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更加讓小年一陣眼花撩亂,因為這里面實在是太大了,繞過了門口的鏤空屏風,他看到了客廳,琴房,書房,各種小年不認識的雕花器具,古玩擺件,玉石燈盞,瑞獸香插,琳瑯滿目,不一而足。
作為一個山里出生的孩子,小年覺得只有一句話能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
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金寶兒看見小年的囧樣,上前給他做了一下科普,說:這是信君以前的洞府,有點類似于道家說的小洞天,本身并不在現(xiàn)實世界之中,不過因為眾人要在這里暫留,所以便在這兒開了個臨時入口。
哦......小年似懂非懂。
跟小糖和金寶兒在回瀾山居里折騰了一圈,這時候已經(jīng)快半夜了。
小年準備回家,說這么多天不回家,家里怕是急壞了吧?
結(jié)果金寶兒和小糖的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卻又不約而同閉上了嘴巴。
小年說我不跟你們說了,我走了。
長時間在這種非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里呆著,小年真的感覺自己有些缺氧,他想趕緊回家,好好琢磨琢磨這些事兒,也讓自己再緩口氣兒。
小年走到外面,分辨了一下方向,走了一段他發(fā)現(xiàn)這里離自己家好像并不遠,就只隔了一處山坳,而剛才那處房子他也想了起來,好像是生產(chǎn)隊看果樹林的地方,不過已經(jīng)荒廢了好久。
這時候他聽見了媽媽的聲音,不過此刻媽媽的聲音很奇怪,拉長了聲,帶著唱腔兒,跟叫魂兒似的:
“小年,回來吧!”
當!
“小年,回來呀!”
當當!
小年說這是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周圍景物瞬間變換,他抬頭看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媽媽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小年,回來呀!當當當~
小年聽著媽媽的聲音,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連忙跳下床,光著腳丫跑了出去。
“媽,媽我回來了!“
麗香嚇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和盆咣里咣當扔了一地,說小、小年?
緊接著一把抓住小年,說嚇死我了!你這幾天吃了睡,睡了吃,媽都不知道怎么辦好。
小年說媽我沒事了。你剛剛在干嘛?
麗香說叫魂兒。
…...
早上麗香給小年煮了西紅柿雞蛋面。一邊看著小年吃飯一邊說:人家叫魂兒都悄沒聲兒的!你可倒好,黑燈瞎火地跑出來,嚇死我了!
小年說媽你的膽兒可真小~
這時小慧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呀!我都給忘了。
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個符袋,交給小年。
小年說這是啥?
小慧兒說這是符袋,頭兩天去廟里求的,你帶上。
小年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黃色的紙符。
吃過了飯,小年就開始學習練字,這幾天“自己”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也沒有練字,小年決定把落下的功課補上。
雖然他和小慧兒都沒有上學,但是早就開始學習算術和背詩習字了,不過這對小年來說很容易,他從來沒覺得學習是個復雜的事兒。
其實他真正做的,是在寫字的時候,把這些天來發(fā)生的事情,都從頭捋了一遍。
然后小年得出了兩個結(jié)論。
1,現(xiàn)在的自己,跟信君、金寶兒和小糖算是糾纏在一塊了。
2,自己這兩天真的是丟魂兒了,因為進入了舍身鏡里,還遇到了那個道總。
?。?p> 這是什么結(jié)論?。亢喼笔窃较朐絹y。最后小年決定放棄思考——就這樣吧!順其自然。
之后他把信君信上教的動作又練習了幾遍,感覺越發(fā)的熟悉順暢,而且隱約覺得身體里有了些變化,似乎是……之前舍身鏡灌注進來的那些信息和畫面變得清晰了些?不過依然很散亂,各種零碎的小片段。
但是其中好像有一段術法,可以把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外化變成各種形狀,小年覺得這個蠻有意思,就試著練習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很快過去,這幾天小年怕媽媽擔心,一直跟姐姐呆在一起,也沒有聯(lián)系信君他們。
很有默契的,信君也沒找他,估計也是想讓他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
到了第四天,小年已經(jīng)把那套星光物化的術法練的很純熟了,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進步神速!
下午的時候,小年正在屋子里給小慧兒變魔術,他一會兒變出一只光芒閃閃的鴨子,一會變出一頭小豬,小慧兒看得興高采烈,不停拍手。
這時候他忽然聽見自己房間里傳來了說話聲,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跑進自己的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是舍身鏡,小年拿起了鏡子,里面出現(xiàn)的是小糖和金寶兒兩張小臉。
小糖四處打量了一下,說:這就是你的房間?怎么這么幼稚?!
……
小年說你啥事兒?我姐在外面呢。
金寶兒說陸姨媽被我們抓住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幾分鐘后,小年來到了回瀾山居。
這時候他看見小糖坐在桌子上,金寶兒坐在一邊。陸姨媽身上被一道金光閃閃的繩子捆束,委頓在地。至于信君則在一旁安靜地喝茶。
小糖說你來的正好,小爺我在審案,你是捕頭,金寶兒是師爺!
呃.....這是在過家家嗎?
小糖說現(xiàn)在,給這老婆子點顏色瞧瞧。
小年說啥?
小糖說先揍她一頓。給她點顏色瞧瞧。
小年點了點頭,起步上前,不過臨了還是沒下去手。
“實在是沒有弄過?怎么辦?”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小糖已經(jīng)跳到了陸姨媽面前,劈劈啪啪幾個大耳光抽過去,然后人影一閃,又坐回到了桌子上。
陸姨媽給這幾個猝不及防的大嘴巴抽懵了,跪倒在地,嘴角流血,恨恨地說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小糖笑了,說有什么不敢的,打你還要問敢不敢?真是可笑!
陸姨媽說你個小兔崽子,老婆子我跟你沒完,你……
話沒說完,人影一閃,又是幾個大嘴巴。
好暴力!好可怕!
小年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爸爸以前也這么打人的…..呃~然后他反應過來,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神情嚴肅地看著陸姨媽。
“噗!”陸姨媽吐了口血,里面還有顆牙,小糖這幾下比剛才更狠。
陸姨媽剛想說話,小糖嚴厲地朝她一指:老奴才!想好了再說!
小年從沒見過這般暴力的小糖,他偷偷向金寶兒看過去,金寶兒卻視而不見,自顧在那里慢騰騰地研墨。
陸姨媽連續(xù)挨了兩頓教訓,神情有些萎靡,頭發(fā)也散開了,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白費心機了。
話音剛落,小糖又跳了過來,不過這次不是耳光這么簡單了,他用那柄紫鳶劍,在陸姨媽身上閃電般的刺了幾下。
鮮血噴濺。
陸姨媽發(fā)出了慘嚎。
小糖舉起手中劍,在上面吹了口氣,說你看清楚了,小爺我可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說著,將劍尖擱在了陸姨媽的手腕上:下一次,我要你這只手!
平時的小糖,活潑跳脫,但此刻的他,卻是活脫脫一地獄小惡魔。
陸姨媽給小糖的氣勢震住,沉默半晌,終于明白這主兒根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我說?!?p> 小糖笑著轉(zhuǎn)向小年,說看見沒?案子就得這樣審,慢慢兒學吧!
說著回身一腳,又把陸姨媽踢飛了去。摔在地上的時候,撞倒了一個瓷瓶,一人來高的瓷瓶摔了個粉碎。
信君皺了皺眉:你小心我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