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小天地之中,年輕的身影依舊靜靜的盤坐在地,額前一點(diǎn)熒光,不斷有濃郁的靈氣從此處涌進(jìn)體內(nèi),充盈著他的氣海、洗刷著他的筋骨。
隨著無限涌入體內(nèi)的靈氣不斷強(qiáng)化他的體質(zhì),原本氣海之中在到達(dá)天元之境時所凝成的靈珠悄然化解,歸于無形。
突然之間,年輕人眉目凝滯,因?yàn)樗l(fā)現(xiàn)了曾經(jīng)臨別九關(guān)之時,圣劍落塵在自己體內(nèi)種下的灼日天火的種子終于有了異動。
多少年來,每當(dāng)他將心神沉寂,去感受那顆天火種子之時,它都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從來未曾有過一絲變化。
可當(dāng)下,也不知是因?yàn)楹喂?,灼日天火終于破殼而出、竄出了三縷紅色火焰。
就在火焰竄出來的瞬間,靈元之體突然感到一陣劇痛,整個五官當(dāng)時就擰成一團(tuán)。這正是天火重出,對于體內(nèi)的灼燒之感。
雖然紅焰看似溫和,可就連靈元也都承受不了,險些崩潰。
好在下一刻,無數(shù)雄渾的靈氣迅速纏繞過來。它們一層一層的游走于火焰之外,最終將其圍在中間,小心翼翼的把火焰與靈元之體分隔開來。
“哦!那是灼日天火的味道......”香案之上的銅爐上空,青煙重新凝聚,之前那道身影再次出現(xiàn)。
“此子倒是好大的機(jī)緣??!莫非當(dāng)年的圣劍士落老前輩,與他也有著什么關(guān)系?”半空中的人影思慮了好半天也未能找出什么答案,故此搖了搖頭,最后喃喃道:
“也罷,先助你度過眼前絕境,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青煙身形飄蕩而下,他來到了靈元身前伸手一點(diǎn),一滴心脈之血憑空出現(xiàn),隨即被這一道身影吸入口中。
“你我契約自此達(dá)成,從今往后我便視你為主了?!鄙碛皠傆D(zhuǎn)身飄回銅爐上空,無意瞥了一眼這道靈元之體。
“不對呀!該有動靜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盤坐在地的靈元猛的睜開雙眼,好似兩道電閃自眸中一閃而過。
靈元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抬腿之間感受到與以往大相徑庭的滿足感和舒適感之后,一抬頭沖著銅爐上方輕聲問道:“你又是何人?”
原本想要急匆匆散于無形的青煙身影,身體頓時停滯下來。他本想等這里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再與靈元細(xì)說究竟,不曾想自己還是慢了一拍,被其發(fā)現(xiàn)了。
轉(zhuǎn)過身來,青煙身影尷尬一笑,開口應(yīng)聲道:“我乃鐲靈是也!”
“是我手腕之上帶的那條靈鐲?”靈元站直身形,略一思慮開口再問。
“正是!”鐲靈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回答道。
“既如此,你我也非外人!不過還是要多謝你的龜息之法,助我突破生死?!膘`元說罷朝上一拱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你、你竟然都知道?”青煙身影面色一驚,有些生氣的斥問一句。
靈元停下腳步,半轉(zhuǎn)身形回看向半空中青煙所聚之處,只見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你既取我心脈之血,與我主仆相認(rèn),那么接下來的戰(zhàn)斗,還望全力相助!”
此話說完,他也不管那青煙身影是何表情,徑直邁開四方步往外行去。
光幕之中,劉道元滿面憤怒之色已到極致。
想到自己重回劍域之路竟然一再被人阻攔,雖說自己以絕對的優(yōu)勢逐一將他們擊敗甚至斬殺,但畢竟也耗損了自身許多靈氣與精力。
要知道在天際劍門之后,或許還有一場更為兇險的戰(zhàn)斗在等著他。一想到此處,他便不由自主的把所有恨意和怒火全部歸結(jié)在眼前的年輕男子身上。
“該說的話已然說盡,現(xiàn)如今也休怪老朽心狠手辣!”老者緊瞇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隨即舉起長劍毫不猶豫的向?qū)γ娑艘粍Υ倘ァ?p> 光幕之外的人們,剛剛放下沒多久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身影飛過,老者一人一劍已至二人三尺之地,冷月雙眼垂淚卻面帶笑意,事到如今她又能奢望什么?陪他一起赴死,也算成全了他二人此生的遺憾。
劍鋒距二人一尺,地面飛沙走石;
劍鋒距二人三寸,眾人止住呼吸;
劍鋒距二人一寸,生死就在瞬間。
可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劍鋒穩(wěn)穩(wěn)的止在二人身前一寸之處,絲毫也不能再向前一分。
眾人眼睜睜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無比揪心的同時,也是十分疑惑。
眼看著最后一個阻礙就要徹底喪生在自己劍下,卻突然莫名的止住劍勢、動彈不得,這讓滿眼殺意的老者如何甘心?
只見他全身較勁,集中力量將所有靈力都盡可能的灌注于手中長劍之中,藍(lán)狐劍因此藍(lán)光大盛,下一刻,劍身有如藍(lán)色火焰的藍(lán)芒卻都好像被狂風(fēng)席卷一樣,沖著劉道元自身獵獵作響。
“我就不信、還殺不了你了!”心中怒火再次涌來,老者拼盡全力欲化天地靈氣為己所用,可就在他暗中蓄力之時,只見身前二人周圍突然被一片金色火焰包裹。
“怎么會這樣?”老者心中狐疑之際,金色火焰突然猛烈的炸裂開來,帶起的金色氣浪直接將此處的草木甚至頑石都瞬間燒成虛無。
劉道元身形極速爆退數(shù)十丈之外,凌空運(yùn)轉(zhuǎn)功法全力做出防御之狀。
“這、這難道是灼日天火?怎么可能?”氣急敗壞的老者,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這一幕,面色凝重。
因?yàn)樗靼?,這要真的是那傳說中的灼日天火,那么眼前那小子、可能已經(jīng)沖破桎梏,達(dá)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境界:生死之境!
“一日之間接連破鏡?”劉道元一瞬間有無數(shù)的疑問縈繞心頭,當(dāng)時就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遠(yuǎn)處年輕男子的方向。
“你受累了,接下來由我守護(hù)你!”冷月懷中,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一抹溫柔的笑意浮上臉龐。他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有著萬千羈絆的女子,心中溫暖亦有不能言說的遺憾。
“你醒了?”女子只是溫婉一笑,看了他一眼之后隨即又扭頭看向別處。
非是她不愿多看一眼,只是怕心中塵封的那一抹情愫突然爆發(fā),再讓彼此傷感,非她所愿。
燕成從女子懷中緩緩坐起身來,趁她不備一指點(diǎn)向其眉心。下一秒,冷月只覺得一身傷痛立刻大有好轉(zhuǎn)。
可還不等她有所言詞,燕成朝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掌拍去,女子身形竟是被他直接送出了光幕之外、風(fēng)子鳴的身旁。
“燕成!”
冷月落地后的瞬間涕淚漣漣,朝著男子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喊出聲。
“今日之戰(zhàn),我與他不死不休!你們已經(jīng)做得足夠多了,老祖與知恩也不能白白喪命!接下來,就由我一人來結(jié)束這一切吧!”
燕成說著話,一步一步朝著劉道元所在之處毅然決然的大步而去。
劉道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年輕人,手中藍(lán)狐長劍一指,心中也做好了打算。
“此子若真是達(dá)到了生死境,那么接下來我便不能再對劍門之處的埋伏有任何的顧慮了!”
時間約是正午時分,艷陽高照,本該熱浪滾滾的炎夏,此時卻讓人明顯的感覺到有陣陣?yán)湟庀碚麄€東海郡城。
人們不由得裹緊了衣衫,直愣愣的望著場中水火不容的二人。
燕成的腳步最終停了下來,他在距離老者一丈之地站定,眉目冷峻。
“大難不死,算是你的運(yùn)氣。不過在動手之前,有幾句話憋在胸口不吐不快?!眲⒌涝晕⒕徚丝跉?,臉上逐漸有了幾絲難看的笑意。
“有話直說!”年輕人兩眼直視老者,心如平湖。
“你已是生死之境了?”劉道元雖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如今對面男子的氣息已完全超出了之前太多,可他還是想要燕成親口承認(rèn)。
“是!”燕成冷冷一語。
“這么說來,你一日之內(nèi)連破數(shù)境?這怎么可能?”老者幾乎壓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震驚,說話間語氣明顯變的急躁了許多。
“你我在這光幕之中初次交手,你才僅僅天元境中期的境界。后來的每一次過招,你雖屢屢落入下風(fēng),可老朽能察覺到你堅(jiān)實(shí)的根基和深厚的底蘊(yùn)。”
“換句話說,即便你在打斗中突破至天元境巔峰,老朽也不會覺得奇怪??墒悄阒貍蠖潭桃粌蓚€時辰,為何能再次破鏡?而且還是從天元境巔峰直入生死之境?”
“你可知道,這兩個境界就好比一道巨大的鴻溝,即便是在劍域,千年以來也難以逾越者何止千萬!你的身上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
一連串的震驚之言和疑問的話語,只說的老者咬牙切齒、心緒難平。
而對于他所問的這一切,燕成也只是緩緩搖了搖頭,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
“你......”老者聽此一言,剛想發(fā)作卻又突然語塞。
“說的太多,都逃不過拼死一戰(zhàn)。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燕成提高了話音,提醒道。
“好、好、好!就算你如今也是生死之境,可老朽已盼破鏡一百多年,豈是你這個剛剛破鏡的毛頭小子可比?你若識趣,先前老朽所言,至今仍然作數(shù)!”劉道元想了想,還是耐著性子想勸他退去。
“你之前所言?是讓我自此退出嗎?”燕成故作不知的問了一句。
“正是,你若退去,老朽便不再追究!”
“讓我退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個條件!”略一思慮,燕成徑直說道。
“有何條件,你盡管講來!”劉道元聞言心中突然一喜,隨即問向年輕人。
“老祖和知恩兩條性命,你若肯自斷雙臂、雙腳,我便就此離去!”燕成話音剛落,老者心中再次變得陰狠起來。
“你我之間果然不能兩存吶!”心中嘀咕一句,劉道元手中長劍再起藍(lán)光。
“劍來!”隨著燕成一聲喊喝,遠(yuǎn)處地面之上的那一把紅色劍身的長劍知恩,頓時一陣劇烈抖動,隨即一道紅芒劃破上空,再看之時、已落入燕成手掌之中。
“來吧!”
二人同時大喝一聲,提劍飛身而起,于光幕的半空之中大打出手。
劉道元徹底拋卻了心中的顧慮,燕成也是以命相搏,一時間二人彼此劍去劍來,打的天昏地暗、風(fēng)起浪狂。
一道道殘余劍氣,一次次落在光幕之上,原本穩(wěn)如泰山一般的光幕,隨著一次次劍氣的沖擊,再一次變的晃動起來,其上流動的金黃之色也是隨之淡了三分。
生死之境的你死我活之戰(zhàn),這在劍域之內(nèi)也很少發(fā)生。畢竟算得上傳說之中的高人了,即便彼此有什么恩怨,大多也都是坐下來商談或者經(jīng)他人說和,最后不了了之。
像這種以死相拼的局面,還真是百年不遇。
說話之間,劉道元靈狐劍一劍斬出,無盡的靈力裹挾著劍風(fēng)直奔燕成而來。
天元境會在氣海之中凝聚靈珠,到了生死境,靈珠會自動在氣海消解。凡是天地間的靈氣入體,經(jīng)過氣海立刻轉(zhuǎn)化為更加濃郁、霸道的靈力。
靈氣與靈力,一字之差,其表現(xiàn)卻天差地別。
如今的燕成也已是真正踏入了這個境界,雖說天地間靈氣入體,經(jīng)氣海自動轉(zhuǎn)化為靈力的速度不比劉道元慢多少,可是對于靈力的使用,他還是顯的稚嫩了一些。
彼此打斗之間,老者一劍劈來、燕成幾次都來不及將劍身附滿靈力,匆忙出手之下也還是吃了許多暗虧。
只是生死時刻,他也只好孤勇奮戰(zhàn)。
所以有幾次,即便被老者一劍逼退、墜入地面,他也還是毫不猶豫的再次飛身而起,繼續(xù)與之戰(zhàn)斗。
“傻小子,你有雄渾的靈力,為何不使用那老和尚傳授你的大日如來?以劍域靈力催動佛家上乘武學(xué),連我都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一幕了!”
突然之間,燕成腦海之中傳出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你是誰?”在打斗的同時,燕成在心中斥問一句。
頂尖武者的較量,勝敗往往只在一瞬之間。燕成臨陣分神,不免又是一道劍光,將其打落地面,退出好遠(yuǎn)這才穩(wěn)住身形。
“你竟然要害我!”不等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燕成滿面怒色、在心中斥責(zé)道。
“既想成為人上之人,當(dāng)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膽識和度量!”
“你到底是誰?”燕成一邊暗中恢復(fù)靈力,一邊緊緊盯著半空中的老者。
“適才你還要我在戰(zhàn)斗中相幫于你,這會就忘記了?什么腦子!”那道聲音明顯有了一絲不悅之色。
“你是那鐲靈?”
“不然還有誰!”鐲靈對此疑問嗤之以鼻。
“你方才說什么以劍域靈力催動佛家功法來著?”在確定了那道聲音的主人身份后,燕成這才放下了一些防備,虛心的詢問道。
“合著我方才都白對你講了!”鐲靈生氣的回應(yīng)道。
“我這正忙著打架,不敢分心神,所以沒聽清楚?!毖喑刹缓靡馑嫉脑谛睦镢慕忉屢痪?。
“好吧,那我就最后再說一遍:你用靈力試著催動大日如來的功法,或者附于長劍、或者運(yùn)于掌心,你只要全力運(yùn)轉(zhuǎn)功法,然后施展出來便是?!?p> “?。∥?、我該不該相信你?我可是在拼命啊老兄?!痹诼犌宄C靈言語之后,燕成心中一驚,面露苦澀。
“你我心脈相連,你若不主動解除契約,那么你死之后,靈鐲會自動蹦碎,我也活不了。”鐲靈懶懶的解釋了一句,算是安慰吧,反正也是騙他的。
“那我就信你一次!”一咬銀牙,燕成下定決心。
“大日如來,就讓我看看你的威力吧!”心中默念一聲,佛家功法開始飛快的在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

吏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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