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孩子
第4章孩子
好日子過得總是快，轉(zhuǎn)眼秋收了，地里的玉米個個長得飽滿大個，花生拔起一棵，沉甸甸的掛了不少果，黃豆，谷子，也是顆粒飽滿。
棉花地里，阿秀腰里系著一個棉布包，里面摘得棉花塞得滿滿的，比那孕婦肚子都大，阿濤媽在旁邊摘棉花，扭頭看著后面的兒媳婦，村里有人說閑話，有人見著阿濤媳婦大白天跟著阿城去他家了，大半夜才走，阿城那小子還拉著人家媳婦的手，哎呀，還有人說阿濤結(jié)婚沒幾天，在就見那小子趁著阿濤不在家，去人家里啦，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阿濤媽這些日子和阿濤一樣，沒問阿秀那天沒在家，去哪了，人既然回來了，還張羅著做飯干活，知道過日子就行。
阿城和阿濤打小一起長大的，雖說他媽在阿城，六七歲是跟別人跑了，他爸這些年把他扔給爺爺奶奶，出去打工很少回來，這孩子從小就聽話，跟著爺爺奶奶，誰見了不說孩子懂事，小不點竟說些大人話，逗得爺爺奶奶開心，寵的那個寶貝。
阿秀掛著滿滿一布包的棉花，實在走不動了，解下來，走到地頭拿了水壺，咕咚咚喝了幾口水，拿了兩個梨帶著水壺來到婆婆身邊，“媽，喝點水，歇會吧”，把水壺遞給婆婆，還有一個梨。
阿濤媽笑著接過來，也可了幾口水，把布包也解下來放在地上，和兒媳婦一起坐田埂上，吃著梨。
阿濤和老爸去割谷子啦，今年年景不錯，家家都收成好，等買了糧食和棉花，欠的債也能還上一部分了。村里好多人出去打工掙錢了，他們來兩口就知道種地，嘴也笨，光有一把子力氣，沒有其他手藝，也沒什么文化，出去也不知道能干啥。守著莊稼地起碼餓不著。
婆婆看看兒媳婦的肚子，怎么還沒動靜，結(jié)婚好幾個月了，他二大娘家二小子比阿濤晚結(jié)婚一個多月呢，媳婦都懷上啦，他二大娘這幾天可沒在她那少顯擺。
“阿秀”婆婆想問問兒媳婦，喊了一聲，又不知道怎么說啦。
“媽，怎么啦，”阿秀見婆婆又繼續(xù)啃著梨，不說話啦。
“沒什么，前天你二大娘說二柱媳婦懷上了，還挺快啊，說是一個月啦，誰知道是不是結(jié)婚前就有了呢，就二柱子那混蛋小子，在外邊打工時，就和那閨女住在一起啦，就你二大娘愛顯擺的樣兒，顯著他兒能耐?！?，心里明明羨慕的吃醋，說起話來，還得埋汰埋汰別人。
阿秀哦了一聲，沒說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輩子還能有自己的孩子嗎，那些年自己造的孽，流了幾個孩子，自己都記不清了，醫(yī)生每次都說很傷身體，讓自己注意點。文哥為了方便，還是讓她一次次懷孕，說起來，自己的身體還真是結(jié)實，可能也是年輕?？涩F(xiàn)在結(jié)婚還幾個月了，她和阿濤也沒少折騰，就算阿濤不行，之前阿城也不行嗎？
她記不清最后一次去醫(yī)院流產(chǎn)時，醫(yī)生說了什么啦，只記得，文哥說以后就不會讓她受這個罪啦。她還傻乎乎的感動的哭啦。
婆媳兩個摘了兩大袋子棉花，用自行車帶著回家了，農(nóng)忙，一大家子又在有一個鍋里吃飯了，小弟阿瑞也剛放學(xué)，見媽和嫂子馱著棉花回來了，忙幫著開門，又幫著解繩子，卸袋子。十歲的孩子，懂事又機靈，阿秀也很喜歡這孩子，時常給他個零花，阿瑞嘴甜，不喊聲嫂子，不說話。
“媽，嫂子你們?nèi)ノ堇锖赛c水，歇會兒，我去做飯，”小阿瑞放下書包說道。
“哈哈，去寫你的作業(yè)吧，用不著你做飯，我和你嫂子一會兒就做好了”聽到二兒子說話，阿濤媽高興的也不累了。就連阿秀都感到輕松。小叔子是真會來事兒。
飯快熟時，阿濤父子也下晌回來了，院里暖壺里燒好的水，兩人洗了洗手臉。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等著那婆媳做飯。
“你二大爺說二柱子媳婦懷了身子，二柱子明天要帶媳婦去縣里檢查，讓你明天給幫忙開拖拉機打場壓谷子，你別忘嘍?！卑窒驈N房看了一眼，低著頭，也許是累的，沒了精神?！耙荒愫湍阆眿D也去醫(yī)院看看？”抬起頭沖阿濤說道。
“看什么，又沒病，醫(yī)院隨便進的?！卑戎?，差點嗆著。
“那二柱子結(jié)婚比你還晚呢，看人家都有孩子啦，你那怎么還沒動靜，別人不是說，現(xiàn)在有好多那叫什么，對，不孕不育，你們?nèi)タ纯?，沒毛病不是更放心嗎，有，那就治治，電視上不是說能治嗎。”
“哎呀，爸，我和阿秀都還年輕呢，著什么急，再說，有了孩子，家里開銷又大了，咱們的債什么時候還完。你省省心吧，還得少的了你孫子抱?！?p> “行行行，你們有打算就行，我和你媽累死累活的還不是為了你們。”阿濤爸聽大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說。
飯做好了，一家人在弟弟阿瑞的插諢打科中算是高興和吃完了飯。
婆媳兩個人又一起收拾了碗筷。阿濤帶著媳婦回自己院子去了。
老兩口子，累了一天，可誰也睡不著，“我說他爸，你說阿濤兩口子怎么還不要孩子，他二大娘又來顯擺了，要孩子早，有什么好顯擺的，天天的她二柱子怎么好，二柱媳婦又給買新衣服又買新鞋的，她怎么不說說，她大強怎么好，大強剛結(jié)婚那會兒，媳婦還不是也天天哄著她高興的什么似的，現(xiàn)在結(jié)婚幾年了，也沒見再說她大強媳婦一句好話，哼！”
“你就少說兩句吧，又扯上人家大強一家子干嘛，還不是二嫂子那嘴整天沒個把門的，人家大強媳婦受不了，出去打工了，要說大強那孩子也是好樣的，沒幾年功夫，竟在城里買了樓房，看著比二柱子強多啦，怎么二哥那兩口子就不待見大強呢！哎，現(xiàn)在沒事大強也不回來，孩子也不讓二嫂子看，估計家在那，二哥都找不到了，就去過一回吧?！?p> “可不是，還是說買房子的錢差點，讓二哥給補貼點，以后老了把他們接城里去，嫂子這事辦的就不好，多的沒有，少給孩子填補點，也說的過去，以后老了干不動活了，去住孩子家，也站得住腳不是，一分錢也不出，二柱子結(jié)婚，還想著能在大強家結(jié)，說看著體面。這兩口子也是糊涂，大強媳婦看不上這婆婆，我看一點都不冤枉她?！?p> 兩口子絮絮叨叨，說到大半夜才睡著了。
小兩口，蜜里調(diào)油，回家又膩歪夠了，才睡下。阿濤呼嚕呼嚕的睡著了，這幾天，阿秀算了算是易受孕期，也不知道，能不能懷上，結(jié)婚了才知道，原來的日子多荒唐，不知道改變還來得及不。
阿濤睡夢中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笑的很燦爛，“給孩子起什么名字呢”突然的一句，把淺睡中的阿秀驚醒了，她坐起來，看了看阿濤，閉著眼還睡著，這是說夢話啦？推了推他，沒推醒，阿秀躺下啦，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