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艘運兵船停泊在野豬島前的淺水灘上,這三艘運兵船,每艘都有三四丈長,每條船中,都裝載著六七十名士兵。
三艘運兵船,加在一起,運載的士兵,超過二百名。
在三條運兵船的后面,還跟著一條又長又寬的給養(yǎng)船。
“轟隆!”
運兵船前方的踏板放下來,激起一大片水花。厚達五寸、長約兩丈的木質踏板一端搭在船頭,另一端搭在淺水灘上。
士兵們紛紛跳上踏板,踩著踏板,走上淺水灘。
木質踏板被踩得不住地顫動。
楊先和帶領一隊博浪嶼校尉營的士兵,接收了這批士兵。
隨這批士兵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道任命文書:周青被任命為暫七營指揮使。
暫七營是臨時戰(zhàn)時組建的,并不是正式番號,而是臨時的稱號。
不過,如果周青帶領的暫七營能夠積累一定的戰(zhàn)功,這個番號就有可能轉變成正式番號,把暫七營改成第七營。
反之,如果暫七營在后面沒有積累到戰(zhàn)功,或者被打缺、打殘,暫七營的番號,就會被直接撤銷。
暫七營主體就是由這二百多名士兵加上原來的博浪嶼校尉營組成,一共不到三百人,遠比正式的指揮使營的人數(shù)要少。
“我是楊先和,暫七營校尉營都頭。”楊先和腰上挎著戰(zhàn)刀,指揮三條戰(zhàn)船上的士兵下船、集結。“所有的士兵,聽從我的命令,全部到沙灘上集結!”
人群中頓時響起嗡嗡鬧哄哄的聲音。
楊先和的眉頭皺起來。
這些士兵原本是第五營的士兵,第五營打了敗仗,四名都頭戰(zhàn)死,指揮使鄧三通受了重傷,建制被打殘。
第五營剩下的士兵,一分為二,分別編入暫六營和暫七營。這些士兵,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這些士兵們士氣不振,并沒有多少戰(zhàn)斗力。
不過,正是因為這些士兵打了敗仗,個個心里都有一股怒氣,當楊先和命令他們到沙灘上集合的時候,有些膽大的刺頭,開始挑事。
“這是什么鬼地方!熱死個人嘍!”
“哎,這里原本只是校尉營,暫時擴充的!”
“暫時擴充……還是我們第五營好!”
“誰說不是呢!接收我們的還只是個都頭,連校尉都不是!”
“兄弟們,那山腳下有一片綠蔭,我們不如到那里去修整……”
“走走走……”
……
第五營的這些士兵,原本也都是戰(zhàn)場上的驕兵悍將,只不過這次在剿匪的戰(zhàn)斗中,吃了一個大虧。
他們面對楊先和的命令,自然不愿意接受。
楊先和眼神一凜,臉上露出冷冷地笑。
“鏗”地一聲,拔出腰間的戰(zhàn)刀。
“咳!”楊先和大聲咳嗽一聲。
這一聲咳嗽,楊先和模仿周青,運轉元力憋出來,聲音極大,猶如炸雷,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楊先和的武功修為,其實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先天武師的境界。
只不過差了臨門一腳。
而且,若論實際戰(zhàn)斗力,楊先和也一點不比真正的先天武功大師弱。
他有在戰(zhàn)場上尸山血海中沖殺出來的氣勢,殺氣騰騰。一下子,倒是把這二百多個士兵震懾住了。
“命令不清,那是傳令之人的錯誤!”楊先和大聲道,“現(xiàn)在,我重復一下命令:所有從三條運兵船下來的人,統(tǒng)統(tǒng)到沙灘上指定位置集合!軍令已明,所有人不得喧嘩!兄弟們,刀槍出鞘、弓弩上弦,有膽敢違命者,格殺勿論!”
“是!”
楊先和帶來的士兵,同時齊齊地發(fā)出一聲大吼。
齊刷刷地拔出刀槍劍戟,動作劃一。
弓弩手拉開弓弦,整齊劃一地上弦、搭箭,指向人群。
這一下,整片沙灘上,鴉雀無聲,原本第五營的士兵也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膽敢挑釁,那就純屬腦子不好,做出出格的事情,真的會被斬殺當場!
“楊都頭!”突然一聲高昂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從山腳下,轉出一隊人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勁瘦的青年,正是周青。周青帶著其他四個都頭,還有一列士兵也趕到沙灘上。
“大人!”
楊先和趕緊迎上去,雙手抱拳。
“恩!”周青點點頭,低聲道,“你做得很對!這群驕兵悍將,如果真的鬧起事來,那結果就不好收拾!”
“大人說得是!對了,大人,這是第五軍統(tǒng)領定遠將軍吳將軍的親筆手令!”楊先和把手令遞上來。
周青打開手令,里面果然寫著任命周青為暫七營的代理指揮使。
在任命書底下,有吳國清親筆的簽名,以及鮮紅的大印。
“好!”
周青繼續(xù)向前走,走近沙灘上聚集的那些士兵。
原來第五營的士兵看到周青從遠處走過來,身后還跟著四名校尉,楊先和又向他恭敬地行禮,立即知道這是暫七營的代指揮使周青。
“我是暫七營的代指揮使周青!”周青聲音不大,但令人感覺奇怪的是,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而且,字字入耳,由耳入心。
每一個字,就如同一把把小錘一樣,敲打這每一個人的心胸,讓人不得不聽!
“大人的武功境界,深不可測,恐怕已經(jīng)十分接近宗師了!”楊先和站在周青身后,和楊先亭、孫德勝、李彪、李虎站在一起,暗暗道。
“還不快參見大人!”
五位都頭同時大聲呵斥。
“參見大人!”
沙灘上這些士兵這才個個都拱手行禮,不過,這些士兵僅僅是服周青的官職,并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恩!你們原本是第五營的將士?!敝芮嗌晕⑼nD了一下,接著到,“我不管是以前的第五營,還是現(xiàn)在的暫七營,在我周青的眼里,都是我們鎮(zhèn)海軍的戰(zhàn)士,都是我們大楚國的百戰(zhàn)勇士!”
周青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將第五營和暫七營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雖然分屬兩個營,但都是大楚國的將士。
都是有同袍之誼的。
而且周青運轉元力,聲音抑揚頓挫。
他面前的許多將士,個個都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桿。
“現(xiàn)在,你們都是我們周青的兵,我不分彼此。上了戰(zhàn)場,奮勇殺敵,立了功的,都有獎賞;臨陣退縮、出工不出力、陽奉陰違的,重重責罰!即使是殺頭都不為過!”周青聲音提高了半分。
“看到我身后這五位都頭了吧!”
周青一側身體。
“楊先和!”
“到!”
“楊先亭!”
“到!”
“孫德勝!”
“到!”
“李彪!”
“到!”
“李虎!”
“到!”
“你們五人出列!”
“是!”
五位都頭,齊聲回應,每個人都朝前跨了一大步。
“我這個人,最講公平!”周青又轉向原第五營的士兵,“五位都頭,都是半步先天的高手,只要你們打敗其中任何一個,也將獲得都頭的位置!”
……
暫七營在野豬島沙灘上修整了大半天,原第五營的士兵,有不少挑戰(zhàn)楊先和等五位都頭的,不過,都被揍得鼻青臉腫。
經(jīng)過這一揍,反而把這些人之間的隔閡揍沒有了,芥蒂消融。
原第五營的士兵,也都全部被打散,和原來博浪嶼校尉營的士兵混編在一起。
“大人,暫七營人員花名冊,都統(tǒng)計好了!”楊先和送過來一大摞名單,“我們暫七營現(xiàn)在有官兵二百九十名,一共分成五個小隊,每個小隊五十八人,設置一名隊長?!?p> “這么多?!我們原來博浪嶼校尉營,只有七十二人,現(xiàn)在一下子增加到二百九十人,人數(shù)幾乎擴大了四倍?!?p> 周青點點頭,臉上不僅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反而凝重了幾分。
周青的校尉營,從博浪嶼出來,還沒有幾天,就鳥槍換炮,人數(shù)擴充了近四倍。
“不過,人數(shù)一擴大,士氣就沒有以前那么凝練。你們五個隊長,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士氣問題!要把手底下的士兵打造成鐵板一塊!變成一股繩!這樣才有戰(zhàn)斗力!”
周青吩咐道。
“是!”楊先和等五位隊長齊聲回應。
“還有,我們的人數(shù)擴充了,這還不夠,最重要的還是要立功,做成拿得出手的成績出來!”周青眼神炯炯,如同暗夜里的兩顆大星,把一切都看得分明,“第五軍統(tǒng)領,定遠將軍吳將軍,之所以要組建暫七營,就是想讓我們立功!盡快打破局面!”
“大人,吳將軍撤銷第五指揮營,成立暫六營和暫七營,恐怕就是想讓我們兩支隊伍比一比,看哪支隊伍能夠立功,那支隊伍更有戰(zhàn)斗力!”孫德勝眼神一閃道。
周青點點頭。
楊先亭也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功勞大的,等到這場剿匪戰(zhàn)結束,恐怕就會升格為正式的番號,沒有立功的,恐怕當時就要就地裁撤掉!”
“沒錯!”楊先和目光看向楊先亭,接著又在其他隊長臉上一一掃過?!靶值軅儸F(xiàn)在距離先天武術大師,都不過是臨門一腳的事情,如果我們再立一功,各位功勞簿上濃墨重彩地寫上一筆,到時候,我們暫七營扶正,那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p> “恩!立功是一方面,我們也要防著暫六營,我們這點家底,可不能一次性全打光了!吉州江家的江東華,他身邊可是有一位半步宗師的大高手!”
周青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半步宗師的大高手何坤,卻是個棘手的隱患?!拔覀儾荒茉谇懊娲蛄藗€熱鬧,后面被人摘了桃子!”
“大人說得是!”楊先和眼神一閃道?!拔覀兾ù笕酥旅菑?!”
“野豬島兵站的情況,其實這兩天我已經(jīng)悄悄派人探索過了,今天晚上,我們連夜奇襲兵站,明天天一亮,就要結束戰(zhàn)斗,速戰(zhàn)速決,絕不能給暫六營任何可乘之機!”
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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