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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高原上兩兄弟

第二十五章蔫了吧唧

黃土高原上兩兄弟 牦牛三 4153 2020-09-25 21:52:31

  李四有是大四的時候換了智能手機的。

  臨上大學,李四有與李三豐每人用暑假打工掙來的錢買了一個新手機,當時的智能觸屏手機還沒有在西北這個落后的地方流行起來,在李四有與李三豐上高中的時候,當時有錢人家的學生手中都是諾基亞。

  這些學生每個人將自己的諾基亞拿出來,然后比對著型號和各自優(yōu)勢的功能,那個時代手機領域中是諾基亞的時代,至少在李四有心里是這樣想的,后來,喬布斯就改變了整個手機時代,一瞬間,手機領域成了智能手機的天下。

  人們用的網也從最初的2G變成3G,再從3G變成4G,又從4G變成華為領先于世界研發(fā)出來的5G,在5G出來時,李四有已經換了三個智能手機了。

  當地的電信公司的營業(yè)員時不時打電話對李四有近期的生活示意關切,然后再問他想不想升級成5G套餐,李四有感覺4G能用就沒有升,但李四有清楚,遲早有一天他會升級成5G的,這是必然的一個事件。

  可上了大學的李四有依然迷茫,他似乎覺得大學生活并沒有人們口中一直說的包括自己想象的那樣好。

  李四有的四年大學生活可謂是平平淡淡,他連戀愛都沒有談,他有時甚至覺得大學里很無聊,沒有說話風趣、幽默總是看起來很搞笑的人,很少見校園中打架的事件,不過李四有聽說過兩個學院之間打過群架,但他只是聽說,并未親眼相見。

  每到周末時,李四有就覺得更加空虛,他所在的宿舍六個全都是光棍漢,清一色的沒有女朋友,不善長與人交往的李四有顯得默默無聞,李四有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該去干嘛,想去干嘛,因為一直以來他的生活都是被他的父母所安排,該去哪所學校,該讀文科還是理科,在家時干什么活兒。

  李四有覺得他唯一一次對自己的生活有想法的時候是喜歡楊樂的時候,他那時候覺得與楊樂在一起是他的生活的全部目標,另外那個時候的李四有奮發(fā)圖強,積極向上,他經常讀一些文學類的書,他甚至閑暇時寫了幾篇文章給一些雜志投過稿,希望可以通過寫文章來賺一些錢。

  后面與楊樂分手了,他的生活一時沒了目標。

  李三豐的大學生活比李四有的強多了。李三豐適合搞政治,他與宿舍里以至于班上的每個人關系都很好,他也樂于奉獻、善于幫助每個人,李三豐仕路上升,他在大二時當上了體育部的部長。

  李三豐組織過一次與李四有班上的聯誼賽,在聯誼賽中出場的李四有并沒有大放異彩,原因是他的打法與班上其他同學的打法很不相符,李三豐看著一臉苦悶的李四有,他跑過來順便拍了一下李四有的肩膀說:

  “小伙子,想什么呢,加油??!”

  李四有很不爽地跑過去防守了。

  李四有還參加過一次李三豐班上的包餃子晚會,但李四有覺得這種聚會索然無味。李四有覺得班上的女生他沒有一個喜歡的。李四有班上也有幾個很漂亮的女生,但他們都成天圍在他們班班委的身邊,他們跟本都沒時間去瞅一下平淡無奇總是默默無聞的李四有。

  李四有苦悶之余有時候回去學校的信息室上一上網,好在學校的信息室里的網費特別便宜,他有時會讀一些千奇百怪的書,像中國民間的算命的書,看手相,甚至于《奇門遁甲》等等,他每天隨著宿舍里的幾個哥們去上每一節(jié)課,然后考試的時候輕松通過,人們說二本院校的大學生活就像養(yǎng)老院,李四有在體驗了一學期之后,便大加贊同。

  無聊之余,他開始懷念起了他在初三時的生活,懷念起了在初三時和他一起吃過口紅的程七七,他又懷念起了楊樂,那個他一直想一起吃口紅的女孩,李四有有時想,楊樂在她所上大學的校園里肯定會與另一個她看上的男生一起吃口紅,他們大概在吃了口紅之后還會干一些其他的事兒。

  想到這里,本來心情很不爽的李四有就會看起來更加落寞,他一個人站在夕陽下甘肅農業(yè)大學的操場里,操場里的地面是用水泥打成的,周圍是學生們的喊叫的聲音以及籃球碰到地面的“砰砰”聲與籃球碰到籃板的“哐哐”聲,李四有心里忽然涌現出無限的悲傷與孤單。

  在李四有與李三豐看似精彩的上著大學時,李四有的父母也進階為一雙正式的菜農。

  他們第一次學著人家種芹菜。他們將地收拾的很平整,然后一橫一橫打好地埂,這樣每一塊地面更加平整,灌水時也更加容易。

  當李四有家種的第一塊芹菜成熟時,李四有與李三豐正好放暑假。李四有的母親為李四有與李三豐教著一根一根鏟芹菜的方法,又教著一捆一捆綁芹菜的方法,李四有與李三豐看著自己手中出產的一捆一捆用紅塑料袋繩捆綁好的芹菜,他們喜悅無比,又滿懷信心。

  李四有的父親則負責他們三個捆綁好的芹菜洗干凈,然后整齊的碼到車廂中,然后不時地在上面澆些水。澆水一方面能使芹菜保持鮮嫩,一方面可以增加重量。

  因為是第一次學著鏟芹菜,所以一家人第一天的產量并不是很多,到了傍晚,李四有的父母就讓李四有與李三豐去開著自家的手扶拖拉機去交菜,這時候作為第一次種芹菜的李四有的父母則顯得有點兒信心不足了,他們內心忐忑,比較擔心,他們拭目以待,等待著李四有與李三豐交菜的結果。

  當李四有與李三豐喜悅地交了菜回來時,李四有的母親激動無比,她停下正在做飯的雙手,趕緊問李四有與李三豐:

  “怎么樣,你們以多少錢的價格交到菜庫了?”

  這時候的李四有搶著回答說:

  “八毛錢,一共是六百二十斤,除過水分最后算下來四百四十元!”

  這算是李四有的父母種芹菜的第一份收入,他們種芹菜的路途沒有像李四有的母親養(yǎng)豬的路那樣坎坷,收獲了種芹菜的第一桶金,全家人都興奮無比,李四有的母親在心里盤算著剩下地里的芹菜大概有多少斤,她又想著如果他們把剩下的芹菜全部以八毛錢賣掉,那他們這一地芹菜大概能賣多少錢。

  李四有的父親也在一旁靜靜地抽著老旱煙,他心里也在盤算著種植芹菜時一塊地里的產量,以及這些產量的芹菜可以為他們帶來的收入。

  在后來,每逢李四有與李三豐放暑假在家時,他們家的芹菜就由李四有與李三豐去交,因為李四有與李三豐兩個年輕人與收菜的老板討價還價的能力更強。

  李四有的父母第一次種的芹菜屬于毛芹,毛芹播種簡單,株距小,毛芹從長出來到收獲時需要的時間也更短,它需要的放水次數與打農藥的次數也比較少。

  而另一種芹菜品種便是西芹,西芹是他們將菜苗先育好,等菜苗長到一定時候,就從地里拔出來,然后他們在一塊地里用特別的耙子劃好每一個方塊,在每兩條線的交叉點上,他們用鏟子將拔出來的菜苗栽到地的頭發(fā)一樣,耷拉著甩來甩去,種苗盤上的菜苗時地里所鉆的孔要小的多,然后他們將苗盤上的每一株菜苗放進孔里,他們用土壓好,然后等待著灌水。

  種植高原夏菜為他們當地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變化,人們的經濟收入越來越高,附近的人都將內官鎮(zhèn)稱做“小香港”。

  不是內官鎮(zhèn)的人也想成為一個內官人,這樣一來他也就能種菜了,有些在其他地方的人也到當地租了地開始大面積種菜。

  李四有在大三的時候換了一部智能手機,這時,智能手機也基本在西北這個比較落后的地方普及了,就連有些目不識丁的菜農也用上了智能手機,種了菜收獲不小的菜農也覺得自己的老式的手機過時了,他們去縣城里買一個先進的智能手機,然后用手機袋套好,他們小心翼翼地裝進自己的口袋里。

  他們很多人第一次使用智能手機時不會操作,他們用粗苯的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面搗來搗去,一不小心撥給了一個陌生人,陌生人在電話那頭大聲的詢問:

  你是誰,你找誰?

  菜農們也在電話的這頭大聲地喊:

  你是誰,你找誰???

  隨著信息化不斷擴展,這里的農村每家每戶也都進了網,這時候這里的農民就多次經受著電信公司或移動公司中的打扮漂亮的業(yè)務員的推銷,電信和移動為了能更多爭取一個客戶而展開不斷地競爭,雙方的業(yè)務員都極盡所能為他們的客戶講述著、夸贊著自己家的服務有多好。

  甚至在農村中也流行開了網上購物,人們在網上買的東西只能被寄到鎮(zhèn)子上,于是人們就不斷開著小汽車或坐了班車去鎮(zhèn)子上拿快遞,而看到此情景的比較保守的老人們就說:

  “現在的年輕人啊,這個取快遞真是了不得!”

  隨著中國經濟的不斷飛速發(fā)展,各個先進的東西在這個落后的地方出現。中國互聯網的發(fā)展也深深地影響了這塊西北偏遠的土地。

  在李四有與李三豐快大學畢業(yè)時,他們家的從建好到現在已經二十年的房屋終于支撐不住了,也因為那一年定西這個歷來比較干旱的地方去卻一年多雨,總是陰雨連綿,中雨與大雨的天氣不斷出現。

  因為這天氣的影響,李四有家房子頂上的幾根木椽罷了工,于是李四有家一個房子的屋頂就塌陷了下來,每逢下雨時,上面漏雨不斷,李四有的父親發(fā)現這一情況,他立馬找好了幾根長木方將塌陷的房頂又頂了起來,在雨過天晴后,他又爬上房頂,為已破的房頂重新鋪了牛毛氈,然后再將以前的青瓦整齊的排列好,這個年代已久的老式的房子終于又恢復了一線生機。

  李四有與李三豐2010年同時大學畢業(yè),他們像每個大學生一樣在畢業(yè)前夕實習了一段時間,然后他們回到學校開始寫論文,等緊張的論文答辯結束,他們都輕松了一大截。

  同學們相互之間都請客吃飯。畢業(yè)季校園的氣氛一時有點兒傷感,這四年里校園中的學生有的相互愛過,有哭過,有為了考研而天天在教室上自習,也有為了六十分萬歲而在考試前夕抓緊猛攻,甚至挑燈夜戰(zhàn),有的人學習成績優(yōu)秀,綜合測評一流,老是拿獎學金,也有的人沉迷網絡,或沉迷于感情與戀愛,并且老是掛科,也有一些人因為不良的行為而導致他們畢不了業(yè)。

  這時候的李四有才忽然明白以前大人說的話是不真實的,以前他聽大人們說在大學是如何輕松,如何風花雪月,如何風流浪漫。

  而當他身臨其境時,他才發(fā)現大學校園并未像伊甸園中的蘋果那樣誘人,或許說大學就伊甸園中的蘋果那樣誘人,但每個吃完這個蘋果的人都會由衷地覺得這個蘋果吃完后一些麻煩與憂慮也接踵而至。

  每個大四學生都在為著考研、或者找工作、或者為了給戀人一個承諾而承受著壓力,出了這個校園的人,他們身處的環(huán)境已不再是象牙塔,他們每一個人都即將步入社會,然后在職場生活中“宦海浮沉”,他們每一個人都要在在現實社會中摸爬滾打,同樣,對于決定了在畢業(yè)后找工作而不是考研的李四有與李三豐也是一樣,他們即將步入社會,從而開啟他們人生中又一個華麗的篇章。

  再后來李四有回憶起自己的大學生活時,他覺得他的大學生活在他所有的校園生活中是最枯燥乏味和平淡無奇的,李四有在后來總結產生這個結果的原因時,他覺得他在以前的校園中經歷了太多的學習成績上的大起大落,他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像一個過早發(fā)育的花一樣,本該到它綻放的時間的時候它卻已經蔫了吧唧,不再風光。

  在大學校園時,李四有在戀愛上的激情已經消失殆盡,甚至他還沉溺在于與楊樂的分手之痛中無法自拔,他在大學生活中成績一般,碌碌無為,他仿佛真的上大學只是為了領一個畢業(yè)證與學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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