見自己若隱若現(xiàn)的容貌不成?
“多謝王爺夸贊,能入王爺?shù)亩?,小女子感激不盡?!奔热贿@位王爺已經(jīng)對她的情況一清二楚,那么她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贊美了。
“姑娘客氣?!敝T葛瑾楠顯然沒有想到上官雨燕居然會這么大方地接受自己的贊美。果然,她還是與眾不同的。
“王爺,丞相府到了。”馬車外,子豪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多謝王爺送奴婢回府?!鄙瞎儆暄喙Ь吹攸c頭致謝。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便不能再和他以平等的身份交談了。
“上官姑娘,無論在人前,還是在人后,你都無需在我面前自稱奴婢?!敝T葛瑾楠嘆息了一口氣,“我們既然是合作伙伴,想來應(yīng)該也算是朋友之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