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橙手扣著手機殼,一時間很難回應(yīng)——趙霆瑄臨走之前叮囑過她:他不在的期間讓她別出去亂跑的……
“好了,不逗你了?!标憹沙芍鲃咏鈬溃骸澳氵€懷著寶寶呢,讓你出門我也不放心?!?p> 陸澤成說話的間隙,又間或溢出一兩聲壓抑的咳嗽。
蘇安橙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心想她只是去澤成哥送點藥還有吃的,也不會出什么問題,便暗自做了決定。
她開玩笑地說:“澤成哥你還是少說點話吧?!?p> “哎,”陸澤成嘆息一聲,“生個病連說話的自由都要被剝奪了?!?p> “你還能最后說一聲你現(xiàn)在的地址?!?p> 電話那頭出現(xiàn)了短暫的停頓,隨后她又聽見陸澤成認真篤定的聲音——“真的不用了!”
“你如果再不說,我就要聯(lián)系伯父伯母!讓我過去還是讓伯父伯母過去,你可要幸福二選一了。
“怎么還帶威脅上了。”
蘇安橙對陸澤成的打趣充耳不聞,“你還有三秒的考慮時間,三,二……”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标憹沙砂l(fā)出一聲嘆息,隨后熟練地報出一串地址。
“好,我記下來了?!碧K安橙歪著頭夾著手機,在面前的本子上記好地址。
她剛放下紙筆,齊芳便目光擔(dān)憂地走上前道:“夫人,先生臨走前交代過您不能擅自出門?!?p> 蘇安橙目光躲閃了一下,而后神色自若道:“誰說我要出門了?我只是給我朋友網(wǎng)上買點東西。”
齊芳微笑著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卻并沒有走遠。
蘇安橙裝模作樣地刷了會手機,腦海里卻盤算著一會怎么能順利從齊芳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等看到叫車軟件上的汽車快要到達的時候,她才抬起頭道:“我記得花房里種了幾株薄荷,一會把思雨叫過來,讓她教教我怎么做薄荷慕斯,這樣下次霆瑄想吃了,我就可以直接做給他吃了?!?p> 齊芳點頭表示認可,“那我現(xiàn)在就叫她過來?!?p> “嗯,直接讓她去我房間吧,我也要去換身衣服?!碧K安橙補充道。
“是。”齊芳率先一步離開。
蘇安橙又在叫車軟件上加了一百塊錢,讓司機到了約定的地方后耐心等待,這才氣定神閑地回了主樓。
敲門聲響,一名跟蘇安橙體型極為相似的女傭走了進來,正是趙家請來的糕點師,齊思雨。
“夫人,您叫我?!饼R思雨還是第一次來到二樓的主臥,言行顯得十分拘謹。
蘇安橙笑了笑,說:“進來吧?!?p> 齊思雨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離蘇安橙半米遠的地方。
果然沒看錯人!蘇安橙滿意地揚起嘴角,指了指床上的衣服,說:“去把這套衣服換上?!?p> 齊思雨愣了愣,目光流露出不解。
蘇安橙偏過頭,用手搓了下鼻尖,“你身上這套衣服味道有點大,先換上我的吧。”
齊思雨聞言臉上一紅,腦袋埋得低低的,手指局促地絞在一起,“夫人,我下去換上一套干凈的衣服在上來?!?p> “哎,”眼看著齊思雨要走,蘇安橙連忙喊道:“慢著,你其他的衣服就沒有味道了?你可是要在這里呆一下午的!”蘇安橙繃著臉說。
齊思雨抿著唇,終于沒有再說話了。
蘇安橙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又無聲地懺悔了一遍,心想:真是罪過。
齊思雨謹慎地拿起床上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的無助。
蘇安橙用下巴點了點衛(wèi)生間的方向,“去里面換吧?!?p> 齊思雨雖然感覺不適,但她本身做起事來依舊十分地利落,沒過多久,便換好衣服出來了。
看著齊思雨穿著合身,蘇安橙半顆心也落了下來,萬事俱備,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扯下齊思雨頭上的皮繩,讓齊思雨烏黑的發(fā)絲散了下來,隨手抓了幾把,弄成自然下垂的模樣。
齊思雨仿佛小鹿一樣受到驚嚇,惶恐地看著蘇安橙。
蘇安橙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不喜歡你盤著頭發(fā),平??床坏揭簿退懔?,今天在這里就得把頭發(fā)散著。”
齊思雨點了點頭。
蘇安橙見她乖巧,便直接拿出一副紙筆扔到了她的手上,“知道今天叫你上來干嘛嗎?”
齊思雨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齊管家說夫人想學(xué)做點心?!?p> “嗯?!碧K安橙矜傲應(yīng)了一聲,“你今天下午的工作,就是坐在這里把所有有關(guān)薄荷的點心的做法都整理出來。”
“???”齊思雨抓了抓頭發(fā)。
“有難度嗎”蘇安橙偏著頭問。
齊思雨為難地開口,“一會還有份點心要做?!?p> 點心還不是為我準備的,而且就算今天做了我也吃不著,蘇安橙抬了抬眉,安撫道:“你就在這安心寫你的,晚餐的事情一會我去跟她們說?!?p> “好?!饼R思雨總算笑了笑,拿起紙筆專心地寫起菜譜來。
蘇安橙見狀,拿起齊思雨剛剛換下的衣服,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她換上女傭服,又畫上以假亂真的妝容,低著頭往樓下走。
“齊思雨,你怎么下來了?”其中一名女傭正好從餐廳經(jīng)過看見了她。
蘇安橙小聲地說:“夫人讓我去采點薄荷葉?!?p> “哦,那你快去吧?!?p> 蘇安橙點了點頭,飛快地走開了,心說:好險!還好齊思雨平常不愛說話,還總是低著頭。
走出別墅,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直到坐上約定的汽車,心里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抒了出來。
“姑娘,你這是遭東家欺負,趕著辭職???”司機打趣道。
蘇安橙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司機是在跟自己說話,她苦笑不得地說:“是啊,我們老板想法設(shè)法壓榨我們,過年都不讓我們回家!”
“這也太過分了!”司機氣憤地說,“那能住得起這種大房子的大老板,給的應(yīng)該不少吧?”
蘇安橙不了解傭人的工資,但想起趙霆瑄那晚欺負自己的場景,撇了撇嘴,“也沒有,一晚上加班費也就幾百吧?!?p> “那已經(jīng)不少了,”司機感嘆道,“那你為什么要辭職?。俊?p> 蘇安橙繃住嘴角的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說:“因為我家人生病了,老板不讓我請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