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不息的江面,由于昨夜的變故,商船較往日少了很多。
就在眾人疑惑時,一條不大的客船,忽然穿過江面,停在了岸邊的小碼頭。
一個身材碩長高挑,眉宇間帶著勃勃英氣的少女,陡然從船上走下。
緊跟她身后的是兩名壯漢,他們身材魁梧如同鐵塔,個子比平常人足足高出一頭。
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兩名壯漢竟長得一模一樣。各自扛著一根狼牙棒,虎背熊腰,宛如兩尊怒目天神。
前面那女子,本是給人一種冷傲孤清、又生人勿近的感覺。隨著此二人一出,立馬被襯托成了小鳥依人般的楚楚動人氣質(zhì)。
此間之變化,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花姐?。?p> 聽說你已經(jīng)嫁人,不在家相夫教子,怎么跑到這偏遠(yuǎn)小城,不會是在外面找小白臉了吧?”
一直惜字如金的獨眼男子,此刻就跟個話癆似的,變身成了一個八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自從女子出現(xiàn),一直如江湖浪蕩子般的道人,立馬變的如坐針氈。
高傲的頭顱一下子垮了,腳板更是悄悄的移動幾分,將身體藏在了鐵捕頭身后,略微擋住了來者的視線。
“龍塵子,你想死的話,爺爺正好手癢?!?p> 其中一名壯漢,舉著狼牙棒,甕聲甕氣的怒罵道。
“師兄!”
女子聲音干凈利索,一開口,大漢頓時偃旗息鼓。
幾步邁出,已來到眾人身邊。
女子一對清冷的眸子,在道人身上一掃而過,隨之怒目圓瞪的迎上了獨眼的龍塵子。
“你聽清楚了,姑奶奶還沒嫁人!”
“嫁沒嫁人關(guān)我何事?今日吾鎮(zhèn)夜司辦事,你金剛門莫非還要阻攔不成?”
“鎮(zhèn)夜司?呵呵...”
花姐冷笑一聲,眼神猶如利劍:“聽說你素來久居京都,白水城昨晚剛剛出事,就趕到了這邊,你龍塵子會飛???”
“你什么意思?”
龍塵子臉色一變,聲音更加的低沉。
“我只是好奇,你之前悄悄溜出京城,到底所謂何事。”
花姐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還不是一樣,金剛門距此近千里的路程,你可別說正好路過。”
“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整天神神秘秘的裝神弄鬼。告訴你,我?guī)熋卯?dāng)然是為了妹夫而來?!?p> 另一壯漢高傲的抬起下巴,一臉得意的大呼小叫。
“師兄!”
花姐手扶額頭,隱約感覺這次帶著兩位師兄下山,似乎是個非常不理智的決定。
“難道我說的不對么?咱們明明找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找到,總得讓妹夫知道其中的辛苦吧?!?p> 壯漢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將躲在一旁不吱聲的任劍,像抓小雞一般抓到身邊,張開大嘴沖他憨憨一笑道:
“小子,你可讓爺爺好找?。 ?p> “師兄好!”
道人狠狠的打了個寒戰(zhàn),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又沖花姐尷尬的招呼道:“無道,好久不見!”
“別聽我?guī)熜窒拐f...我是為邪神來的?!?p> 花無道語氣平淡,讓人感覺不到她心里的半點波瀾。
“明白,明白。”
道人連連點頭,一副我都理解的樣子。
“你明白個屁!”
身邊的壯漢情急之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今早聽說這里出現(xiàn)了邪神,你知道師妹有多著急嗎?這一路快馬加鞭,就怕你出點好歹,可你...”
“?。 ?p> 這一刻,花無道感覺自己徹底被逼瘋了。
一聲刺耳的尖叫,如平地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響起,將眾人的大腦刺激的天旋地轉(zhuǎn)。
余波更是激蕩的氣浪滾滾,化作一道道無形的氣劍,散向四面八方。將眾人的衣衫吹的澤澤作響,留下無數(shù)劃痕。
砰...
一連串破碎聲響起,龍塵子身后四人頭上的斗笠頓時化為灰飛,露出了好似破布縫起來的一張怪臉。
若是熟悉之人,便能一眼認(rèn)出,它們皆是受人控制的護身死尸。
控尸一道,分為鐵甲尸、銅甲尸、銀甲尸、金甲尸。
它們幾個猶如鐵水澆筑而成,渾身尸氣凝而不散,雖分屬鐵甲,可明明已到進階的邊緣。
似乎再有一點點外力,便可進階到銅甲尸。
對于這些,任劍根本沒有心思搭理。這會他拼命的捂著耳朵,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道:“又來了,小爺就知道會這樣!”
不是他樂意逃婚,實在是不敢娶??!
這種女人要是娶回門,就算有十條小命,也不夠折騰啊。
不只是他,就連實力深不可測的龍塵子,也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只見他臉色一片漲紅,口中大聲吼道:“花無道,你若再不住手,可別怪老子出手無情!”
“給老娘滾,愛干嘛干嘛去!”
隨著一聲叱咤,尖叫終于停歇。
眾人如釋重負(fù),看向花無道的眼神,明顯有些心有余悸。
龍塵子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敢撂下狠話。丟下一個警告的眼神,直接甩開眾人,朝著擺滿尸體的河灘走去。
“道長...您看這...”
看了看那四名面色恐怖的家伙,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鐵捕頭無奈下,只得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任劍。
就像身后長著眼睛,龍塵子腳步一停,語氣強硬的說道:“求他也沒用,有邪神的案子,鎮(zhèn)夜司管定了。
鐵甲軍素來駐守南疆,可昨晚卻出現(xiàn)在這里,周師泰想干嘛,想造反么?
他的本事老子很清楚,昨晚卻能一擊重創(chuàng)邪神,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如果讓我抓到一點把柄,哼...鎮(zhèn)南王府,他這輩子就別想回去了?!?p> “嘶...”
鐵捕頭艱難的將目光望向任劍,看到的卻是對方搖頭苦笑。
“完了!”
“這回真的拍到馬腿上了!”
鐵捕頭只覺一股寒氣直沖腦門,腦瓜子嗡嗡的轟鳴。
“妹夫,這些俗事有啥好參與的。來來,我?guī)熋糜性捀阏f?!?p> 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將任劍架起,砰的一聲放到了花無道面前。
“既然不愿娶,這婚事作廢便是。
你之前逃婚讓我們金剛門顏面大失,我花無道是要臉面的人,不能不有所表示!
婚書還給你,記住:不是你不娶我花無道,而是我花無道休了你!”
一張婚約被塞進了任劍的手中,上面寫了個大大的’休’字!
嗯...字很丑!
道人暗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