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鳴來到14樓按響門鈴的時候,郁昶欽剛剛洗完熱水澡。
是而門一開,呈現(xiàn)在鹿知鳴眼底的就是一幅動靜相宜的、令人血脈噴張的美男出浴圖。
咳,其實也沒到血液上涌的程度,畢竟某人穿著件輕奢風(fēng)的長款浴袍,全身上下算是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只是浴袍修身,勾勒出他俊挺的身段,修短合度;腰間浴袍帶子松緊適宜,隱隱顯現(xiàn)出他倒三角的完美比例,健碩挺秀。
再加上空氣中流竄著一股沐浴露清香,總是惹人遐想的。
鹿知鳴垂眸定了定心神,再度看向郁昶欽時,已然做到眼神無波、心無雜念,“郁先生,姜茶煮好了,您趁熱喝?!?p> “我給您帶了罐蜂蜜,姜茶辛辣,加點蜂蜜口感會好一點?!?p> “姜茶我用保溫杯裝的,現(xiàn)在還很燙,您倒出來另外用杯子或者碗盛,等著不那么燙了再喝?!?p> 驀然想起沖蜂蜜的水溫最好不要太高,她又補充道:“大概40度左右吧,蜂蜜這個時候加進(jìn)去,不會破壞它的營養(yǎng)成分?!?p> 說完,她把手里的布袋子遞給眼前男子。
郁昶欽右手拿著擦毛發(fā)的毛巾,左手是空閑著的,但他沒伸手接袋子。
他狹長鳳眸直視她,嗓音低沉,隱約無奈,隱約委屈:“我沒沖過蜂蜜,而且我對這種食用液體的溫度不是很敏感?!?p> 他這話,可謂三真七假。
且不說他給自家妹妹沖過蜂蜜水,再者說一個精明睿智、稱霸商場的成年男子,怎么可能對溫度不敏感?
又不是有什么暗疾……
按理說這種話?;P『⒆舆€行,可鹿知鳴偏偏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
她甚至莫名就開始心疼他,想著他有今天的成就,投入的精力與付出的代價,并不是常人可以企及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工作把自己的身體熬垮了,所以抵抗力略差,淋了雨就著了涼……
思及此,她的內(nèi)心瞬時泛濫成災(zāi),滿心滿眼都是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就想也沒想的脫口道:“我給您弄吧?!?p> “好?!庇絷茪J欣然應(yīng)著,眸底笑意加深。
“需要換鞋嗎?”鹿知鳴雖這么問,內(nèi)心實則是想換鞋的,畢竟上次尷尬經(jīng)歷至今還歷歷在目。
盡管她今天穿的是防滑的運動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而且那次一來是因為著急拿醒酒藥,二來是因為公寓還沒完全收拾好,主人沒提及直接領(lǐng)著她進(jìn)屋,她一時也就沒有想到進(jìn)屋需要換鞋這件事情。
如今時隔十多天,他這里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打點好,供客人換的拖鞋大抵也備著,就是可能都是男士慣穿的拖鞋,沒有適合她的。
她正想著男士的鞋子倒是無礙,至少她能穿,無非就是大點。
還記得年幼無知時,也曾和雨遲偷偷穿過母親的高跟鞋,蹬蹬蹬的就跟踩高蹺似的,那場面現(xiàn)在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滑稽得很。
不合腳的鞋子不是沒穿過,但穿男款鞋的話她還是頭一次,能借著今天體驗一把,感覺應(yīng)該會不錯。
已經(jīng)做好會穿著一雙寬大的男款拖鞋,像個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在他屋里走來走去的準(zhǔn)備。
然而不經(jīng)意間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公寓的地板上竟然都鋪上了地毯!
鹿知鳴微詫,兩秒后又忍不住暗自歡娛。
看來她之前的想法完全可以完全推翻了,鋪了地毯一切就都好說了,她也不需要換鞋了,脫了自己的鞋子光腳進(jìn)去就得了,反正她穿著襪子。
怎么想的怎么干,鹿知鳴正要跟郁昶欽說,就聽見他說:“換不換都可以?!?p> “你想換的話,穿這雙鞋吧?!?p> 郁昶欽打開鞋柜,拿出一雙淺粉色的女士拖鞋遞給鹿知鳴,在她掩飾不住的微驚眼神下,解釋道:“這是給我妹妹準(zhǔn)備的,你穿吧,改天我再重新給她備一雙。”
“哦,好?!甭怪Q也不扭捏,大方地接過拖鞋換上,又順手帶上帶上了門。
拖鞋莫名合腳,且內(nèi)里質(zhì)地柔軟,她的雙腳仿佛被羽毛包覆,很舒服。
早就深有體會,郁先生不僅品貌非凡,心思也很細(xì)膩。
郁小姐有這樣的哥哥,一定很幸福。
她今天也是沾了郁小姐的光。
說起來她們都是幸福的人,都有一個好哥哥。
鹿知鳴想起了表哥季子鑒,彎了彎嘴角,把自己換下來的鞋理好放在鞋柜旁,方便她等下離開的時候穿。
“郁先生,您去吹吹頭發(fā)吧,毛巾應(yīng)該只能擦得半干?!?p> “我去給您把姜茶倒出來,再往里加點蜂蜜,等您吹干頭發(fā)正好可以喝?!?p> 鹿知鳴說著往郁昶欽身邊走過,準(zhǔn)備去給他找個碗或是杯子。
一回生,二回熟,何況樓上的格局與樓下幾乎完全一致,她輕車熟路地就來到開放式廚房這邊。
郁昶欽沒有第一時間去吹頭發(fā),而是跟在她身后行至客廳,在原地駐足片刻,就那么靜默地看著她為他忙碌的身影。
為他忙碌?
真是美好的字眼。
他嘴角弧度加深,淡漠的眉眼間因著這抹笑,帶著不容忽視的致命吸引力。
他別開目光,聽她的話去吹頭發(fā),往主臥去的一路上,他垂眸便可看見自己腳上的淺藍(lán)色拖鞋,以及淺灰色地毯。
實則她穿的那雙拖鞋是特地給她備的,沒有實話實說也是不想嚇著她。
至于地毯,是那晚她不小心滑倒后,他就讓人來鋪上的。
主臥里,郁昶欽剛放下擦頭發(fā)的毛巾,之前被他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就開始振動。
是陳策來電。
“郁總,多虧賀二爺給的信息,我們的人做起事來事半功倍,順藤摸瓜很快就找出視頻事件的背后操縱者?!?p> 聽到視頻事件幾個字的時候,郁昶欽雙眸仿佛被烏云覆蓋,有些陰沉,“他怎么說?什么條件?”
“他說他不做交易?!?p> 陳策這通電話主要就是和郁昶欽說這個,聽負(fù)責(zé)聯(lián)系他的人說,此人很難搞,開什么條件都不肯刪視頻。
“不做交易?”
郁昶欽近乎冷笑出聲,“他是與人有約在先吧?!?p> “視頻有的是辦法讓它銷聲匿跡,但時間過去這么久,即使原始微博抹去相關(guān)痕跡?!?p> “視頻,千萬網(wǎng)友那里多的是?!?p> “你先讓人查查他幕后的人是誰,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人與皇朝或多或少有點關(guān)系。”
……
久不見郁昶欽吹好頭發(fā)過來,鹿知鳴只好來到敞著門的主臥門前,瞧見他正背對這邊在打電話,她就沒有打擾。
等他掛斷電話她敲了敲門,輕聲道:“郁先生,您好了嗎?”
郁昶欽本沒察覺門口有人,握著手機鳳眸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的疾風(fēng)驟雨,眼眸深處,盡是冷冽。
聽到她的聲音他斂了斂眸子,先前的疾厲在轉(zhuǎn)身瞬間悉數(shù)褪去,看著她眼神溫潤:“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