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聽燕錦此語,臉色變了幾變,驚喜交加。
燕錦并沒有停,她一直走進廳中,說道:“永福公主,你不用威脅我二叔叔,你直接和我說,我才不怕別人說什么,別人愛說什么由他說去,因為別人的說法如何如何,那豈不是傻子不成?為什么我要在意?”
趙飛嫻不由微微一笑。
“二叔叔,我從昨天下午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p> 她這一進來,瞬間就打斷了屋中兩人談的軍國大事,感覺氣氛一下子變得隨和起來。
寒山知道她最怕餓了,別看她瘦,但平時是一頓飯也不能缺的。
珙桐隨后跟了進來,連忙道:
“候爺莫怪,咱們是準備了許多的,不知是不是不合錦小姐的胃口,她昨日晚間就沒吃,今天早上起得晚,一起來就玩沙子玩得開心……”
“膳食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溫著,要不咱們?nèi)ァ俊?p> 燕錦道:
“珙桐姐姐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了”
趙飛嫻輕輕一笑道:“錦姑娘天真可愛,就請候爺和錦姑娘先吃了飯,候爺想必也累了,也歇息一陣,咱們隨后再議。”
眾人紛紛出去了,廳中只剩了寒山和燕錦二人。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形下,知曉了燕錦的心意。寒山心里像是有無數(shù)只鼓在敲,砰砰直跳停不下來。他正躊躇著如何開口,是先說了這件事,還是先安慰她別著急,一定能想到辦法出去?不過看她也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這時只聽燕錦問道:
“二叔叔,那個趙飛嫻說的什么,在意不在意的?”
原來燕錦根本就沒聽到他們談論的內(nèi)容。
飲食是南吳特色的,細致甜膩,餐具都是全銀的,也配了酒。但兩人誰也沒喝,燕錦撿幾道甜點吃了一些,便說飽了,趙飛嫻確也沒再來打擾,珙桐訕訕的,給兩人安排了房間,也退下了。
房間很大,窗外就是湖。既然趙飛嫻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心思,更何況還有珙桐,那就必須得現(xiàn)在就得和燕錦說清楚了,否則這在這島上,如果由別人之口再轉(zhuǎn)述而來,他還真不知燕錦會如何反應。
燕錦還不滿十四,他,他實在是有些難以開口。
正彷徨間,燕錦一下子投入了他的懷中,抱住了他,道:
“二叔叔,咱們,咱們都被珙桐騙了。”
寒山只覺得心要跳將出來,一動也不敢動。
燕錦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哭了。她從小到大,哭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只手的手指就夠了。看到她哭,寒山突然心里酸澀無比,僵著的胳膊終于垂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呀,珙桐對她來說,不僅是待女,更是十年來陪伴她長大的姐姐,象親人一樣。這等背叛的滋味。
不過,她哭的時間很短,馬上就抬起了頭。坐在寒山身邊,接著道:
“二叔叔,昨天敏桃和青杏帶我到屏風后,我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已經(jīng)在一條船上?!?p> “那船好像四周都是包起來的,外面什么都看不見,我發(fā)現(xiàn)珙桐竟然在身邊?!?p> “剛開始我就懵了,珙桐不是在寧城么,她也象我一樣被綁了么?”
“她向我走過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和敏桃她們是一伙的”,燕錦說話聲音低低的,寒山伸手摟住了她的肩。
“二叔叔,根本就沒有什么‘玲瓏嗅’那種酒,那個名字應該就是個暗號”
“二叔叔,你怎么也來了呢?是珙桐也騙了你來么?不對,你肯定是為了救我來的。”說到這兒,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寒山握著她的手說道:
“除夕的時候,你們一起玩擲骰子,讓珙桐講她如何學會的釀酒,以及酒的名字,那時起,她應該就猜出了我們在疑心她?!?p> “所以,她便給這個酒編了個名字,這個名字只有咱們在場的人知道,當時只有你、我、燕淵和楊寧?!?p> “所以,再有人問起這個名字,馬上就等于說出了身份。”
“而咱們出發(fā)時,沒帶珙桐,珙桐應該就猜想到了事情不尋常,她就立刻回南吳了,而她回來后,趙飛嫻一定就安排了這事……,可能不光是碎云齋,大概咱們在任何一個酒坊問到“玲瓏嗅”都會這樣?!?p> 聽到這兒,燕錦問:
“那除夕時,為什么懷疑她,疑心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