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空逐漸暗下來。
森澈一回到家,便察覺到空氣中有異樣。
琉璃不像往常一般活蹦亂跳地跑出來迎接他,屋子也不似平常亮亮堂堂,而是黑漆漆一片,唯有窗前的玻璃茶桌還亮著一盞微弱的燈。
森澈瞥了一眼門邊鼓囊囊的口袋,便走了過去。
茶桌上擺著金銅色燭臺,燭臺上的蠟燭閃著燭火,旁邊細長的玻璃花瓶里插著一朵鮮紅的玫瑰,然后是兩份牛排,意面,甜點,沙拉,水果盤,濃湯,和兩杯紅酒。
看這擺設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再看茶桌一邊,坐著一個姿態(tài)優(yōu)雅,婀娜多姿的女人。
這女人便是琉璃。
琉璃穿了一件酒紅色真絲吊帶裙,外面披上一件薄到透明的紗織外套,將頭發(fā)松松地挽了個發(fā)髻,挑了幾縷發(fā)絲隨意地垂在兩鬢,淡淡地點了朱紅唇色,并無別的妝容。
琉璃不適合濃妝,稍稍添色就已恰到好處。
靜坐在那里,映著昏黃的燈光和燭火,猶如一副油畫。
森澈剛進門,琉璃就聽到了,她刻意等到他走近,才緩緩站起身來,嫵媚抬眸,聲音輕輕的,像羽毛拂過:“你回來了?!?p> 森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說不出什么內(nèi)容。
他嗓子里應了一聲“嗯?!北憷_椅子坐了下來。
沒有從森澈眼里看到驚艷和愉悅,琉璃很是有點失落,但這更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今天就不信這個邪!
于是她也坐下來,露出自認為妖嬈而不失優(yōu)雅的微笑:“我知道你愛吃西餐,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說罷,她學著那些影視劇里的女人,用指尖溫婉典雅地拿起酒杯,湊到嘴邊喝著紅酒。
森澈不動聲色,拿起刀叉對著牛排切起來,“是么?可我看見門口的袋子里,裝著樓下西餐廳的外賣餐盒,這不是你點的外賣么?”
琉璃瞬時一口紅酒嗆在喉嚨管。
忘記毀滅證據(jù),她怎么如此大意!
她趕忙捂住嘴巴,悶咳了幾聲,才強顏歡笑地指著那一盤水果強行解釋:“我、我說的是這個,這可是我親手挑的水果,親手洗了,又親手切的……”
森澈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吃著。
看到森澈反應冷淡,琉璃很是納悶,不應該啊,如此曖昧如此浪漫的氛圍,他怎么能是這個反應呢?
琉璃不甘心,于是又舉起紅酒杯,說:“森,別光顧著吃啊,這酒也很不錯的……”
于是她看向了森澈那杯酒,暗暗想道:他如此冷淡定是因為太拘謹了,俗話說酒精是最好的催情劑,只要酒到位,干啥都無所謂。
森澈見琉璃盯著自己的酒杯露出那藏都藏不住的奸笑,便警惕地問:“這酒,有什么問題嗎?”
森澈突然冒出這個疑問,把琉璃問懵了,“沒什么問題啊……”
森澈狐疑地看著她,隨后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繼續(xù)一言不發(fā)低頭切牛排。
琉璃更是納悶了:這燭光晚餐也吃了,酒也喝了,她這妖嬈性感女神就坐在對面等撩,他怎么一點行動都沒有呢,情緒怎么一點都不興奮呢,不僅不興奮,反而還有點冷。
這到底哪里出問題了呢?
琉璃最終忍不住,問道:“森,你不開心嗎?”
森澈頭也沒抬,繼續(xù)切牛排,吃牛排,好像在完成一件任務,“還行?!?p> “還行”是什么意思,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啊!
琉璃又問:“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森澈這回抬起了頭,“要我說實話嗎?”
“嗯嗯?!绷鹆c點頭。
森澈放下刀叉,“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陌生,讓我感覺,像是跟一個圖謀不軌的女間諜在吃飯?!?p> “女、女間諜?!”琉璃哭笑不得。
這什么腦回路,她哪里像間諜了!
森澈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放下餐巾,冷然起身,“我吃好了?!比缓筇枚手刈吡?。
留下琉璃風中凌亂。
他是不是經(jīng)歷的商戰(zhàn)套路太多,太過神經(jīng)質(zhì)了,竟不解風情到如此地步,本來好好的一場浪漫晚餐,活生生被他意淫成了一出《無間道》。
青山離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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