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悻悻的告辭,計劃沒有變化快,讓她沒了閑逛的心思。遙素衣見小滿臉色不好,心中對李吉的恨又添一筆。她嚴厲拒絕了他的陪同要求,帶著小滿回了花青峰。
李吉遙遠的跟在后面,直到走到一線天,望著她倆進了山門,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遙素衣跟著小滿回了她的洞府,一進門,小滿就忍不住抱怨:“這個李吉怎么回事?他繞來繞去的就是為了等薛源授課結束?他知道薛源每次授課完就會消失一陣,為什么不早點說?”她緊顰眉,“莫不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遙素衣心道,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那樣,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絕不會這樣表現(xiàn)了。
“素衣,莫不是花青峰做了什么得罪青廬峰的事?”小滿想了半天只得出這個結論,哭喪著臉道,“我感覺他說話一直很針對你和我?!?p> “他只是看不慣我?!边b素衣想起來心中就有氣。
她才不會把李吉的心思點破呢,別以為她被刺激兩下就會對小滿說點什么,那不就正中他的下懷了嗎?太便宜他了!
看不慣她?小滿忽然想起以前去淋漓秘境做任務的事,遙素衣不會是被李吉報復了吧。但是,把他扔到禁地里的是薛源,又不是她,更不是遙素衣。
薛源肯定曾對他解釋過,說來這李吉也太小氣了些。
遙素衣聽完小滿的猜測,才知道原來他們還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她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這李吉確實太記仇了。平素我與他也無交集,想來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p> 兩人一陣唏噓,把李吉的人品徹底抹黑,才歇了歇氣。
發(fā)完氣還得回到正題,小滿動用了整個太行山脈的滿天星資源,也沒有發(fā)現(xiàn)薛源,猜測他可能去了某個大能的芥子空間。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感覺為今能做的只有等了。
遙素衣走后,小滿在殿前立了個閉關的牌子,回頭磕著瓜子看話本子度假去了。
不是她想偷懶,人家自己要躲著,她樂的清閑。
這天之后的某天,遙素衣正在自己的洞府清修,一個花精急匆匆行來,邊跑邊喊:“那個傻大個子又來了,她要見老大!我們把他攔下了,現(xiàn)在怎么辦?”
遙素衣挑挑眉,這李吉真是越挫越勇,把他趕回去沒多久,怎么又來了。
山下,李吉就納悶了,這些花精怎么就不放過他呢?前兩次他還能走到半山腰的山門前,今天剛出現(xiàn)在山腳,就被堵死了。
想他在清符門八面玲瓏,哪哪都吃得開,怎么到了花青峰就不好使了。那個會說人話的花精一走,他跟她們溝通都困難。
遙素衣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副光景——被一群花精團團圍住,李吉在中間打坐修煉。
不知道原委的,還以為這練的是什么玄妙的功法呢,居然要十二個花精助陣。
“李師兄好雅興,到花青峰來修煉了?”遙素衣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花精們放開一個缺口,讓她進來。
“遙師妹,你來的正好。”他走到她面前,拱手一禮,“我有事與小滿相商,你幫我喚一下如何?”
遙素衣瞟了他一眼,這李吉算是個人才,她先前阻了他兩回,他都不生氣,還能跟她沒事似的答話,她都想夸贊他的好脾氣了。
她修煉到這個歲數(shù),也遇到過不少人,當然也明白,這種面帶笑容進退知度的人,最不好對付。
她默了默,語氣很不善:“小滿她不在花青峰,師兄請回吧?!?p> 李吉輕輕一笑道:“小滿既然不在花青峰,為何要在洞府外立個閉關的牌子?!?p> “興許是她走時忘撤了吧?!边b素衣淡淡回答。她知道門內沒有李吉打聽不出來的消息,但那又怎樣。
李吉笑容一僵,半晌,扯了扯嘴角:“遙師妹,小滿何時回來,你能否通知我一下?我們畢竟要一同出門歷練,這次雖說是為著我的水精去的,但小滿和你還有薛師弟,也得有收獲才行?!?p> 他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想來也是在腦子中臨摹過的,比當初在大切臺那會,妥帖周到多了。
若是一般人,自然順著他的話說,就算他暫時撤退,也留了個扣,以后再生枝節(jié)。
遙素衣不是一般人,她不怕得罪他:“為何小滿回來要告訴你?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問我。我和她出門是為了增長見識,這個過程就是我們的收獲,師兄你何必多問?!?p> 李吉愣了好一會,回神道:“遙師妹說的在理,是我多事了?!彼苏I口,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我以為你與薛師弟的好事將近,沒有時間與我相談,所以才想找小滿聊。”
他抬頭看她,春風和煦的笑。
遙素衣默默望他片刻,心中納悶,他拿薛源說事不是第一次,怎么這次她感覺這么奇怪呢?
是了,小滿不在這里,這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她悟了這話的用意,但實在猜不到緣由,只好遂他的心意問道:“什么好事將近?我與薛師兄無任何關系,李師兄可不能造謠?!?p> “怎會沒有關系!”李吉訝然,“相信過不了多久,師傅他老人家就會上門提親。你可能成為我?guī)煹艿碾p修道侶,怎么能說沒有關系呢?”
遙素衣修煉禪道以來,動心忍性,年少輕狂的沖動個性收斂了不少,這次卻有了砍人的沖動。
她咬牙道:“李師兄說這話可有憑證?我修的是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的禪道,李師兄如此造謠,可是想亂我道心?”
李吉見她臉色煞白,語氣嚴厲不似作假,忙斂了笑容,先賠了個不是。心中卻思忖自己的消息來源,沒有假啊。
遙素衣看他顰眉思考,心中涼了半截,暗道不好:這次恐怕不是李吉在造謠,而是真有什么幺蛾子作祟。
她的直覺正確,這次真不是李吉造謠。事情的起因,源于清符門上層的一次茶會。
清符門里每隔一段時間,貌似甩手不管事,實則大權緊握的掌門會帶著副掌門和一群長老開茶會。
茶會上,分正事和閑聊兩部分,正事都是掌門在說,閑聊一般由最愛八卦的童謠大人開頭。
最近的一次茶會上起了一點變化,掌門說的口干舌燥后,照例要童謠來活躍氣氛,不過在她開口前,有個崔姓長老,搶了她的風頭。
這位崔姓長老講的,正是在幽暗峽谷看到的趣事。他先向副掌門李靖討了饒,然后繪聲繪色的講起了他的徒弟和花青峰那個修禪的小丫頭的“幽會”。
八卦講究新鮮和抓人胃口,這崔姓長老初入此界,不太懂規(guī)矩,話題雖然新鮮但廢話有點多:“職責所在,我真的不是故意偷聽。每月一次,我用神識檢查那年輪樹的情況,現(xiàn)在的小孩不得了,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千里之外呢!李兄你這弟子真是個好苗子?!彼D頭看向李靖,“我記得他是我們清符門創(chuàng)始以來最年輕的合體期修士吧?”
李靖謙虛拱手。
崔姓長老點點頭,又順了順胡子:“那修禪的丫頭我記得也是合體期吧,這么說來,倒是般配。只是這禪修,都是些清心寡欲之人……”
“后來怎樣?他倆不是發(fā)現(xiàn)你了嗎?”童謠放下茶杯,提醒他別跑題。讓別人帶節(jié)奏就有這點不好,聊著聊著就拐跑了。
“后來。”他摸了摸胡須,帶著幾分贊許,“說起來不得不夸他兩句,我以為他會帶人離開或者布下結界,結果兩者都不是。人家直接從我的神識中消失了?!?p> 崔姓長老乃是上仙,修的又是尋仙定位的道,被他的神識標記后還能溜走,確實稀奇。
他故意留了個懸念,引得大家去猜,自己擺出一副你們猜不出來可以問我的表情。
還是李靖了解自己的徒弟:“莫不是他借了方圓年輪樹的能力,脫離了此間。”
“正是,正是!”崔姓長老笑瞇瞇點頭,緩緩道,“我記得他來峽谷修煉,不過兩年時間,竟了悟這年輪樹的法則,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所以薛源和遙素衣后來干什么去了,你也沒看見唄?!蓖{不愧為八卦帶頭人,關注的點不一樣。她轉頭沖李靖笑道,“李兄,我記得這個薛源在門內是有親衛(wèi)隊的,他這樣獨寵一枝花,不知會傷了多少姑娘的心。你說這事要不要傳出去讓大家知道?”
“至少不能讓我那閉關的弟子知道!”那邊一個峰主干笑幾聲,“沖擊合體期的關鍵時刻,不可讓她分心?!?p> “你說的是你那個女弟子——宣稱要和薛源比翼雙飛的那個楓妹株是不是?”馬上有人插話。
“這事兒我知道!”
一時間薛源成了八卦中心,每個長老居然都能插進來一兩句,這真是難得的場景。
李靖坐在這里好不尷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杯接一杯,硬是灌了好幾壺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徒兒這么受歡迎呢。
最后掌門給了結論,考慮到這個弟子的影響力,要李靖先觀察觀察,按兵不動。
童謠對他傳音道:“量你也做不出那棒打鴛鴦的事?!?p> 李靖打個哈哈,心中不快。怎么一個個都覺得他要做些什么呢?
除了修煉,他一向不干涉弟子的生活,這一個個的明示暗示的,好像他不做點什么就對不起他們了。
茶會上的事雖然沒有被刻意傳開,但李吉是個消息靈通的,總有人來跟他說這些八卦,所以他料定師傅會有所行動,所以才有了方才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