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桃花。許久不見父親母親他們了,甚是想念......”虞初見不禁哽咽,想起上一世的虞府。
當(dāng)今圣上立嫡之意不顯,兩方勢力便勢同水火,此消彼長。帝王便順?biāo)浦?,看著自己兩個寵妃背后的外戚勢力爭得你死我活。
上一世六皇子白清宵背后的阮貴妃一派為了拉攏中立的爹爹,讓本就對自己不甚歡喜的白清宵娶了自己當(dāng)王妃,而四皇子白清離背后的林貴妃勢力也不甘示弱,不久以后便娶了御史家的女兒。厄運,好像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白清宵不喜歡虞初見,連虞初見這個不會看人眼色的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白清宵竟然會恨她恨到這種地步。
她一直以為白清宵就算當(dāng)時沒有喜歡自己,但是至少肯依照皇上的旨意娶自己,也說明了他不討厭自己。但是大婚當(dāng)天夢醒了。
白清宵仿佛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翩翩君子,一身紅衣襯得他更加矜貴。但是那天他的眼神格外陰鷙,他直接掀開了虞初見的紅蓋頭,上手捏住了虞初見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虞初見,你萬般算計得了這么一個王妃的頭銜,可得有命活著好好享受這份尊榮?!庇莩跻娨娺^白清宵微笑時勾起唇角的樣子,也見過他看著她時無奈的樣子,更見過他對她發(fā)火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他飽含恨意、咬牙切齒的樣子。
難道他知道我買通他身邊的小廝約他出來了,還是知道我買通他身邊的丫鬟打聽他的喜好了?這樣就叫做萬般算計嗎?虞初見不知道這“算計”的限度在哪里,想開口問問,但是白清宵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幾乎是說完這句話以后就起身離開,摔門而去。似乎背后是他所惡心的東西。
六皇子在洞房花燭夜當(dāng)天撇下六王妃的事情滿城皆知。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被撇下后,這個六王妃還傻傻地思考究竟是哪里“萬般算計”了。
虞初見不禁對自己的遲鈍無語,大概就是因為她的遲鈍,才導(dǎo)致了白清宵對自己日益見長的厭惡,所以虞府出事的時候,虞初見跪下來磕頭都沒把這份厭惡消掉。白清宵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救不了你們,我自身都難保,虞初見你找錯人了?!?p> 可不是嘛,找錯人了。找錯人了,所以喜歡上了他;找錯人了,所以嫁給了他;找錯人了,所以求著他救虞府。結(jié)果就因為自己找錯了人,一生錯付,虞府抄家??刹皇锹铮莩跻?,你真的是找錯人了。
她掙脫王府的囚禁如瘋?cè)缒О闩芑丶視r,就在大門口處停住了。
她越過無數(shù)次的大門,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門口的兩座石獅也從淡灰色變成了血紅色。血順著虞府一直蔓延,蔓延到了她的腳下。她推開門,不顧那些來抄家的官兵,徑直走到大堂,父親跪在中間,后背是一刀,前胸是一刀,脖頸是一刀,兩個小腿各一刀。血滴滴噠噠地流在父親的身下,浸染了父親的戰(zhàn)袍。那是曾殺敵無數(shù),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袍,就這么被血淋濕了。
母親和兄長倒在了血泊中,身下蔓延開的是蜿蜒不止的血河。
是她害死了虞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所以她瘋了。她瘋瘋癲癲跑回王府,想找到白清宵。也找到了。
白清宵嘴邊的笑容是虞初見從來沒有見過的燦爛,依舊是芝蘭玉樹的君子之風(fēng),旁邊便是蕙質(zhì)蘭心的佳人,儼然是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那一瞬間,她仿佛明白了,明白了白清宵為什么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在大婚當(dāng)夜說她“萬般算計”,然后丟下她揚長而去,讓她成了整個都城的笑話;明白了為什么處于奪嫡之爭的他會主動放棄父親這邊的勢力,任由虞府被抄家。
一切原因,都在于他恨她,恨到愿意放棄虞府的勢力。
她瘋魔了,她害死了太多人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恍惚之中,虞初見聽見桃花在喊她。
她怔愣了好一會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先等著,桃花馬上去叫大夫。”
桃花已經(jīng)扶著陷入回憶的虞初見進了閨房,讓她坐下,剛要去尋個大夫,卻被醒過神來的虞初見拉住了。
“我沒事,就是......就是好長時間沒吃飯有些頭暈,待會去和母親她們吃頓飯就好了?!庇莩跻娬伊藗€借口。
桃花聽罷忙跑向了一個櫥柜,從里面拿出了一包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在虞初見面前打開。
呦呵,是一包蛋黃酥。
“小姐,你是不是今天忘了吃小吃呀,桃花瞧著昨天買的蛋黃酥您也沒動。您不是說絕食就只是不吃主食,小吃還是要吃的嗎?那您怎么不吃呀?是這個蛋黃酥不好吃嗎?要不要桃花......”桃花沒有說完,就被虞初見塞了塊蛋黃酥,住了嘴。
虞初見:“......”絕食還能分主食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