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青溪還沉沉睡著,昂海便輕輕地出了醫(yī)院。
冬日里的清晨直凍得他哆嗦,但他仍舊堅定地在朝著前面走。
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小吃街,早晨是會出攤賣早點的,他疾步來到了這里,門庭若市。
昂海轉(zhuǎn)悠了幾家,買了青溪平時愛吃的油條和肉夾饃,以及甜豆?jié){。
店家剛剛把這些打包好,他便像火箭一般往回沖,生怕這冬日的寒氣會將這些熱氣騰騰的餐點凍涼了。
他帶著這些熱乎乎的餐點,感覺心里也熱乎乎的,想象著青溪吃著它們的開心的樣子,他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可是當(dāng)他推開1301V房門的時候,他的微笑就結(jié)了冰。
這扇門對他來說真是個霉運門。
因為當(dāng)他推開門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個陰魂不散的陸珂!
站在青溪床前和她說笑!
好熟悉的場景,好像昨天又重來了一遍!
自然而然的,他的肚子里又開始醞釀起一團火!
他黑沉著臉走過去,將陸珂撥開,把手里的早餐放到青溪面前的小桌板上。
“吃點東西吧,青溪?!?p> 他說完才發(fā)現(xiàn)小桌板上已經(jīng)放上了好幾個小碗,小碗里裝著濃濃的排骨湯,山藥蝦仁粥,魚子蟹黃土豆泥和清蒸鱈魚。
都是既軟又營養(yǎng)的食物。
青溪放下手中的勺子,伸出兩根手指捻起那幾個塑料袋,嫌棄地問:“這都是什么???”
“你最喜歡吃的油條,肉夾饃和甜豆?jié){?!卑汉4鸬?。
青溪翻了個白眼兒,放開那個油膩的塑料袋,在桌邊的濕巾擦了擦手,繼續(xù)緩慢而優(yōu)雅地喝著保溫盒里的粥。
昂海很尷尬,但更多的是生氣。
這些個食物是哪里來的不用多想。
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對陸珂說:“你,出來一下?!?p> 說罷,便獨自走出了病房。
陸珂正要跟出去。
青溪開玩笑道:“誒,小心他揍你?!?p> 陸珂嘴角一揚:“恐怕他還不是我的對手?!?p> 說罷,也走出了病房。
青溪還優(yōu)雅地吃著那些精致的食物,仿佛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公主。
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任何時候,她都可以讓兩個男人為她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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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昂海等在那兒,臉上黑壓壓一片。
陸珂剛一冒頭,他便兇猛地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過來扣在墻面上,面目猙獰地威脅道:“陸珂,我警告你,離青溪遠一點,如果你再不識好歹,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我昂?,F(xiàn)在什么都干得出來!”
“哇呵呵!”陸珂本來比昂海高,兩手做投降狀,俯視道:“怎么著?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那也不是沒可能!你要識趣的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昂海說得咬牙切齒。
陸珂露出不屑的笑容:“那試試,看誰先干掉誰?”
昂海一向不擅長跟人耍嘴皮子,一時竟找不出話來懟陸珂。
陸珂趁著他愣神的勁兒,一把甩掉昂海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一邊整理了儀容,一邊陰陽怪氣地感嘆:“世風(fēng)日下??!活生生的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我好心幫了你和青溪,你還對我惡語相向。昂海,恒盛在你手里丟掉不是沒有原因的!”
昂海反駁道:“你根本就不是好心幫我們,你是別有用心!你對青溪心懷不軌!”
“沒錯,我是對青溪有所圖?!标戠嫣拱壮姓J道,“因為我覺得她值得更好的,而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昂海被他一席話氣得不輕:“你倒是把她看得太好了!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勾當(dāng)嗎?她在夜店做小姐,跟各種男人睡,你以為她會喜歡你?她不過喜歡你的錢罷了,為了錢,她什么都做得出來,她早就是個骯臟的女人了!我沒有拋棄她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昂海居然會這么說青溪,倒是讓陸珂大吃一驚,笑道:“青溪真是可悲,嫁給了你這樣的男人。你們倆根本不在一個世界,她的優(yōu)點從來就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的腦子。”
“我和她是不是一個世界不用你管,她現(xiàn)在是我老婆!”昂海吼道。
陸珂輕蔑一笑,掙脫了昂海的控制:“你要真把她當(dāng)你的老婆,那你真該認真看看病例表,她被打掉了兩顆牙,你覺得你買的那些她現(xiàn)在吃的了嗎?”
昂海略微震驚,她被打掉了兩顆牙?為什么自己卻沒注意到!
接著陸珂又說:“還有,你不去追查傷害她的人,反而來威脅我這救命恩人,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況且,威脅我是沒用的,她如果非要撲到我懷里來,你該攔的是她而不是我,并且,我認為你根本攔不住她,因為據(jù)我了解,好像從來都是青溪選擇你,而你,從來沒有選擇權(quán)?!?p> 說罷,陸珂甩一甩大衣角,獨步清風(fēng)地離開了這個陰冷的走廊,只留下昂海像一只落水狗,喪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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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珂是對的,昂海根本攔不住青溪。
一旦她的心開始不安分,他就已經(jīng)在失去她的邊緣。
陸珂的出現(xiàn),讓青溪在灰暗的生活中似乎看到一線光亮,不管陸珂是出于真心還是什么目的,只要能把她從現(xiàn)在這樣苦悶骯臟糟糕的生活中拉出來,那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因此,接下來的日子,青溪刻意遠離昂海;
而昂海呢,時間長了,也就作罷了,只要青溪不離婚,那她還是他法律上的妻子,還能夠見到她,可以關(guān)心她,跟她說上幾句話。
而陸珂就讓人很迷了,他對青溪好,卻從來不做任何承諾。
三個人的關(guān)系就這么扭曲地僵持著,維系著,相互牽制著,突不破又散不了,好似結(jié)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鐵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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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青溪康復(fù),陸珂如愿將青溪接回了靈貓,給她舉辦了一場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歡迎禮。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寫字樓,同一個辦公室,曾經(jīng)的恒盛,現(xiàn)在的靈貓。
青溪感慨頗多,她暗下決心,她青溪一定會重現(xiàn)曾經(jīng)的風(fēng)采!
陸珂帶領(lǐng)全公司員工給青溪舉行歡迎禮的那一夜,昂海獨自來到靈貓對面的小酒館,喝得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