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上,楊程和秋月手腳被綁著,靠在一起。張碩走到馬上車,把他們分開靠在馬車兩邊。然后拿了一壺水,搖醒秋月,問道:“姑娘,要不要喝水?”
秋月掃了他一眼,問道:“我家小姐呢?”
張碩回道:“皇后娘娘自然跟皇上在一起的。”
秋月動動手腳,發(fā)現(xiàn)渾向無力,還被綁著,不禁冷笑:“你們是有多無能,我們中了軟骨散,還要把我們綁起來。”
張碩尷尬道:“這不為了保險起見嘛!”秋月嗤笑道:“手下敗將,窩囊廢,滾?!?p> 張碩只好悻悻下車。
許朗站在外面,幸災(zāi)樂禍地說:“你看上那個女人了,那么兇,你喜歡她啥?”
張碩冷笑著對許朗說:“滾!”許朗無語:“難怪人家說你窩囊廢,這么快就變妻管嚴了。這是妻唱夫隨??!”
另一輛馬車上,裴盛遠緊緊抱著楊慕白,失而復(fù)得的感覺,滿足感快溢出心里。終于找到你了,我都放棄了,老天待我至厚,讓我們重逢。心里計劃的所有,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全部作廢。只想把你留在身邊,不管任何困難,我再不會放手。那種沒有你的日子,太難過了。感謝你,回來了!
裴盛遠把她臉上的面具撕開,由于長期戴著面具,臉色是不正常的白色,他用手輕輕撫了撫,說道:“過幾天就好了。”
然后用濕錦布擦了擦。給她換了一身平民布衣,自己也換上。然后拿著一個包袱,下了車,背著楊慕白沿著不起眼的小路往前走。許朗和張碩坐上馬車,繼續(xù)往前飛馳。
裴盛遠背楊慕白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楊慕白醒了,只覺得渾身無力。
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背著,聲音軟綿綿問道:“你是誰呀,背我要去哪里?”
裴盛遠回道:“慕慕你醒了!”
楊慕白聽到他的聲音,馬上掙扎起來:“你放我下來!”
裴盛遠把楊慕白放到路邊一塊石頭邊,從包里取出一塊布,墊在石頭上,然后讓楊慕白坐下。
楊慕白動動手腳,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然后問道:“我怎么了?”
裴盛遠:“你中毒了?!?p> 又是中毒,遇到他,除了中毒和欺騙,就不能有點別的嗎?
楊慕白問道:“這次,你又要干什么?或者說得明白一點,又想讓我爹幫你做什么?我記得,我爹已經(jīng)辭官了,難道是因為尚方寶劍?”
王俊愷拿出解藥,給楊慕白:“這是解藥。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你想聽嗎?”
楊慕白吃了解約,過了一會,手腳有力氣了,對裴盛遠說:“我沒心思去分辨你的謊言。從宮里逃出來,只想平靜度過下半輩子,如果你愿意成全,就放我回去。如果非要置我于死地,就直接殺了我吧。你是個英明的帝王,我能理解你為鞏固皇位,做的任何事。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放了其他人,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p> 裴盛遠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現(xiàn)在也不是糾結(jié)這些事的時候,等回到宮里,再好好跟她解釋。
他對楊慕白說:“這可是欺君之罪,你要知道,很多人會跟著掉腦袋的。你跟我回宮,我就考慮饒恕那些人?!?p> 楊慕白看著他:“為什么非要回宮,我死在哪里不都一樣嗎?還是你要和鄭麗一起欣賞我是怎么死的?”
裴盛遠不想聽這些令他心碎的話,接著說:“等回到宮里,你不就知道了?!?p> 楊慕白不說話,走在前面。裴盛遠跟在后面,他一直盯著楊慕白看,很想去牽她的手,他卻不敢。想跟她說話,又怕被她氣到。就這樣默默地走著。
過了約一柱半香時間,他們走了很遠,還是沒見到集市。天快黑了,遇見一山洞,外面有河,準備在里面歇息一晚再趕路。
楊慕白去拾干燥的柴火,裴盛遠去河里捕了幾條魚。
烤魚吃后,楊慕白去河邊擦擦身體,就準備睡覺。
裴盛遠對楊慕白說:“慕慕,可以談?wù)剢???p> “慕慕,我想告訴你所有事,你只要聽就可以了,好嗎?你聽了,也可以不相信,但我說的,全部是實情?!?p> 楊慕白靠在石頭上,閉眼說:“不用說了,我不想聽?!?p> 裴盛遠嘆了口氣,去把火生得更旺一些。洞里頂上有個口子,今晚月亮出來比較慢,夜深了正當空。銀色的月亮灑下來,照在楊慕白臉上,楊慕白的臉變得熠熠生輝。真是讓人移不開眼啊,裴盛遠一直盯著看。怎么看都不覺得夠,要是能親一口就好了,那個滋味太令人懷念了。
他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臉貼了上去,準備親楊慕白的額頭??炫龅降臅r候,他停下了,這個時候,如果被她發(fā)現(xiàn)了,肯定很生氣。
他退后,坐回到自己位子上。
然后,他又盯著楊慕白的臉,嘴唇看,視線往下,楊慕白穿著衣服。
他低聲說了句:活該,然后往山洞外面走去。來到河邊石頭上。
楊慕白聽到動靜,醒過來,看到他,還以為是生病了。走過去問道:“裴盛遠,你沒事吧?!?p> 裴盛遠被嚇了一跳。尷尬地看著楊慕白。楊慕白也沒想到,他半夜不睡,也羞紅了臉,說道:“以后出門,你帶個妃子吧,出門在外,不比皇宮方便?!?p> 又感覺說這話不妥,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夜深了,我先回去睡了。你完事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闭f完就想溜了。
裴盛遠卻抓著她的手,說道:“慕慕,你不在的這些年里?!?p> 楊慕白驚訝地說:“后宮那么多妃子!”
又覺得自己說的太過驚世駭俗,改口道:“那后宮多選些妃子就好了?!?p> 裴盛遠看著她說:“我不想要其他妃子,我只想要你。”
楊慕白看著他,抽出自己的手:“你是想要我,還是想要尚方寶劍,那是我父親自保的武器,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放心吧。我父親老了,也沒兒子,就我一個女兒,還被你毒廢了,你還不放心嗎?”
裴盛遠徹底無力了,拳頭握在一起大聲說道:“不是因為這些,是因為我愛你。你聽明白了嗎?我愛你……”
楊慕白嘲諷地說:“那我對你來說,還真是特別,你不僅沒親吻過她們,還不會對她們下毒,對吧?不然怎么每個妃子都有孩子呢?”
裴盛遠正色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是不可饒恕的錯。我不求你現(xiàn)在原諒我,我只求你給我個機會彌補你。當初我只想著防止你父親干政,他的勢力有多大,你也看到了。那天,他都可以揮劍殺了我,你讓我怎么不防……”
楊慕白阻止他說下去:“我理解你的做法,你為了天下,你是一個好皇帝。我只是一個犧牲品?!?p> 然后無力地說:“從一開始,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和鄭麗做的一切,都是通過精準算計,只為了得到我父親的支持,好坐上皇位。你利用我完成這一切,又害怕我父親的權(quán)勢動搖你的地位,每天給我投毒。我的痛苦你看不到,我死了,你還要去掘我的墳?zāi)?。你怎么可能做得那么絕情?你不愛我,還要假裝愛上我,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耍得團團轉(zhuǎn)。你讓我怎么能原諒你?我對你付出的一切,在你眼里,全部都是笑話。”
楊慕白扶著額頭,過一會接著說:“你只是習慣了,看我像個小丑一樣在你面前逗你笑。那不是愛,愛一個人,怎么可能去傷害她呢?”
裴盛遠說道:“楊相國辭官兩個月后,藥就已經(jīng)停了。你的身體太醫(yī)診斷過,是可以調(diào)理好的。我沒想過要毒廢你的?!?p> 如果他不是天子,楊慕白真想甩他兩耳光。她冷冷地笑,絕望地說:“那我真該謝謝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