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日滅鬼的經(jīng)歷,米大業(yè)發(fā)現(xiàn),自己算是被這臭道士給坑慘了。
尋鬼的紙鶴,需要精血為媒。
若說小廝已被鬼物掏空,需要另選其人。那么一人足矣,為何非要他們四人,全都放一遍血。
更關(guān)鍵的是,當惡鬼現(xiàn)身時,竟對其他人視而不見,偏偏只盯上了自己。
而且還是深仇大恨,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這家伙,明明是想讓哥幾個,在前面做擋箭牌??!”
固然,后面有驚無險,但米大業(yè)對此人的印象,卻從’得道高人’生生拉到了’無恥敗類’的層次。
“靈犬...嗯,就是一條黑色的大狗,你可曾見過?”
看到米大業(yè)翻起的白眼球,道士止住了后面的話??戳丝醋笥?,猶豫了一下,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把牢房打開,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跟大業(yè)兄弟好好聊聊。”
“這...”
“有貧道在此,還能出什么差池不成?”
“小的明白?!?p> 幾名獄卒面面相覷,相互對視幾眼,隨即上前打開牢門,默不作聲的轉(zhuǎn)身離去。
不曾想,四周幾間牢房的犯人,看到這邊的情景,卻立馬炸開了鍋。
“你個臭道士,有權(quán)了不起啊。”
“幾位差爺別走啊,勞煩幫小弟也開一下牢門白!”
“快把老子也放了,不然等爺出去,弄死你個小白臉?!?p> 但凡能混在這里得???,作風還是很樸素的。
污穢不堪的語言此起彼伏,為人之道素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樣都是住號子的,憑啥你處處都高人一等。
“大哥,人家又不是放我出獄,你們激動個啥勁?”
望著眾人一個個眼紅脖子粗得模樣,米大業(yè)一陣無語。
難道:春天到了?
悄悄瞅了一眼門前的道士,不對呀,這明顯是個爺們?。?p> 就是皮膚白了些而已!
忽然,米大業(yè)想到了什么,渾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再看大號里的一群猛漢,一雙雙血紅的眼珠...
嘔!
......
不止米大業(yè)察覺到了異樣,就連道士也略有所感。
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惱怒,只見他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張畫滿符咒的黃紙。
隨手一扔,黃紙晃悠悠飄在空中,忽然無風自燃,化作一團灰煙。
煙本無塵,隨風而動。
封閉的牢房,隨著灰煙的擴散,好似憑空生出一陣迷霧。眨眼的功夫,已將隔壁幾個大號團團圍住。
煙霧中,隱約看見一個個人影倒地,雜亂的聲音,頓時消失一空。
“呼,終于清凈了!”
道士輕揮衣袖,仿若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情從容淡雅,說不盡的灑脫。
“你...你殺了他們?”
“不,只是讓他們睡會!”
推門而入,道士輕拍額頭,一副肉疼不已的模樣。
“就這幾個慫貨,竟然害的貧道,浪費了一張珍貴的符咒。過會得跟牢頭說說,必須的加刑?!?p> 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若有所指的威脅。
目光直視著米大業(yè),繼續(xù)開口道:“現(xiàn)在沒有外人,說吧,你把貧道的靈犬藏到哪里去了?”
“你的狗丟了,關(guān)我什么事?”
“呃...”
望著呆滯的道士,米大業(yè)也是暗自惱怒。
狗狗狗...
一見面就找著要狗,老子跟你很熟么!
一句反問,頓時讓道士陷入了尷尬。畢竟跟蹤這事,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只見他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精彩萬分,明顯陷入了糾結(jié)。足足過了半晌,忽然將手中的方巾摔在地上,神色激動道:
“貧道..呸,本少爺?shù)墓穪G了。就是跟蹤你的時候丟的,不找你找誰!”
“不是小爺吹,咱家的靈犬兇的很,三五個大漢近不得身?!?p> “等會...你說跟蹤我?為什么要跟蹤我?”
“咳咳...那不是重點。你們村小爺我都打聽了,就你一個能打的,除了你,沒人能夠留住它。”
道士說完,一臉得意的盯著米大業(yè)。似乎在說:招了吧兄弟,哥都打聽清楚了。
米大業(yè)無語的看著對面的家伙,臉皮厚的人不是沒見過,但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個極品了。
倒打一耙啊,這是!
“我真沒見過?!?p> 這種人,米大業(yè)懶得再理睬,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不可能,小黑自小跟隨我長大。道爺我連老爹的秘寶都偷來,給做了項圈,就為了增加它的靈性。跟蹤這種小事,它是萬萬不會跟丟的?!?p> 道士晃著腦袋,變身話癆,在那喋喋不休。
“老爹?秘寶?這貨不會是個道門二代吧?”
米大業(yè)聽著他的話,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天貓胯下那整天裝死的大狗的形象。
偷偷看了眼依舊廢話連篇的道士,米大業(y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決定不說為妙。
要是知道自家的狗,被欺負的慘樣,這道士還不的哭死啊。
“等會,你那是什么眼神。說,是不是想起來,在哪見過小黑了?”
“沒,真沒見過?!?p> 米大業(yè)堅定的搖了搖頭。
道爺,不是我不愿說,人家天貓可是鎮(zhèn)夜司的一方大佬,狠角色。
想從她那要回狗,我瞅著,懸!
“小爺?shù)难凵瘢少\的很,別想著騙我?!?p> “不說是吧?今天是縣大人提審你過堂,若是老實交代,小爺說不定還會替你美言幾句。”
“至于現(xiàn)在么,嘖嘖,呆會有你求小爺?shù)臅r候!”
道士的臉色就跟變臉似的,忽冷忽熱,撂下一句狠話,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臨了,還不忘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樣子囂張至極。
......
走出縣衙大牢,沿途獄卒無一人上前阻攔。
三日未見陽光,出門的那一刻,米大業(yè)不由將手擋在了眼前。
“后悔了?沒事,現(xiàn)在說還來的及?!?p> 神經(jīng)??!
米大業(yè)暗暗啐了一口,決定不再搭理這個坑爹的二代。
牢房位處衙門西北,縣衙本就不大,二人再無交流,不大一會便來到了一處中堂之外。
只見,那日被自己打暈的幾名護衛(wèi),正站在門外當班。腮幫子依舊發(fā)紫,腫--還未消盡!
樣子,像極了遭受天貓毆打,而臉腫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