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傳令下去,今天正好是西北風(fēng),我們拉滿風(fēng)帆,朝東南方全速前進!鐵頭船在前開路,大牙艦在中,其他船只護衛(wèi)四周,按照約定陣型展開?!?p> 周青站在船樓上,腰上挎著龍牙劍,大聲命令。他的聲音傳向四方,其他船只上的將士、水手,雖然隔得很遠,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水手準備調(diào)整航向,不要偏離航道,瞭望塔上的人給我仔細觀察,防止觸礁!都明白了沒有?”
一大早上,周青船隊所在的海面上,刮起了西北風(fēng),大風(fēng)一來,風(fēng)向正好和航向接近,扯起風(fēng)帆,不僅戰(zhàn)船速度快,而且省下了劃船水手的力氣。
“明白了!大人!”
各船各艦的人,聽到周青的命令,齊聲回應(yīng),馬上開動起來,準備開船。
各船從水里拉起粗壯的船錨,高高揚起風(fēng)帆,借著浩浩蕩蕩的長風(fēng),尖利的船頭劃開碧浪,迤邐而去。
昨天夜里,周青凝聚了元神圣胎,修煉成功元神玉身,還在天宮符中,與悟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
打完之后,周青對元神玉身的理解,更上了一層樓。洗了個澡,睡了一個好覺,早上起來,感覺渾身神清氣爽,龍精虎猛。
周青站在大牙艦的船樓上,并不去管具體事務(wù),做起了“甩手掌柜”,像大牙艦的航向、速度、水手調(diào)度等等任務(wù),全部交給了楊先和。
楊先和現(xiàn)在是巡海軍第一營的校尉,手底下有二百多個弟兄,相當(dāng)于一個小型的指揮營隊伍了。
在不久前的野豬島,周青剛剛掌握暫七營的時候,整個暫七營的士兵人數(shù),也不過才兩三百人。
船隊在起伏的海面上劈波斬浪。
突然,周青聽到呼呼的海風(fēng)中,傳來瞭望塔上人的呼喊。
接著有旗語兵來回跑動,最后,楊先和快步走過來?!按笕?,在我們船隊的后面,西北方向,幾十里處,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支船隊?!?p> “另一支船隊?”周青眉毛微微一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坝袔讞l船?都是些什么船?旗號看得清楚嗎?”
“太遠了!”楊先和搖搖頭,無奈道,“海面上還有殘霧,目前我們只能看到有兩條大船,其中一條看起來像是紅牙大艦,另一艘通體黝黑,旗幟看不清楚!是敵是友,還不得而知。我通知讓瞭望塔保持觀察!”
“好!船隊繼續(xù)全速前進!看他們有沒有跟過來?!敝芮帱c點頭,對楊先和很滿意,“繼續(xù)觀察,有情況第一時間報告我!”
“是!”楊先和轉(zhuǎn)身離去。
紅牙大艦?
會是什么人呢?
周青坐在船樓鐵案前,目光瑩瑩閃動。
在周青出發(fā)巡海之前,其實,就已經(jīng)得到確切消息,至少有一只船隊,會在海上追擊、攔截他。
這只追擊、攔截他的船隊,正是西梁蕭家的人。
這個消息,來自鎮(zhèn)海軍的第五軍中軍參謀幕僚吳亮節(jié)。
而吳亮節(jié)的消息來源,據(jù)說是來自那個叫龍公子的神秘人。
龍公子,龍公子又是什么人?
是敵是友?
周青目光閃爍不定。
我的身份,吳亮節(jié)、第五軍統(tǒng)領(lǐng)定遠將軍吳國清,以及鎮(zhèn)海軍的大帥李雄,應(yīng)該都是知道的。
這些人都是官場、戰(zhàn)場上的老桿子,查探出我的底細,這不算太難!
這些人能夠查探到周青的身份底細,西梁蕭家,大楚國第一世家,沒有理由查探不出來。
周青腦中想著這些事情,從將軍鐵案前站起來。
“大人,瞭望塔看清楚了!”
楊先和身旁,旗語兵看著瞭望塔上發(fā)回來的信號,解釋道,“是兩艘大船,緊跟在我們船隊后,速度比我們快,現(xiàn)在距離我們船隊,差不多二十里。一艘五牙大艦,一艘是吉州江家的龍頭鐵甲艦,旗號上寫的也是一個‘江’字!”
周青極目遠望,果然看到極遠處的海天交接的地方,有兩個小黑點。
這兩個小黑點,就是那兩艘大船,一艘紅牙大艦,一艘龍頭鐵甲艦。
“龍頭鐵甲艦,大人,那是定海軍中吉州江家嫡長子江潮的私船!”楊先和目光一閃,道,“江潮前不久,被定海軍擢升為順撫將軍。”
楊先和是鎮(zhèn)海軍的老兵,對于鎮(zhèn)海軍、定海軍、靖海軍各個軍隊中,各類各型的戰(zhàn)船,了如指掌。
“江潮?順撫將軍!”
順撫將軍,將軍的稱號,那就是武功達到了實打?qū)嵉淖趲熅辰纭?p> 周青眼睛微微瞇起,眸子中露出一絲冷芒。
這個江潮,吉州江家的嫡長子,張牙舞爪的過來,明擺著是為自己的弟弟江東華報仇來了!那我就先下手為強!
……
紅牙大艦中。
江潮站在最高的船樓上,手里拿著一根類似粗竹筒的東西,正對著自己的眼睛。
這種東西,是由一節(jié)一節(jié)的紫銅鑄成,這些紫銅的筒子,拼裝在一起,可以收縮、拉長,方便隨身攜帶。
在紫銅筒子的兩端,各有一片玻璃片。
通過這個紫銅筒子,視野就可以達到很遠、人的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這個紫銅筒子,是海外商人走私販賣而來的,據(jù)說是上古之物,名字叫做望遠鏡。
江潮站在船樓的最高層,將望遠鏡對著自己的右眼,眼睛透過望遠鏡,看向前方茫茫的大海。
他望遠鏡的鏡筒來回掃動,掃描這茫茫的海面。
突然,江潮的望遠鏡鏡筒定住不動。
在望遠鏡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支船隊。
船隊是由一艘三牙大艦、一艘鐵頭艦還有一些中小型戰(zhàn)船組成,行駛在茫茫的海面上,就像是一兩只大螞蟻,率領(lǐng)一群小螞蟻,在緩緩移動一般。
三牙大艦的頂端旗桿上,飄揚著一面紅旗,正是鎮(zhèn)海軍巡海營的旗幟。
這是周青的船隊。
“蹬蹬蹬……”
木質(zhì)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傳令兵快速跑過來,“將軍,前方二十里,發(fā)現(xiàn)敵艦!”
“嗯!”
江潮眼睛依然盯著望遠鏡的鏡筒,沒有回頭,只是嘴里嗯了一聲,“我也看到了,扯起風(fēng)帆,水手放下船槳,全速迫近!”
江潮命令道。
“是!”
傳令兵又蹬蹬蹬地跑下船樓。
看到傳令兵下樓,江潮這才抬起頭,朝身邊的一個中年長袍的人道,“黎叔,雷火鐵炮拉出來沒有?還有火藥、破甲神雷炮彈、開花炮彈,準備好了沒有?”
“潮公子放心!”那個名叫黎叔的中年人點頭道,“雷火鐵炮我已經(jīng)叫人拉到炮臺,褪去了炮衣,火藥、破甲神雷、開花炮彈這些東西,我也都叫人從倉庫搬了出來。就等一聲令下了!”
“好!”
江潮臉上露出一抹滿意之色,轉(zhuǎn)頭,又用望遠鏡對著遠處的船隊,觀察了起來。
“咦!這是什么東西?”
就在江潮再一次把望遠鏡的鏡筒對著自己眼睛的時候,他從望遠鏡的視野里看到一個白色的小點,從前方船隊中飛出,朝自己船隊這邊急速飛來。
那個白色的小點,貼著水面飛行,速度快得猶如春燕掠水。
就剛剛說話的那么一點功夫,相距二十里的距離,那白色小點已經(jīng)飛越了一大半。
此刻,呈現(xiàn)在江潮眼中的,是一個細長的白色物體。
聽到江潮的疑惑聲,那個叫黎叔的中年人,朝著江潮所說的方向看了過去,在怔了一瞬間后,臉色突然大變,打交道,“不好,這是神魂攻擊,御劍之術(shù)!前面船隊中竟然有這樣的人物!來人,雷火鐵炮準備!”
那個叫黎叔的人,面色大變,江潮立即知道不好。
命令下達下去,龍頭鐵甲艦艦身的翻板猛地放下來,一樽樽黑鐵鑄造的、一丈多長、黑洞洞的大炮管,從翻板后面伸了出來。
“神魂攻擊、御劍之術(shù),最怕的就是破甲神雷,神雷一發(fā),猶如天雷滾滾,御劍之人神魂沒有肉體保護,立即就會被這雷聲震得神魂散逸,輕者搖搖晃晃,支持不穩(wěn),更遑論攻擊了,重者立即就會魂飛魄散?!?p> 黎叔看到龍頭鐵甲艦上準備好了雷火鐵炮、破甲神雷,心中大定。
“這次多虧黎叔帶了二十二樽雷火鐵炮,要不然,真的被這個周青給陰到了!在海面上,要是沒有對抗神魂攻擊、御劍之術(shù)的手段,怕是被他克制得死死的,吊起來打!”
江潮心中涌起了一陣后怕。
他雖然平日里趾高氣揚、目空一切,但并不是一個笨蛋。
“潮公子說得沒錯!在海上,兩船相距甚遠的時候,擁有神魂攻擊、御劍之術(shù)的高手,可以說是占盡先機,占到巨大的優(yōu)勢,吊打一切?!?p> 那個叫黎叔的中年人雙手靠背,道,“除非有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與之對抗!大宗師高手,一拳擊出,雖然相隔幾十丈,但是隔空擊拳,拳意精神可達幾十丈,仍然可以攻擊到神魂攻擊、御劍之術(shù)的高手?!?p> 兩人說話之間,翻板后面,二十二樽雷火鐵炮都裝填完畢,黑洞洞的炮口,正對前方,隨時可以點火擊發(fā)。
……
前面就是江潮的船了。
周青的元神玉身,藏在龍牙劍中,貼著水面,向前疾馳。
在他面前,一里之外,高大的五牙大艦船樓之上,兩個身穿白色長袍,頭上挽著發(fā)髻,扎著簪子的人,雙手靠背而立。
周青認識,其中一個人,就是江潮。
突然,五牙大艦旁邊,那艘全身上下黝黑的龍頭鐵甲船船舷處,猛然一亮,接著一縷縷青煙飄起,然后周青聽到一聲聲巨大的雷鳴。
“轟、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