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過去的一點小秘密
孫曉晴工作的時候，阮蓉給她回了電話，才得知阮蓉意外懷孕了。
阮蓉和魏萊并不打算要這個孩子，畢竟兩人正處在熱戀期，阮蓉更不敢讓她父母知道。
阮蓉要做人流，可她害怕，她希望曉晴可以陪她去，孫曉晴說了阮蓉幾句，還是答應(yīng)了阮蓉。
阮蓉說她約在了今天下午，孫曉晴只好編了個理由跟楊薇請假。
孫曉晴忙著去醫(yī)院，就沒跟徐和威說，徐和威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她才告知了。徐和威知道后不好說什么，讓她路上小心，照顧好阮蓉。
如今這個時代，無痛人流的小廣告比比皆是，仿佛這意外懷孕就像咳嗽感冒一樣，打組針，吃點藥就OK了，不足為奇。
醫(yī)院里排隊等候的女性很多，最小的只有16歲，孫曉晴嘆息。
輪到阮蓉了，阮蓉顫顫抖抖地進了手術(shù)室，孫曉晴靜靜在外面等著。
曉晴：和威哥哥，如果，我說如果，我意外懷孕了怎么辦？
徐和威：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曉晴：我不知道。
徐和威：如果你想要，我們結(jié)婚，把孩子生下來；如果你不想要，我會陪你去醫(yī)院的。
曉晴沒回信息，徐和威又發(fā)來了信息。
徐和威：我還是希望你能生下孩子，畢竟是條生命。在你真正想要孩子前，我都會做好避孕的，我不想你做人流，不想你受罪。
曉晴：謝謝你，和威哥哥。
阮蓉出來了，面色慘白，孫曉晴趕緊上前扶好阮蓉。孫曉晴讓阮蓉坐著休息會兒，阮蓉說不用，還是走吧，孫曉晴扶著她慢慢地離開了醫(yī)院。
“曉晴，有件事像跟你說?！?p> “說吧！”
“我可以在你家住三天嗎？我不敢回家，我爸媽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p> “可以，大小姐?！?p> “謝謝，晴天寶寶?！?p> “那魏萊呢？”
“他有時間會來看我的！我們保證不動你家東西！”
“哎呦，說什么呢！我家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p> 阮蓉在家休息，孫曉晴去菜市場買了只土雞和一些紅糖、雞蛋。她給阮蓉煲了雞湯補身體，紅糖雞蛋補血，阮蓉感激涕零，“晴天寶寶，你真好！“
“你不上班嗎？”
“我請了三天假說家里有事，我跟我媽說單位出差三天?！?p> “哦，好吧！”
“你們怎么這么不小心？”
“太開心，太興奮了，就......”
“哎......你們后面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想睡會兒?！?p> 阮蓉睡去了，孫曉晴心疼她就沒叫醒她，自己隨便吃了點。
徐和威打電話來問情況，孫曉晴簡單說了，徐和威說明晚吃飯。
第二天，孫曉晴精心打扮了一番，粉色的裙子，粉色的高跟鞋，披著長發(fā)。
徐和威見到她，滿心喜愛，夸她很漂亮，孫曉晴得意得差點沒飛上天。
晚上，孫曉晴見到了姜萍和喬叔叔。
姜萍變化挺大的，孫曉晴記得以前的姜萍身材苗條，臉龐細嫩漂亮，長長的頭發(fā)。而今再見，雖然姜萍化了妝，但眼角已有淺淺的魚尾紋，臉也胖了一圈，濃密的短發(fā)，仍是烏黑的，姜萍已略有中年婦人的身材。
而喬叔叔呢，中等微胖身材，微胖的鵝蛋臉，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唇，皺紋明顯多過姜萍，頭發(fā)白了一半。
孫曉晴禮貌地問候了姜萍和喬叔叔，姜萍熱情地把曉晴牽到自己身邊看了看。
“曉晴越來越漂亮了，難怪小威那么喜歡?！睂O曉晴害羞了，撓撓頭。
“還會害羞，真是可愛。”孫曉晴更不好意思了。
“姜阿姨，你就別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姜萍牽起孫曉晴的手，又拉過徐和威的手，將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姜萍溫柔的語氣中帶著感激，“曉晴，謝謝你不嫌棄我家小威?！?p> “姜阿姨，您說什么呢！你家小威那么優(yōu)秀，我才該謝他不嫌棄我?！?p> 喬叔叔忙招呼：“好了，好了，我們吃飯吧！邊吃邊聊，要不菜涼了?！?p> 喬叔叔很識趣，他主動坐到了一旁，讓姜萍坐孫曉晴和徐和威中間，讓這三人好好聊聊，自己在一旁聽著。席間，姜萍問候了曉晴一家，孫曉晴說一切都好。
姜萍讓孫曉晴陪她衛(wèi)生間，實則是想單獨和她聊會兒。
“曉晴，我還是要謝謝你不嫌棄我家小威?！?p> “姜阿姨，你怎么老說嫌棄他??？他那么優(yōu)秀！”
“我是指......他的背?！?p> 孫曉晴緊咬嘴唇看著姜萍。
“那年的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姜萍輕嘆，“小威回家后，我和他爸每晚都得給他上藥，小威痛，我心更痛......我們?nèi)メt(yī)院復(fù)查，醫(yī)生和護士看了都害怕，我無意間還聽到過護士議論小威的。哎......不能怪她們，小威的背......確實是......不說那些護士了，我和他爸，包括......小威自己都害怕。你當(dāng)年來找他，說要看看他的傷，小威死活不讓，他怕嚇走你......”
孫曉晴反握住姜萍的手，“姜阿姨，你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沒錯，我看到的時候也被嚇到了，可是更心痛他，我想......我這輩子都體會不了他那時的痛，我體驗不了，那我就好好心疼他。”
姜萍欣慰，拍拍曉晴的手，“小威沒選錯人！過去我雖忙著帶學(xué)生，可自家兒子我還是看著的，他的每一絲變化我都有注意到。他應(yīng)該是初二那年喜歡上你的，可你一直把他當(dāng)哥哥，而且你們年紀(jì)也小，小威就把愛慕之情壓在心底，但他還是以他的方式表達著他對你的喜歡?！?p> 孫曉晴很想聽聽姜萍知道的事，就厚著臉皮問：“比如呢？”
姜萍笑笑，“比如，他原本計劃考我教書的八中，可你升學(xué)在三中，他為能多看你一眼，就報考三中，還跟我說了其他理由?！?p> “比如，他參加藝考，需要畫人物畫，他得練畫，他畫得都是你，臭小子明顯暗戀你?！闭f完姜萍輕松地笑了，孫曉晴幸福地笑了。
“比如，他不跟我們?nèi)グ闹?，他留在國?nèi)，想著興許某天能再遇見你。他當(dāng)年為了找你，瘋狂又執(zhí)著，找不到你，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好。你喬叔叔更逗，跟他說萬一你們家沒住單位分的房，或租了或賣了也是有可能的。哎喲，你是沒看見小威那會兒的樣，委屈難過死了，扯過被子蒙著頭不跟我們說話了。我和喬叔叔開導(dǎo)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緩過來，漸漸接受了。?。±咸扉_眼，他又遇到你了。”
“再比如，他陪你在學(xué)校一起受罰?！?p> “啊？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記得了。”
“因為你那時不喜歡他，你當(dāng)他是哥哥，是玩伴，所以并沒有在意，更不會記得?！苯纪ｎD了會兒問：“你還記得你剛上初一那會兒有一回學(xué)校檢查嗎？學(xué)校要求女生第二天穿校裙，結(jié)果你穿成校服校褲了。”
孫曉晴拼命點頭，“記得！記得！我還在周一國旗下的講話中被當(dāng)著全校批評了，徐和威也被批評了，他穿了校褲沒穿校服?！?p> “小威故意的?！?p> 孫曉晴更不解了，“什么意思？”
“那天你沒等小威就去學(xué)校了，小威還上你家叫你呢。你媽媽說你早走了，小威正準(zhǔn)備要走，多問了你媽媽一句你今天穿的是校裙還是校服，你媽媽說是校服。小威回家脫了校服，換成其他衣服就去學(xué)校了，還遲到了，借口說是睡過頭，胡亂拿了件衣服就來學(xué)校了，這不就和你一起受罰了嘛?！?p> “啊？怎么會這樣？他怎么......這......”
“他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了，就豁出去陪你。結(jié)果全校還就只有你倆成了異類！書記還罰你們在國旗下站了一節(jié)課?！?p> “嗯嗯，是的。姜阿姨你怎么知道？”
“小威班主任打電話跟我說的，小威回去也主動跟我交代了?！?p> “啊......我，我實在是......對不起，姜阿姨。”
“干嘛說對不起？一切都是小威自愿的，我從不覺得是你的錯?！?p> 孫曉晴還是內(nèi)疚，再次道歉。
“你還記得你們罰站時，他還做了什么嗎？”
“記得！我，我還罵他有毛病，罰站還要跟我玩游戲?！?p> “一不準(zhǔn)動，二不準(zhǔn)笑，三不準(zhǔn)露出大門牙?！苯夹χf。
“姜阿姨，不會又是他跟你說的吧？！”
姜萍笑著點點頭，孫曉晴汗顏，“他怎么這么老實?。?！”
姜萍再次拍拍曉晴的手，“他故意玩游戲，站在你前面，為你擋了一節(jié)課的太陽。”
孫曉晴后知后覺，心猛然一陣。是啊！當(dāng)年罰站時，太陽當(dāng)空照，刺眼的陽光照得她都睜不開眼，只能瞇著眼，她暈暈沉沉的。徐和威就是在那時候站到她面前，逼著她跟他玩了一節(jié)課的“木頭人”游戲。
徐和威本是能忍笑的人，結(jié)果那天他一直笑，一直輸，孫曉晴不得不一次次和他重玩，孫曉晴還嫌他煩人。
孫曉晴當(dāng)年根本沒想過徐和威這么做全是在照顧她，她跟他一次次重復(fù)玩著，她自己都忽略了徐和威帶給她的那一小片陰涼。
“再比如，小威原本是想讀理科的，當(dāng)知道你理科成績難跟上時，你又跟他說你以后高中肯定讀文科，他就去了文科班。他認(rèn)真學(xué)習(xí)每一科，認(rèn)真學(xué)每一堂課，認(rèn)真記筆記。等你上高中，他就上大學(xué)了，他不能一對一輔導(dǎo)你，只能給你他的筆記，希望多少可以幫到你學(xué)習(xí)?！?p> 孫曉晴低著頭，心情很沉重，原來徐和威以前為自己默默做過這么多，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阿姨說這些，你不要有任何壓力。你們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阿姨只希望你們能好好在一起，相親相愛，相伴一生?！?p> “姜阿姨，我不會離開他的，我更不怕他的背?！?p> 姜萍笑著擁抱了孫曉晴。
姜萍和喬叔叔說想逛街，讓徐和威送曉晴回家，徐和威知道阮蓉身體不適，不敢多留她，讓她回去照看阮蓉。
一路上，孫曉晴一直看著徐和威，徐和威專心開車，偶然看眼她，“怎么老看我？我媽跟你說了什么嗎？”
“沒有，阿姨什么都沒跟我說?！?p> “那你們?nèi)ツ敲淳??！?p> “女廁人多嘛！”
到曉晴家樓下后，孫曉晴深情吻了徐和威。
徐和威開心，“曉晴，你終于深情地看著我了！”
孫曉晴到家后，阮蓉坐在床上等她。
“蓉，你吃過飯沒？”
“吃過了。你今晚怎么樣？順利嗎？”
“嗯，挺順利的。對了，魏萊今天來看你沒？”
阮蓉搖搖頭，孫曉晴生氣，“你病了，他也不來看看你，真是的。”
“他店里缺貨要去進貨，就沒能來，他說后面好好照顧我，彌補我?！?p> 第二天一早，阮蓉謝過孫曉晴這三天的收留和照顧。阮蓉收拾好東西說先去找魏萊，然后再回家，孫曉晴則去上班了。
公司內(nèi)部群里通知，各部門可以著手準(zhǔn)備年會節(jié)目了，邱秋向楊薇強烈推薦孫曉晴，孫曉晴趕忙回絕。
經(jīng)過大家的討論，最后設(shè)計部決定出個自編小品，小品里穿插小短曲，到時候由孫曉晴負責(zé)唱就好了。
余恒波和梁艷來找徐和威，梁艷突然叫了曉晴，“曉晴，你來一下。”
孫曉晴知道叫她是說什么事，她鐵定了心要拒絕，因為徐和威看她的眼神會出賣掉他們。
“介于我上次聽過曉晴唱歌，發(fā)現(xiàn)曉晴的歌聲非常美，所以徐總，我給您推薦曉晴做您的女搭檔?！绷浩G說。
余恒波接話：“嗯，是的，老徐。梁艷上次跟我提過，她讓我來跟你說，可我當(dāng)時忙著手上的事，然后就給忘了，這不現(xiàn)在才來，對不住啊。”
徐和威看看孫曉晴，故意問：“曉晴，他們說的真的嗎？你的歌聲很好聽？”
“沒有了，徐總，是艷姐和波哥抬舉我了?！?p> “曉晴，你不要謙虛啊！你的聲音真的很好，當(dāng)晚在場的每個人都說好呢！徐總，當(dāng)晚公司也有幾個同事去了，她們可以證明曉晴唱歌好聽?！?p> “艷姐，沒有了，我真的不行，還是算了吧！”
徐和威沉默了會兒開口說：“這樣吧！你唱一首我聽聽！”
“不要！”
“為什么？”
“我......我......”
余恒波調(diào)侃：“曉晴是害羞了？你負責(zé)《繪畫與藝術(shù)》，又是徐總和你校稿，你跟徐總也是很熟很熟了，怎么還會害羞？”
孫曉晴尷尬，“額......好吧！我害羞，所以就算了吧！徐總，你看行嗎？”
“不行！曉晴，艷姐和波哥這么推薦你，我不想就這么錯過了你！”
梁艷積極提議：“徐總，要不我們現(xiàn)在到休息區(qū)，讓曉晴簡單給你唱幾句？！”
徐和威點點頭，“可以呀！走吧！”說著就起身了，孫曉晴生著小氣。
孫曉晴糾結(jié)了好半天還是開口唱了，徐和威滿意，“謝謝波波，梁艷，曉晴不錯，我要了?！?p> “好的，徐總滿意就好?！绷浩G笑著。
“行了，老徐，女伴也找到了，我和艷艷也‘功成身退’了，剩下的你倆自己溝通了。”
余恒波和梁艷走后，孫曉晴狠狠踢了徐和威一腳，“徐大牙！我恨你！”
“為什么不想和一起演出？”
孫曉晴氣嘟嘟地瞪著徐和威，“你說呢？”
徐和威睜大眼睛，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很溫柔，很深情地看著我！我不想在年會那樣的場合里讓大家看出端倪來！所以我不想和你一起演出。”
愛或不愛，眼睛是會說話的，眼睛更是不會出賣我們的內(nèi)心和思想。
“可是我想！放心，我會控制好自己的?！?p> 孫曉晴半信半疑地看著徐和威，“不唱情歌，不能牽手，一人站一邊唱?！?p> “行！聽你的，你高興就好。你想唱什么告訴我，我現(xiàn)學(xué)。”
“《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