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意外,就要從趙剛的老婆王麗說起。自從趙剛時來運轉(zhuǎn)以后,王麗也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平時沒事就打打麻將、逛逛街,過上了悠閑的富家太太生活。
這種日子過得久了也難免無聊,王麗就動了要二胎的心思。跟趙剛一商量,趙剛也欣然同意,畢竟這么大的家產(chǎn)沒有兒子來繼承也是遺憾。有了老公的允諾,王麗就開始積極備孕,沒過多久便懷孕成功。這個消息一說,全家老小都十分開心,王麗的媽媽干脆搬到王麗家中住下,專心照顧女兒。
這時的王麗也算高齡產(chǎn)婦了,在通過關(guān)系檢查確定所懷的是兒子后,王麗更加小心謹慎,麻將不打了,街也不怎么逛了,每天只是在家中養(yǎng)胎。
這種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年底,屈指算來王麗懷孕已有七個多月,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已十分不便。王麗母親對女兒越發(fā)上心,除了每天做好營養(yǎng)豐富的三餐,還勤快的洗衣拖地、打掃衛(wèi)生,把家里拾掇的亮亮堂堂,讓人看來心情舒暢。
這一天正是臘八節(jié),王麗母親在熬上一鍋臘八粥后,又拿起拖把開始拖地。王麗閑的沒事,就跟在母親后面說話,權(quán)當是散步了。兩人一邊閑聊天一邊走動,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書房里面。這間書房是趙剛特地布置出來的,滿屋都是紅木的家具,在西面墻上還用紫檀木打了一個氣派的佛龕,專門供奉從四川請回來的關(guān)公像。
王麗母親走到關(guān)公像前,認真擦拭著地面的灰塵。在老太太眼里,這尊關(guān)公像是女兒女婿發(fā)家的根本,她向來是敬畏有加,每次打掃到這里都格外仔細。在拖干凈以后,王麗母親起身看了關(guān)公像一眼,也不知道是起的猛了還是什么原因,王麗母親只覺一陣暈眩,手里拿著拖把就向后倒去。
王麗正側(cè)著身說話,沒注意到母親暈倒,當她反應(yīng)過來時母親已倒在她懷中。這時王麗才手忙腳亂的去扶母親,但她本來就挺著個大肚子,再加上剛拖的地板磚十分濕滑,王麗腳下一溜便向前倒去。本來兩人動作都很緩慢,就算摔倒了也問題不大,壞就壞在王麗母親手中的那支拖把。王麗母親暈倒后拖把并未松開,拖把桿就向斜后方支撐著,王麗向前這么一摔,拖把正好戳在了她的肚子上,當時就把王麗疼的眼前發(fā)黑,暈了過去。
王麗母親只是短暫的暈了一會,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女兒也摔倒在地上,不由的心里一緊。再看女兒身下流淌出一攤血跡,立時便慌了神,哆哆嗦嗦的給趙剛打電話,連撥五六遍才把電話撥通出去。
趙剛聽到這話急忙撥打了120,自己也放下手頭工作往回趕。來到醫(yī)院后經(jīng)過一番搶救,王麗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胎兒卻夭死腹中。眼看便要出生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王麗在病房里哭的昏天黑地,王麗母親更是自責無已,連神志都有些混亂起來。
趙剛雖然也心痛,但看著妻子、岳母這幅樣子,他只好打落牙齒往肚里咽,還要出言安慰兩人,無非就是現(xiàn)在自己年紀還不算太大,以后還有機會再生之類的。
可是隨后咨詢了醫(yī)生,才知道王麗這次意外傷到了子宮,從此可能就沒辦法生育了。王麗母親知道這個消息立刻便癱倒在地,住了半個月院才脫離危險,但出院后就變得稀里糊涂起來,做事情經(jīng)常丟三落四,完全沒有了以前精明勤快的樣子。
這件事對全家人都打擊很大,王麗母親更是執(zhí)意要回老家。趙剛沒有辦法,只好開車把岳母送了回去,臨行前岳母走到關(guān)公像前指著關(guān)公說道:“都怪你啊,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奉著你,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沒能保住我的孫子啊。”趙剛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連忙把岳母拉了出來,但一直到上車岳母還是嘟嘟囔囔,說這關(guān)公根本不靈驗,自己那天就是看到關(guān)公的眼睛才突然暈過去的。
岳母自言自語,趙剛卻越聽越心驚,難道孫老三的話果真是應(yīng)驗了?看來還是要找孫老三好好請教一番。送下岳母后,趙剛一邊開車一邊琢磨著什么時候再去趟四川,好不容易回到家,正坐下喝口水的功夫,岳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岳母出車禍去世了。
原來岳母回家后就自己出去串門,迷迷糊糊的竟然走上了村外的省道,被一輛拉砂石料的翻斗車撞出去十幾米,四肢都撞飛了。
打電話時王麗就在旁邊,聽到母親車禍去世立刻又暈了過去。趙剛只得把王麗再度送回醫(yī)院,叫來自己妹妹陪護,他則開車返回岳父家去幫忙料理后事。
等這一攤子事情處理完畢,趙剛已是心力交瘁,本想偷個懶在家中休息幾天,卻又碰上了意外。
原來是王麗出院以后,一直精神不濟,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連女兒也顧不上照看。這天趙剛六歲的女兒跑到書房玩耍,也不知道是碰到佛龕架子還是怎么了,關(guān)公像竟從架子上跌落下來,正直砸到了女兒身上。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趙剛聽到女兒哭聲,忙不迭跑到書房查看,只見關(guān)公像好好地躺在地上,女兒卻滿臉青腫,鼻孔中鮮血長流。
趙剛趕緊上前查看,好在女兒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并無大礙。這時王麗才來到書房,見女兒這幅樣子,不由嚇得渾身發(fā)抖。在聽完女兒的敘述后,王麗一邊流淚一邊讓趙剛趕緊停下期貨生意,去四川找孫老三解決問題。趙剛回想最近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每件都與關(guān)公像有關(guān),也是心中害怕,當時便定了去火車票,連夜趕往四川。
找到孫老三說明情況后,孫老三將趙剛一頓臭罵,告訴他不守規(guī)矩就要接受懲罰,后面的事你就自己承擔吧,不要在這里給我找麻煩。趙剛哪敢放過這根救命稻草,不停的對孫老三說好話求情,到最后都給孫老三跪下磕頭了,孫老三才答應(yīng)找人幫他解決,但要收他三十萬的費用。
這時候錢已經(jīng)不是事兒了,趙剛當場就給孫老三轉(zhuǎn)過去三十萬,還主動說事成之后再給他三十萬的好處費。孫老三也沒有表態(tài),只是讓趙剛回去等消息。趙剛卻不敢離開,就在當?shù)卣伊碎g旅館住下,只為等孫老三的回信。經(jīng)過近一周煎熬的日子,孫老三終于給趙剛打來電話,告訴他事情有解決的辦法了。
趙剛連忙來到孫老三家,孫老三告訴他經(jīng)過大師做法,關(guān)二爺已經(jīng)同意給趙剛一個機會,但趙剛必須做到半年內(nèi)不碰任何生意,對關(guān)二爺?shù)墓┓顓s不能斷掉。在此期間關(guān)二爺還會給趙剛家人一些考驗,如果能順利度過考驗,這件事就算了了。
趙剛對孫老三千恩萬謝,立馬又轉(zhuǎn)了三十萬好處費過去。孫老三見趙剛?cè)绱松系?,就說看你也算心誠,我就教你個辦法,回去后關(guān)公像不要擺在家里了,出去另外找個地方供奉,家人跟關(guān)公像接觸的機會越少風險就越低,等熬過去這半年就好了。但關(guān)公像在哪里你就要住在哪里,這一點千萬不要違背。
因此趙剛回家后立馬租了寫字樓里這間房子,把關(guān)公像搬了過來,自己也停下所有生意跟著住進來。自從住進來后家里果然沒再發(fā)生意外,只是王麗卻患上了類似羊癲瘋的毛病,時不時就會暈倒抽搐,趙剛帶他看遍名醫(yī)也沒找出病因,看來這就是關(guān)二爺對他們最后的考驗了。
而搬過來的這半年,趙剛每隔三天就會燒香供奉,后來王麗也干脆把女兒送到鄉(xiāng)下爺爺奶奶家,自己過來跟老公一起住,倒也算是同甘共苦。
到昨天晚上正是半年之期的最后一天,趙剛夫妻點上平常五倍的香火供奉關(guān)二爺,只求平安度過這最后一劫。不料香火剛點上不久,王麗便突然犯病,而且情況比任何時候都要嚴重,眼看就要不行了。趙剛沒有辦法,只是拼命的磕頭求情,請關(guān)二爺放他們一馬,就在這時我闖了進去,把香火全部摁滅。趙剛當時心已經(jīng)涼透了,沒想到王麗卻緩了過來,而且成功熬過了這最后一天。因此趙剛夫妻便把我當成了救命恩人,今天特地來登門道謝。
聽完這段離奇的故事,我和老耿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后還是我率先開口道:“那現(xiàn)在你們準備怎么辦?!?p> 趙剛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錢也賺夠了,下半輩子也沒什么好操心的,我們商量著不如給自己提前退休,好好享受人生才是正事?!?p> 我接著問道:“那請神像的生意也不做了么?”
趙剛搖頭道:“不做了,也不敢做了?!?p> 這時老耿開口說道:“你們既然不做能,那能不能介紹給我倆來做。”
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既然老耿搶先說了出來,我也就沒必要在開口,只是盯著趙剛夫妻,看他們是什么態(tài)度。
趙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頭去看王麗,王麗開口說道:“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也不會再有什么危險,兩個小兄弟既然想做這門生意,那你就盡量幫幫忙,也算是報答人家的恩情了?!边@是王麗進門后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十分溫柔細膩,聽了讓人倍感親切。
趙剛聽王麗如此說,便點頭道:“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再做了,就把這生意轉(zhuǎn)給兩位兄弟。我這半年沒有開張,有許多客戶的單子也沒接,這些信息就一塊交給你們,也省的你們再費力去開發(fā)了。你們看看什么時候有空,我?guī)銈內(nèi)ニ拇ㄗ咭惶?,見一見孫老三,也好把事情交代一下?!?p> 我和老耿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找到一門賺錢的生意,都十分興奮,老耿更是等不及的要定去四川的車票。趙剛卻擺擺手道:“也不用太著急,我先跟孫老三聯(lián)系一下,談好了我再來通知你們。”
這件事情商量完,我們又陪趙剛夫妻說了會閑話,他們就要告辭回家。臨走時趙剛從包里掏出兩萬塊錢,非要我收下。我?guī)状瓮妻o都推不掉,只好留了下來,趙剛這才跟我交換了電話號碼,領(lǐng)著王麗走了。
送走二人之后,我和老耿看著桌子上的兩摞錢,都有種做夢的覺,最后決定先去吃一頓好的再說。然后我倆就去了本地最貴的海鮮城,點上滿滿一桌子鮑魚龍蝦,又一人要了一瓶五糧液,直喝的酩酊大醉。
之后又等了兩天,第三天時趙剛打來電話,說一切都已談好,火車票也訂完了,讓我們收拾一下到火車站找他,趕下午的火車去四川。
我和老耿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每人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便打車來到火車站。趙剛已在售票大廳等著我們,三人碰面后便直接登上了南下的火車,向千里之外的四川行去。
我當時哪里知道,這一去便踏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旅途,我和老耿的人生軌跡也因此而改變。后面發(fā)生的許多事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而趙剛夫妻也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友善,當然這都是后話,在當時我和老耿的心中,只是覺得我們時來運轉(zhuǎn)的機會終于到了,美好生活正在不遠處向我們招手。
獨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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