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袁先生來了?！?p> 黃錦的這一聲，嚇了嘉靖一跳。
嘉靖略帶不解的看向黃錦，這不還沒到上朝時間嗎？馬上嘉靖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趕忙對黃錦說道：“讓袁先生去謹(jǐn)身殿等朕，朕穿好就過去?！?p> 站在后宮門外的袁宗皋，正來回踱著步，焦急的等待里面的消息。
看見黃錦一路小跑過來，袁宗皋趕忙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人都快貼在門上了。
結(jié)果只看到黃錦一人，略微詫異的問道：“皇上還沒來嗎？”
“哎喲，袁先生啊，你可別急了，皇上收拾一下，叫你先去謹(jǐn)身殿等著，馬上就來?！?p> 袁宗皋趕忙擺手，并且不斷搖頭道：“不不，我就在這等著皇上，正好路上還可以說點事?！?p> 黃錦離嘉靖最近，知道很多嘉靖與袁宗皋商議的事情，于是用試探性的口吻問道：“袁先生是擔(dān)心沈秋的事？”
黃錦這么問，袁宗皋倒是不意外。自己既然收到消息，那皇上自然也知道，不然滿城錦衣衛(wèi)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袁宗皋點頭示意正是這事。
結(jié)果，黃錦一拍巴掌，輕松笑道：“哎喲，為了這事，大人不用著急，皇上已經(jīng)讓張指揮使派人去查了。在等一會就有消息了。”
這時天已經(jīng)開始亮了起來，周圍的太監(jiān)開始逐步熄滅宮燈。不多時，袁宗皋就聽見后宮里面?zhèn)鞒龃箨犎笋R走來的腳步聲。
這自然是皇帝的扈從隊伍，聞聲黃錦趕忙往回跑，去迎接嘉靖。而袁宗皋與原本值守在后宮門口的太監(jiān)，趕忙跪在門口兩旁，等待大駕。
嘉靖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黃錦跑了過來，然后看見袁宗皋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跪了下來。也不多說話，邊走邊給黃錦指了指袁宗皋。
黃錦立時會意，停住腳步，又跑回宮門口，去扶袁宗皋。
然而袁宗皋一直堅持到嘉靖走到面前，才起身。
嘉靖也不想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說道：“先生，走吧，有什么事，路上說?！?p> 嘉靖的隊伍剛剛出發(fā)不到兩步，就看見從側(cè)門大步跑進(jìn)來的張銳。
嘉靖趕忙停住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等待張銳。
“臣，張銳……”
張銳跑到嘉靖面前就是一跪，然后準(zhǔn)備程序式的自報家門，然后在說事情。
結(jié)果嘉靖卻不耐煩的打斷道：“好了，起來吧，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站起身的張銳趕忙一邊和嘉靖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摞紙張，遞給嘉靖。
嘉靖轉(zhuǎn)手就把東西交給了袁宗皋，然后帶著隊伍就繼續(xù)前行。
張袁兩人趕忙快步跟上，而嘉靖則是聽著張銳細(xì)細(xì)講述關(guān)于事件的一些事情。而袁宗皋則是邊看著手中紙張，邊聽著張銳說話。
……
“這么說，沈秋昨晚過得還不錯哦！”嘉靖笑問道。
張銳趕忙恭敬的回道：“按探子回報來看，沈大人昨晚確實過得還不錯。吃好喝好，也睡得好?！?p> “哈哈?！?p> 嘉靖大笑出聲，然后扭頭看向袁宗皋道：“先生這下放心了吧！人家自己都睡的那么舒坦，結(jié)果卻把您老人家嚇著了?！?p> 而袁宗皋則是邊笑邊點頭稱贊道：“這沈秋果然了得，這種境地下，都還能睡這么安穩(wěn)。算是不動如山吧?！?p> 嘉靖原本也想附和兩句，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昨天沈秋可是從他這里要走了兩張紙。初時嘉靖還不太明白那東西有什么用，但是此刻卻再明白不過了。
笑道：“他自然是睡得著了，昨天那兩樣?xùn)|西可不是白拿去的?！?p> 聞言，袁宗皋也是一笑。心道，這沈秋還真是準(zhǔn)備充分啊，提早就把需要的東西備好了。
也好，省的自己麻煩了。
——
早上的早飯不錯，沈秋的吃的飽飽的。
“秦大人，你總不會打算天天就這么養(yǎng)著我吧？說說，你們等會是不是押我去都察院？”
“沈大人說笑了，怎么能是押呢？是都察院請大人去完善一些事情?！?p> 秦有德雖然沒有明著回答，但是話中已經(jīng)透露出了沈秋要的答案。
“哦，那就是都察院了。還好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p> 聽沈秋這么一說，秦有德馬上回想起自己的話，果然不知不覺中就把重要的信息透露了出來。
“沈大人，都察院有究核之權(quán)，無審理之權(quán)。但是都察院擁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斷的特權(quán)，所以沈大人還是要小心啊?！?p> “那我這算大事還是小事啊？”
“可大可小?！?p> “那都察院可能想動用小事立斷的特權(quán)了吧。”
秦有德意味深長的看了沈秋一眼，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為沈秋說的對，若是當(dāng)大事處理，是要上報皇帝的。報給嘉靖，文官們想要的目的就達(dá)不到了。
但是按小事處理，那就是先斬后奏，直接對沈秋進(jìn)行處理，讓他們來不反應(yīng)，就把事情坐實。
不過秦有德立馬又笑道：“沈大人無需過多擔(dān)心，要想給你治罪可能還有一點困難。”
……
不久之后，秦有德派去督察院打聽消息的親信回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都察院的官員。
秦有德一見來人，趕忙上前行禮：“大人何必親自來，等會下官差人把人送過去就好了啊。”
來人正是左僉都御史胡正，正四品官，一身紅袍格外醒目。
胡正看了看秦有德身后的人群，沒有說話，只是使了個眼色給秦有德。
秦有德識趣的從院子里跟著胡正走了出去，沈秋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兩個人離開，估摸著是要去商量怎么處理自己了。
無所謂，反正沈秋已經(jīng)豁出去了，他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反正最后都能被自己推脫掉。
胡正帶著秦有德走出院子，找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轉(zhuǎn)身停了下來。
“有得，這一封這是你恩師讓我給你的信，你自己看吧。這另外一封是都察院給你的公函，你先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給你解釋?！?p> 看見胡正伸手入懷中時，秦有德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所以伸手接信的時候，就有了心里準(zhǔn)備。
最后的結(jié)果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他秦有德就是都察院乃至大明官員集團(tuán)的一把尖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