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火柱點燃了這片開闊的洞穴,肖恩仿佛置身于冥界火海之中。周圍炙熱的空氣讓他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就連巖壁都在灼燒下啪啪直響。
這里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守門人一族,他們懼怕刻耳柏洛斯的怒火,只能在遠處觀望著,無論是族長還是守衛(wèi),那些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懼二字,唯有賽特一人在這份驚懼上還流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爺爺,那個狩魔人會殺死刻耳柏洛斯么?”
說話的是麗薩,族長的孫女,她就是賽特口中的摯愛,作為半身人女性來說,麗薩確實可以算得上相貌出眾,金黃色的微微卷曲的長發(fā)和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無時無刻都讓賽特為之神魂顛倒。
“刻耳柏洛斯是殺不死的,那個狩魔人死定了?!被卮瘥愃_的人不是她身邊那位年邁的老人,而是在麗薩另一邊站著的比特托爾,他是麗薩的丈夫,正如族人給予他的“最強戰(zhàn)士”的稱號一樣,他擁有著媲美矮人般健壯的身體,只是沒有矮人那樣的胡須。
“你胡說!”就在他們身后的賽特,此時不滿的跳出來,爭執(zhí)道,“肖恩才不會死,他可是殺掉泰坦巨人的英雄!”
“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替一個外人說話?”比特托爾鄙夷不屑的看著他,又道,“讓你代替我們照顧他,的確是因為他為我們鏟除了泰坦巨人,可刻耳柏洛斯是我們一族的圣獸,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圣獸被那個狩魔人殺掉?”
“我當然不希望,但我也不希望肖恩被殺掉,這有錯么?”賽特梗著脖子,倔強的看著他。
“有錯么?呵呵~”比特托爾譏諷的笑了起來,“你當然沒錯,但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他的實力和刻耳柏洛斯相差太多了,這就像是我跟你之間的差距,難道你覺著能夠依靠虔誠的祈禱來戰(zhàn)勝我么?你只會做些采蘑菇的事情,對戰(zhàn)斗的事一無所知。”
“才不是!”賽特不想在麗薩面前被人這樣擠兌,他面紅耳赤的爭辯道,“誰說我不懂戰(zhàn)斗了,如果我那把刀還在的話,我現在就敢要求和你決斗!”
“還惦記著那把刀呢?那不適合你,采蘑菇不需要太過鋒利的刀,容易傷到自己的,弱雞!”
“你罵誰是弱雞?”
“當然是你了?族人都知道,你連一只雞都不敢殺,我猜如果蘑菇會動,你也不敢采蘑菇了吧?哈哈哈哈~”
“我這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賽特再也忍受不了比特托爾的嘲諷了,他沖上去就和比自己強壯許多的比特托爾扭打起來。
可瘦弱的賽特怎么會是“最強戰(zhàn)士”的對手呢?很快他就被比特托爾踩到了腳下,鼻子上還流出了不少血。
整個扭打的過程里,在場的其他人都只是平靜的看著,他們并不關心賽特是否會受傷。直到這時,年邁的族長才咳了一聲。
“咳!胡鬧!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尤其是你,比特托爾,你這樣欺負一個毫無戰(zhàn)斗經驗的人,怎么對得起最強戰(zhàn)士的稱號!”
“族長爺爺,我不是……唔……”
賽特想要辯解自己不是毫無戰(zhàn)斗經驗的弱雞,可話沒說完就被比特托爾用力一踩,中斷的這句話。
“爺爺,這小子早就該受到這樣的教訓了,我承認我下手是重了一些,不過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您看狩魔人那邊打的那么激烈,咱們到底是不是也該做些什么了?”
比特托爾故意岔開了話題,讓族長忽視掉還被他踩在腳下的賽特。
“能做什么?刻耳柏洛斯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況且它是我們的圣獸,我們只能袖手旁觀了,如果狩魔人死了,那也只能說是他的命不太好,你去派些人手做好這邊的防護,以免刻耳柏洛斯的怒火燒到大家?!?p> “是,我這就去辦。”
比特托爾恭敬的行了個禮,隨后一腳踢開了賽特,轉頭離去。
族長低下頭看了看滿臉是血的賽特,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言未發(fā)的又繼續(xù)向肖恩那邊看去。
這時,麗薩滿眼嫌棄的對賽特說道:“你快回去把自己清理干凈吧,臟兮兮的,惡心死了?!?p> 賽特失落的爬起來,問道:“麗薩,你就這么看不起我么?”
“你有什么可以讓我看得起的?蘑菇采的多么?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再糾纏我,你不配?!?p> “我為什么不配?我只是沒有機會去戰(zhàn)斗!如果有的話,我不比比特托爾差!”
“現在有啊,你不是擔心你的狩魔人朋友么?那你去幫他好了?!?p> “麗薩!胡說些什么!”族長呵斥了她一句。
可賽特卻把這句話聽了進去,他忍著渾身的傷痛站起身,轉身向離他不遠的一個守衛(wèi)說道:“把我的刀還給我!”
“你要干什么?”那名守衛(wèi)就是拿了賽特那把刀的人,他并不像比特托爾那般看不起賽特。
“我要去幫我的朋友!”
“你瘋了么?你會死的!”守衛(wèi)不經意的按住了腰上挎著的刀。
“不用你管!”賽特強行過去爭搶,可他也不是那名守衛(wèi)的對手,搶來搶去也沒能把刀搶過來。
“太胡鬧了!”這時,族長又一次忍不住呵斥了一句,他無心在這里繼續(xù)看下去,便轉身離去,臨走前卻說道,“把刀給他,既然我的話他都不聽了,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真能活著回來,我就給他一身守衛(wèi)的盔甲,承認他是個戰(zhàn)士!”
“可是……”
“可是什么,給我!”賽特真的像是瘋了一樣,他搶過守衛(wèi)腰上的刀,轉身對麗薩說道,“我要證明給你看!如果我活著回來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哼,你活著回不來的,想在臨死前聽一句安慰的話么?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成全你吧,只要你活下來了,那我就離開比特托爾和你在一起。”麗薩傲慢的看著他,似乎在嘲笑眼前這個命都不要的傻子。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去了,你等著我!”
就這樣,賽特不顧一切的沖進了火海,但他并未有發(fā)現,其實在他沖進去的一剎那,麗薩已經轉身離開了。
火海中,肖恩仍在和刻耳柏洛斯糾纏不休,他一有機會就在刻耳柏洛斯后腿的傷口上捅幾劍,此刻已經讓刻耳柏洛斯變得一瘸一拐,行動也遲緩了許多。
正當肖恩準備再次進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跌跌撞撞跑進來的賽特,見他手里還拿著一把短刀,便驚異的問道:“你來做什么?快出去!你幫不了我!”
“不,我可以!我就是來幫你的!”賽特是鼓足勇氣沖進來的,可就在他看到憤怒的刻耳柏洛斯時,還是忍不住手抖了起來。
“你瘋了么?我可保護不了你,我本來還說萬一我死了,你還能救我回來的,要是連你也死了,那咱倆就只能冥界相見了!”
“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我必須活著回去,這樣就能和麗薩在一起了!”
“什么玩意?”肖恩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人家不是有夫之婦么?你是腦袋燒糊涂了么?”
“麗薩說了,只要我活著回去,她就和我在一起!”
“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比特托爾那個家伙打的,那個該死的混蛋!”賽特簡短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重復了一遍。
肖恩聽過后,忍不住一拍腦門,說道:“你真傻,他們明明都是在騙你呢!尤其是麗薩,她故意讓你來送死!你現在就回去,也算活下來了,快走!”
“不!肖恩,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這么多年來最好的朋友了,就算麗薩不那樣說,我也一樣會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
“你剛說我不會死的?!?p> “你一個人說不準,這不是還有我么?”
“也許死的更快!”
“才不會,我要上了!”
“等……等一下!”
肖恩沒想到賽特竟是一個如此熱血的人,他的身材體魄和他的此刻的膽量完全不成正比。
眼看賽特已經沖過去了,肖恩也不能再有猶豫。
不過,這回確實是給肖恩增加了不少難度,他不僅要防著刻耳柏洛斯的攻擊,還要時不時的把賽特從危險中拉出來。
這一戰(zhàn)打的是昏天黑地,也不知道具體打了多久??傊搅俗詈螅ざ骱唾愄氐纳砩隙紱]有一處是沒被火焰燒過的了。不過,刻耳柏洛斯的處境也不太好,它的傷口在無數次的攻擊下深可見骨,每次的移動都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叫。
“賽特,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會死在這里,你還是離開吧!”肖恩又一次勸告著賽特,他其實是想釋放體內的死神之力,可賽特在身邊總是有些束手束腳。
“都到這時候了,我們快贏了!”賽特倒是很樂觀,他似乎在戰(zhàn)斗中找到了不少的勇氣。
“怎么就看出快贏了?”肖恩覺著賽特徹底瘋了,這樣的局勢明明是他們處于下風。
“你看小狗狗后腿上傷口,已經看到骨頭了,相信我,繼續(xù)攻擊那里,它的腿馬上就斷了!”
“然后呢?它就是掉了一個腦袋,也還有另外兩個足夠殺死我們,一條腿算什么?”
面對肖恩的疑問,賽特出人意料的笑了起來,說道:“這是我從族長爺爺的書屋里看到的秘密,刻耳柏洛斯的骨頭是相互支撐的,就像魔法,只要斷了一根,剩下的就會相繼斷開,所以我們只要打斷它的腿,那它就變成一灘爛泥了!”
“真的?”
“相信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