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我這是在哪?!”
武德九年,六月初六,大唐藍(lán)田縣縣衙外。
蓬頭垢發(fā)的秦奕手中拿著皇榜,和藍(lán)田縣縣令鄭敝小眼兒瞪大眼兒。
鄭敝瞪了瞪還在懵神兒的秦奕,然后對身邊的兩個衙役責(zé)問道:“你們是怎么看守皇榜的?竟讓他揭了皇榜,難道讓這個五谷不分的呆子去救治秦王妃?”
“去,自己各領(lǐng)二十大板!”
作為鄭家鄭仁基之次子,鄭敝可不想自己的大好前途毀在一個呆子手中。
說完,又對秦奕說道:“來人,因這個肆意揭下皇榜之人,乃是五谷不分的呆子,念其無知,罰二十大板,以懲效尤!”
大唐、藍(lán)田縣、武德九年、皇榜、秦王妃、治病……。
一連串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出來,充斥整個大腦,讓秦奕確定,自己走著走著,就穿越了。
被衙役押著的秦奕醒悟過來,立即大叫道:“慢著!誰說我是胡亂揭皇榜的,我就是知道這是皇榜,還知道王妃娘娘病了,需要人救治,我才揭的皇榜,我有辦法救治秦王妃娘娘?!?p> “嘶……!”
鄭敝倒吸一口涼氣,書呆子不呆了,還知道皇榜內(nèi)容,然后揭下皇榜,這事情就大發(fā)了??!
皺了一下眉頭,認(rèn)真對秦奕問道:“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
秦奕不想被打板子。
也是想要借助機會去長安城看看,畢竟,歷史上這位秦王妃并沒有死于玄武門之變,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大不了,再舉薦神醫(yī)孫思邈。
然而,鄭敝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藍(lán)田縣的書呆子能夠救治秦王妃,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關(guān)鍵是此時情況非常復(fù)雜。
秦王剛剛于玄武門做了一件讓天下世人都震驚的事情,如今長安城還在清理門戶中,他們鄭家也不敢去趟渾水。
但是現(xiàn)在有人揭了皇榜,聲稱能夠救治秦王妃,這是一個投靠秦王府的好機會,然而,不該是一個書呆子揭了皇榜。
秦奕感覺自己餓的有一些站不住了,便直接坐在了府衙前的臺階上,手中還攢著皇榜。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秦王殿下馬上就要龍嘯于九天之上,你要是帶著我去治好了王妃娘娘,豈不是大功勞一件、送上門的功勞,你不想要嗎?”
秦奕單手支撐自己的腦袋,瞥了一眼藍(lán)田縣令。
心中不禁有些感概,是時候證明自己的文采和技術(shù)了!
他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后世游歷驪山的時候,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到達另外一個世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個書呆子,手中還拿著皇榜。
那一刻,他不知所措。
直到繼承了這個身體的前任的記憶之后,才明白過來。
他不是進入片場,而是真正地走進那個熟知的歷史大唐王朝中,成為一個揭了皇榜的書呆子。
鄭敝聽完秦奕的話,皺了皺眉頭。
一個書呆子突然不呆了,還揭了皇榜,說出這番話來,難道他真的有信心治好秦王妃的病?
這將是一場豪賭!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沒有辦法讓我相信,就算是你突然不呆了,可是這乃是掉腦袋的事情,我不會陪著你去瘋?!编嵄殖谅暤?,“除非,你能夠證明自己的醫(yī)術(shù)?!?p> 秦奕回道:“這個好辦,你先給我準(zhǔn)備吃的,我還要好好洗漱一下,換身干凈的衣物,到時候去找?guī)讉€病人,我來為他們救治?!?p> 鄭敝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便對身邊的衙役說道:“按照他說的去做!”
“喏!”
縣衙后面有休息的地方,衙役不一會兒就提來一桶熱水,還有人帶來一套衣物。
秦奕舒舒服服底泡了一個澡,就是這頭發(fā)太長,多少有一些不習(xí)慣,卻也沒有辦法,誰讓咱繼承了這個身體呢。
倒是本錢比較雄厚,這一點讓秦奕很是滿意。
洗完之后,穿上衙役送來的唐袍、披著頭發(fā),倒有了一種瀟灑風(fēng)流之神姿,和之前蓬頭垢面的書呆子,判若兩人。
鄭敝找來了縣丞、通守等人,把揭皇榜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笨h丞也是一個讀書人,得到這一佳句,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沒有想到,昔日的書呆子,竟然能夠作出如此佳句,當(dāng)真是天授其才、奇人也!”
通守則是問道:“明府真要送這位去長安城?”
鄭敝點點頭,關(guān)鍵是秦奕那句話,打動了他,秦王馬上就要登基稱帝,他們鄭家沒有在玄武門爭取功勞,如今倒是一個機會。
他在賭。
輸了,也不會有太大罪過。
贏了,那邊能夠扶搖直上、從此抱上粗大腿了。
正在這時,福伯走進來,對鄭敝躬身道:“少爺,那位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點兒瓜果,說自己久未進食,不宜暴食,現(xiàn)在正等著少爺帶他驗證醫(yī)術(shù)。”
鄭敝聽完,大為高興,“哈哈哈,聽到了吧,書呆子這一次開竅了,在就未進食的情況下,還能夠忍住,只是喝了點兒粥,吃了點兒瓜果,應(yīng)該是心性堅定之人。本來書呆子突然變得聰慧,就是一件稀奇事,說不定,他真能醫(yī)治好王妃娘娘,此乃我大唐之福也!”
再一次見到秦奕,鄭敝的態(tài)度比之前好多了。
不過,一伙人剛出了府衙,準(zhǔn)備去醫(yī)館找病人,卻被攔住了。
原來鄭敝之父鄭仁基得到消息,擔(dān)憂自己的兒子被騙了,親自來處理這棘手的揭皇榜大事。
“父親大人。”鄭敝見到鄭仁基,也沒有意外。
但是見到鄭仁基身邊粉雕玉琢、亭亭玉立的小女孩,就有一些意外了。
“小妹,你怎么也跟著一起來了?”
鄭麗琬打量了一下鄭敝身邊的秦奕,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容貌倒是俊秀、身材修長,賣相不錯。
可是,他以前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
“是我讓琬兒跟著一起來此?!编嵢驶亓艘痪洌缓髮η剞葐柕溃骸澳惝?dāng)真有把握治好王妃娘娘的???你要知道,揭下了皇榜,這件事情就無法回頭了?!?p> 秦奕抬手示意手中的皇榜,說道:“我已經(jīng)揭下來了?!?p> “你……!”
如果秦奕是在其他地方揭下皇榜,鄭仁基還不會如此著急,關(guān)鍵是秦奕偏偏是在藍(lán)田縣,是在他次子鄭敝治下的縣衙外,揭下了皇榜。
鄭麗琬微微一笑,柔聲說道:“父親大人莫生氣,我們還是先驗明醫(yī)術(shù),再談揭皇榜之事吧,這本來也是規(guī)定,不管是誰揭下皇榜,都要驗證醫(yī)術(shù),以防有人假冒。既然這位公子敢揭下皇榜,必然也不會是一時沖動,做傻事,對嗎?”
最后那一句話,是對著秦奕發(fā)問。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靈光,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紅紅的小嘴微微勾起,給人一種清秀的感覺。
秦奕暗道一聲,妖精呀!
“哈哈哈,我既然真的揭下皇榜,自然是有著自信,你們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