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坐在片片火熱的聲浪之中,魏青扒在看臺的欄桿前看著場地中央正在戰(zhàn)斗的陸仁和王振,感覺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又來了?!?p> “每次都是這樣?!?p> 看著場上的現(xiàn)況,魏青不由得出聲抱怨道。
本來場上的戰(zhàn)斗,原本是力道和進攻性更強的陸仁一度占據(jù)上風(fēng)。
但很快,隨著王振再度用起他的特殊天賦來:那鬼魅般的身法,如沒有骨頭般的,角度刁鉆的身體抖動,讓陸仁的每一次攻擊都幾乎打在了空氣上。
而在場中的王振也并非是一味的躲閃。
他邊躲避著陸仁那些一看起來就力道很足的砍招,一邊也在找準(zhǔn)機會,在陸仁攻擊的間隙夾縫之間,見縫插針,時不時的在陸仁的身體添上各種不大不小的傷口。
雖然陸仁時不時也能給王振掛上些傷口,但這般的纏斗下去,下面那看似兇猛無比的陸仁,最后只會像只被小刀凌遲的鹿般,在看不到盡頭絕望之中,慢慢的被折磨流血而亡。
這就是王振天賦的可怕之處。
從七歲那年在家仆的幫助下生生折磨死了來家里送材的樵夫開始,到今年十七歲自己主動來當(dāng)個囚犯,在一場場血腥無比的決斗中取樂為止。
這十年里,有王振最近在牢房里殺的;
因為家里的關(guān)系當(dāng)了處刑官殺的;
前幾年參加平叛南方八王之亂里殺的。
死在他手中的人數(shù),加起來可有成百上千。
里面不乏各種武技絕倫的武官,自成一派的游俠,惡浪滔天的狂徒等。
到最后,他們的各種技巧與經(jīng)驗,都化成了供給王振這顆蒼天大樹成長的養(yǎng)料。
通俗的來講,王振的存在就像是天賦本就不俗的主角,隨身還有許多老爺爺?shù)馁N身指導(dǎo),雖然戰(zhàn)斗力因為世界的限制不至于突破到天際,但卻能夠靠著超乎常人的技巧和經(jīng)驗做到同階無敵的地步。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陸仁也不傻,在自己的攻擊被王振接連躲閃之后,結(jié)合那個小官之前在牢籠里對自己說的一番話,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雖然自己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技巧的積累也不算上差,畢竟有經(jīng)過軍校的長期訓(xùn)練和各種任務(wù)的磨練。
但跟王振這種幾乎作弊似的家伙來比,還是不行。
所以,陸仁也沒有一直使用雙重爆發(fā)技對王振加以猛攻。
他借著圣痕的治療療傷效果,偶爾只運用自己身體本來的實力,偶爾去用到爆發(fā)技,讓王振搞不清楚他的這種‘狂暴狀態(tài)’到底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在與王振進行游斗換傷的同時,陸仁的腦袋也在瘋狂的轉(zhuǎn)動,積極的思考著解決方法。
總不能真就這樣一直被動下去吧。
“放棄吧,雜種?!?p> “你不要再掙扎了?!?p> “雖然你的這種奇特戰(zhàn)法確實讓我很吃驚,但這樣的你卻是贏不了我的?!?p> “你的戰(zhàn)法再強,但馬上......嘿嘿。”
“它就是我的啦!”
邊打,王振還對陸仁發(fā)出這樣的嘲諷。
因為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了王振自己熟悉的戰(zhàn)斗節(jié)奏里,雖然陸仁這樣子時穩(wěn)時猛的戰(zhàn)法確實是他平生未見。
但只要這樣繼續(xù)打下去,王振覺得自己必然取勝!
陸仁沒有選擇跟王振多費口舌,他趁著王振正在嘲諷的機會,雙手再度用力,使用出雙重爆發(fā)技,加快刀身的揮砍速度,在王振好不容易留出來的一絲縫隙之間,一下子就掛下了他左臂的一大塊皮。
王振因為突然的疼痛閉上了他嘲諷的嘴。
他看著陸仁,此時此刻的眼里盡填滿了仇恨陰冷的色彩,就如同一個被仇恨所支配的惡鬼一般。
再一擊交接退后,陸仁正準(zhǔn)備再度使用圣痕為自己療傷和恢復(fù)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脫力,腳步一虛浮,讓陸仁險些就沒躲過王振緊隨而來的一記快刀。
陸仁心里一沉。
他知道,這就是爆發(fā)技使用過多后的后遺癥。
雖然圣痕可以給予自己體力上的補充,但是卻無法彌補身體營養(yǎng)的消耗。
就在此時此刻,他身體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尖叫著,抱怨著,狂吼著一個‘餓’字。
明明早上才提前吃好了一頓有肉有米的大餐,但此刻肚子里空蕩蕩的程度卻和餓了七八天的乞丐有的一拼。
陸仁一時竟有些許絕望,他好似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
就算現(xiàn)在想要去和王振一命換一命,也不能保證成功。
王振也看到了陸仁這副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模樣,心中狂喜。
他當(dāng)下也沒有多想,徑直一刀向陸仁直接刺來。
陸仁緊咬牙關(guān),再度驅(qū)動起自己饑餓的身體,擋了王振的一擊,卻突然感到右手上一陣滑溜。
他拼力擊退了王振的一番攻勢,用余光掃去:
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幾道細細的血流正從刀身上緩緩流下,里面有部分是陸仁自己的,也有部分是王振的。
那些細細的血流似乎有意識地,主動在陸仁的右手手腕,那只蛤蟆似妖怪的紋畫頭上匯聚,勾勒出了一個類似于小型楚文化冠冕的形狀。
那些血液在冠冕周身短暫停留,最終匯聚的,卻是冠冕中心處一個類似寶石的凹槽里面,慢慢的將它填滿。
現(xiàn)在,這顆寶石已經(jīng)被鮮紅的血液填滿了大半了,血液在其中緩緩流動,外面似乎有層看不清楚的薄膜,將那些還在流動的血液鎖在其中。
陸仁靈光一閃,馬上就聯(lián)系想到了那天自己在看刺客圣約的提示:
用敵人的鮮血,擦亮九鳳的冠冕。
它并沒有說要直接殺掉敵人,而是有敵人的血,擦亮九鳳的冠冕就可以了。
而那是不是說,完成這個九鳳之血任務(wù)的關(guān)鍵,就是取得到敵人足夠的鮮血,讓血灌滿自己手腕上那個冠冕中心處的凹槽處就可以了呢?
陸仁目光閃爍,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沒有多猶豫,在這生死之間,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賭一把吧,不賭就沒機會了!
他眉目一橫,盡顯決心。
自身門路大開,儼然是放棄了大部分防守的可能性,雖已是一身強弩之末,仍主動向王振攻去。
而在他對面的王振,看到了陸仁的這一舉動,也是露出個勝券在握的笑容來。
很多人在與王振交戰(zhàn)良久,發(fā)現(xiàn)久戰(zhàn)無果的情況下,總會不約而同地選擇這種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方法來破局。
他早就習(xí)以為常了,這種蟲子般的敵人們死之前最后自以為是和不甘的悲鳴。
來吧,我應(yīng)對這種情況的經(jīng)驗可是十分充足的。
王振想到。
兩人都不在乎傷勢,只想要對面徹底的死。
因為在決斗之前,天子便派人來告訴他們:
只要他們贏了,就算還剩下一口氣,天子的醫(yī)師都有方法把他們從鬼門關(guān)里面救回來。
那么,目標(biāo)就很簡單了,只要對面死就可以了。
噗呲,那是兩人的刀各自刺入對方血肉的聲音。
不同的是,王振的刀深深的刺入了陸仁的肚子,而陸仁得刀卻只是在王振沒握刀的左臂上開了個較深的小口子。
“結(jié)束了?!?p> 兩人同時開口,竟是說出了相同的一句話。
王振眉頭一挑,他不知道為什么陸仁都死到臨頭了,還能說出這種狂言。
陸仁則是微笑著,他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
王振足夠多的血。
陸仁趁王振思考的瞬間,猛地抬起腳來,狠狠的踹了王振一腳,將他踹開。
他這一踹,卻也是讓王振的刀在自己的肚子里重重地劃了一下,在刀拔出離開自己身體的瞬間,帶著一股刺鼻的濃郁血腥味,陸仁仿佛感覺到自己肚子里少了些什么。
但他也沒管這么多,而是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湊在沾滿了王振血液的刀尖身上,狠狠的將王振的血抹在了上面。
王振的血灌在深黑紅色的冠冕的中央,那顆紅寶石轉(zhuǎn)瞬之間便被填滿了。
隱約之間,陸仁聽到有清廖高昂的鳳吟聲在極遠處響起。
那顆陸仁右手手腕上的由血液澆灌而成的紅寶石像是終于不堪忍受內(nèi)部血液的鼓漲壓力,由內(nèi)而外,一下子爆裂開來。
就像是有人用錘子用力敲開了一顆成熟的西瓜。
猩紅的血水鋪滿了陸仁的視線,接而在他的眼前飛揚出這樣一行小字:
鉤吻:血滴子,發(fā)動。
在意識陷入一片黑暗混沌之前,陸仁只聽到了對面王振那凄慘無比的慘叫,分貝高的好似可以上達九天,下至九幽。
“我贏了?!?p> 陸仁在徹底昏迷之前,這樣在心底告訴自己。
.............
............
ps:可以求點推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