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山的夜,除了光線和光亮上的變化,和白天幾乎沒有什么不同。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耳朵里聽到,總是那不斷的沙沙聲,那是風(fēng)從早到晚吹襲樹葉發(fā)出的聲響。
“哼哼。”此時,一聲尖銳急促的野獸哀嚎聲響起,一只碩大野豬猛地從闊葉林中鉆出。
借著夜色,也能看到野豬身上遍布鮮血,鉆出闊葉林的它奮力掙扎,像一匹受驚的野馬。
一個少年正騎在馬上,像是一個騎士,任憑胯下的野馬如何折騰,他仍穩(wěn)穩(wěn)的騎在馬背之上,手中的拳頭不停的往野豬腦袋上招呼。
“大力金剛手!”楊望低呼一聲,渾身的力量匯聚在手上,猛然從拳頭上爆發(fā),野豬又是一聲吃痛的大叫,四蹄一伸,就趴了下去。
“叮!”
【系統(tǒng)提示】:擊殺野豬,獲得經(jīng)驗30點!任務(wù)進度:5/10
......
楊望從野豬身上跳下,擦去額頭的汗珠,這野豬的擊殺,真的是費力費時又不討好。
“楊望,你也太兇殘了!”一個人影閃身而出,手指著楊望道。
這人正是李弘升,從第一次相遇起,李弘升已經(jīng)跟著楊望有好幾天了。
晚上和清晨他就跟著楊望出來狩獵,到了飯點,又恬不知恥的跟著一起蹭飯。
只是幾乎每天,他都要在楊望耳邊宣揚他們墨家的教義,什么萬物平等相愛、不挑起戰(zhàn)爭,甚至對楊望吃肉喝湯,都要求不能有浪費。
楊望也不理他,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剔骨刀,熟練的開始楊望解豬。
一旁,李弘升猶在喋喋不休:
“楊望,野豬的弱點是在兩眼中間的正上方,也就是額頭的位置,以后你直接打這里,一下就能斃命。像你這樣幾十拳打死,渾身都是血的,也太殘忍了一點。”
不管野豬的弱點是不是在額頭,那死命折騰的勁兒,想要一擊打中額頭,也不是李弘升說得如此簡單。
“還有楊望,我跟你說,現(xiàn)在正是野豬產(chǎn)仔的季節(jié)。要是下次碰到帶仔的,你可一定要放了它們!小豬沒了媽媽,在這云霧山,可活不下去?!?p> “你天天這里白吃白喝,哪里這么多要求?”楊望忍不住打斷李弘升,不耐的道。
“我......”李弘升一時語噎。
“吃不吃?”
“這只野豬夠我們吃好幾天了,這段時間你不準(zhǔn)再獵豬了?!?p> “到底吃不吃?”
李弘升搖搖頭,又飛快的點點頭,“吃!吃!”
就在前天,他剛說不吃,楊望可是足足餓了他一整天,不給他吃飯。
餓肚子就算了,還故意在他面前大口吃肉,害他口水流了一地,肚子叫喚了一整天。
“那就把嘴巴閉上,嘰嘰喳喳的。”
“你!楊望,我李弘升不會白吃你的東西的!”
“你不是一直都在白吃嗎?”楊望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回的道。
許久,身后都沒有動靜,楊望回頭一看,李弘升卻是不見了蹤影。
想必是氣得回去了,楊望忍不住一笑。
相遇的那天,倆人在云霧山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山洞,白天休息,晚上和清晨出來狩獵。
野豬的捕捉?jīng)]有楊望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運氣好的時候一天能逮住一只,運氣不好,兩三天都碰不到一次。
雖然才認識十幾天,但楊望自認對李弘升也有了足夠的了解。
這是一個秉持墨家理念,與人為善的男子,就算對花鳥蟲獸,都不會輕易去傷害。
而李弘升來云霧山的目的,是為了收集材料。
墨家以機關(guān)術(shù)見長,李弘升正是來收集一些云霧山特有的樹木,即便是砍樹,他也是盡量選擇一些能用的枯樹,輕易不愿意碰那些參天大樹。
雖然楊望自己做不到這樣,但不妨礙他對李弘升這樣的人產(chǎn)生尊重,假寐了幾次,沒有發(fā)現(xiàn)李弘升的異常之后,楊望更加放心,白天休息的時候,也大著膽子去睡。
而且楊望的飯量也增加了許多,似乎兩個人一起吃飯,也比一個人要香。
李弘升嘴上總?cè)氯轮荒軞⒇i,但吃起來,也是和楊望一般大快朵頤,感情這人吃可以,殺就不行。
因此楊望少不得在這方面做工夫,每回都能三言兩語將李弘升懟得說不出話來。
李弘升似乎是和楊望較上勁了,幾乎每天都要在各個方面數(shù)落楊望一番,只是最后總是在楊望的嘴遁面前,輕而易舉的敗下陣來。
這枯燥的深山生活,因為有了李弘升的加入,反而變得快樂了不少。
想到這,楊望嘴角勾起笑容,手上的動作也快了幾分。待會回去做一整只烤全豬,那小子怕是哈喇子要流一地。
雖然最后少不得浪費不少,但也無所謂了,憑他現(xiàn)在的實力,在這云霧山外圍,根本就餓不著。
只是李弘升怕是又要宣講一晚上的墨家“節(jié)用”,和他斗嘴斗到累才會睡。
沒一會兒,一只碩大野豬便被楊望肢解了個干凈,他要將這些全部放進一個大布袋子里,最后才丟進芥子袋。
山洞的位置離闊葉林這里還有些距離,待會快到洞口的時候,還得從芥子袋里取出來,然后扛著大布袋子回去。
跟系統(tǒng)有關(guān)的東西,都是楊望最大的秘密,即便是已經(jīng)讓他放心的李弘升,楊望也不敢讓他知曉。
就算是靈稻,他都是趁李弘升睡了,或是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偷偷跑上很遠,煮上一些吃。
“好累,今天李弘升這小子都沒幫忙打下手,待會先給他吃個豬屁股!”終于將野豬都塞進布袋子里,楊望站起身,嘿嘿笑道。
晚風(fēng)吹拂,闊葉林還在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楊望正準(zhǔn)備取下腰間的芥子袋,卻一下停下動作。
那沙沙聲他幾乎從早聽到晚,但現(xiàn)在,其中分明夾雜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團幽綠色的火焰在林中亮起,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
接著是闊葉林、灌木叢、荊棘堆。
楊望心中一驚,卻見那鬼火越來越多,一會兒就遍布他身前的三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