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寒山和燕錦便與這賀子建一行一同上路,賀子建甚是健談,說些江湖上的趣事,一路歡暢。
兩天后到了徽州,賀子建道:“徽州我有位故交,姓柳,也是江湖人士,人極是爽快好客,兩位隨我一同去認(rèn)識下可否?”
寒山聽了道:“可是柳潛柳老莊主?”
賀子建道:“趙兄果然是見識廣博,正是柳莊主?!?p> 這幾日一同前行,賀子建此人甚是磊落,寒山也對他頗多好感,再加上柳潛又素有仁義之名,他便接著道:“早就聽聞柳老莊主義薄云天,有此機會結(jié)交,是我輩之幸?!?p> 賀子建道:“趙兄這等人物,柳老莊主肯定也是這么想。”
幾人一行便向這柳家莊而來,只見這柳莊主的庭院遠望很是疏闊,大片空地,想來是習(xí)武之人留的練武場所,院墻都是紅墻綠瓦,整潔大方。
將馬匹在門前的拴馬樁上拴好,賀子建便上前叫門。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一個家丁出來,他探著頭道:“外面可是賀子建賀爺?”
“不敢,正是在下,前來拜望柳老莊主?!?p> 卻聽那家丁說:“柳老莊主身體不適,剛才交待,就不留客人了,眾位爺請回吧。”
賀子建一愣,道:“老莊主身體不適,我們正應(yīng)探望才對,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三位公子爺都在么,麻煩再通報一聲?!?p> 那家丁道:“柳老莊主自已交待的就不留賀爺了,您還是請便吧”
只見那賀子建一把抓住這個家丁的手腕:“柳老莊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老莊主仁義好客之名誰不知道?別說我和老莊主認(rèn)識十多年了,就是陌生人,老莊主也從不拒客的!”
那家丁疼得變了臉色,才交待道:“真的是老莊主交待的,今日有老莊主的仇家尋上門來……”
“是誰?可是那韓嘯?”
那家丁道:“賀爺知道就再好不過了,正是這個魔頭,老莊主怕連累賀爺,特地不讓您進去……”
這家丁說著已經(jīng)快哭了出來。
賀子建回頭對寒山道:“趙兄,我與這柳莊主多年相識,此事絕不能袖手旁觀。只是兩位并不識得柳莊主,在下就不代主邀客了。賀某有幸能結(jié)識兩位,特別是這位小兄弟,天真聰慧,這幾天歡快得很。咱們就此別過,如有機緣,以后自能相見!”
寒山頓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這韓嘯雖然之前沒有聽說過,但看這賀子建的樣子,這人應(yīng)是難對付得很,起碼在這賀子建之上,他怕連累寒山和燕錦,就讓他們先走,他自己肯定要相幫這柳老莊主的。
雖然寒山不想摻和這種江湖上的事兒,但這賀子建為人豁達爽快,現(xiàn)在又肯為了朋友置身險地,寒山對他也是甚有好感,便道:
“在下也學(xué)過幾天功夫,咱們便一同去看看?!闭f完,不等賀子建回話,便拉著燕錦的手進入了門中。
這賀子建也連忙跟上,想著他們叔侄義氣,要真到了什么危險境地,定要奮力保護他們叔侄的周全。
幾人隨著這家丁進得廳來。
只見堂上居中兩位老者,一位健壯紅黑臉膛,一位高瘦,面色青白。另有幾個中青年,分立在兩側(cè)。
賀子建松了一口氣,看起來還沒動起手來。便先向那位健壯老者抱了抱拳,站在了一側(cè)。
只聽那高瘦老者道:“柳潛,你還找了幫手,年輕的時候你就一會找?guī)熃?,一會找?guī)煾?,四五十年過去了,你還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p> 那健壯老者先是對賀子建抱了抱拳:“賢侄,今日家中有外客,不能招待賢侄和這幾位朋友了,一會兒如有什么事,各位作壁上觀就好,這是我多年私事,賢侄不用管?!?p> 又轉(zhuǎn)頭向那高瘦老者道;:“韓嘯,這幾位是我的朋友,來作客的,和咱們倆之間的恩怨無關(guān),你一切找我就好,不要牽扯別人!”
那叫韓嘯的高瘦老者輕掃了一眼眾人,說道:
“柳潛,你放心,他們不動手,我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他們?!?p> “不過你自年輕就嫉妒我,打不過我就到處說我的壞話,特別是在我?guī)熃忝媲?,你做的這些壞事,我當(dāng)然會找你算賬!”
“但更可恨的是,你們當(dāng)年拐走我兒子,他到現(xiàn)在了十年了下落不明,肯定是被你們合伙害死了,不然你們父子這點能耐,單打獨斗,哪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今日我也不要別的,你三個兒子,任意挑一個,就在這兒,給我兒子償了命,然后你自己給我跪下磕三個頭認(rèn)個錯,咱們這事兒就算完了?!?p> 聽韓嘯說到這兒,還沒等柳潛回話,旁邊一中年人氣得面色通紅,道:“韓嘯,你休要胡說!令公子十幾年前來我家作客,我們兄弟和他同去京城,后來他說自己有事情一人單獨離開,之后我們就再沒見過他,哪來的害死一說?”
趁著他們還沒動起手,賀子建和寒山講了事情的始末。
這柳潛和韓嘯本來是同門師兄弟,柳潛年長,且早入門,是師兄,他年輕就為人寬厚,韓嘯入門晚,也比柳潛小幾歲,是師弟。這韓嘯武學(xué)天分甚高,沒多久柳潛就不是他的對手,他為人又刻薄,便不尊敬這師兄。
師父每每就訓(xùn)斥這韓嘯,韓嘯便認(rèn)為是柳潛告的黑狀,對柳潛就很憎恨。
師父有個女兒,柳潛叫她師妹,韓嘯叫她師姐。韓嘯一入門就對這師姐情有獨鐘,可惜這師姐和柳潛早就情投意合。
后來柳潛和師姐終于成婚,韓嘯便離開了師門,很多年都沒有消息。后來大約十幾年前,韓嘯的兒子來了柳家莊,當(dāng)時柳潛和師姐的三個兒子都已成年了。韓嘯的兒子叫韓重磊,倒是個豁達的少年,覺得上輩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的恩怨,和柳潛的三個兒子都相處得甚好。剛才說話的這中年人就是柳潛的大兒子柳玉。
后來京城上元燈會,他們?yōu)榱碎L長見識,也湊湊明月樓的熱鬧,就一同去了京城游玩,一陣子過后,聽這韓嘯的說法,原來這韓重磊之后就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