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命運(yùn)之問
四周光影婆娑,又有流水潺潺,倒是愜意非常,不得不說,這位于中原復(fù)地的韓國新鄭倒是文化底蘊(yùn)深厚。
這建筑之華美遠(yuǎn)非秦國可比?。?p> 雖秦廷咸陽宮極盡華美,遠(yuǎn)甚其余諸國,但其乃是集一大國之力傾力為之,而若論百姓居所倒是遜色半分。
忽而,這院內(nèi)刮起一陣微風(fēng),使得竹林嗦嗦作響,兩人身邊的一汪清潭更是蕩起陣陣漣漪。
此刻,嬴政兩人之論正是酣暢淋漓之時,兩人皆是言語富有哲理,意蘊(yùn)深刻。
韓非此刻正言到嬴政糾葛許久的問題,或許這個問題也是左右嬴政入韓的一大原因。
只見,韓非開口道:“不如我先回答一個,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吧...,你會死。”
“你說什么!”
銀面下,嬴政的神色劇變,韓非一句好似與他此行并無一絲關(guān)系的一言卻是使他亂了一絲陣腳。
不錯,他嬴政怕死。
天下間沒人不怕!
又有誰不留戀這世間的美好?
一旁,韓非并未在意嬴政,繼續(xù)道:“關(guān)鍵是什么時候死、如何死?!?p> “你難道知道!”嬴政神色一凝,身旁的韓非好似看透了他一般,但這也證明他此次冒險入韓是來對了。
然不經(jīng)意間,嬴政卻是失去了話語的主導(dǎo)權(quán),而韓非漸漸成了語言的掌控者。
“我曾經(jīng)穿過歲月長河,看到過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嗎?”韓非有些欲言又止道。
“我...,不相信?!?p> 嬴政有些欲言又止,但其中故事恐怕也只有他知曉了。
“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對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每個人都會死,不是嗎?”韓非一語中好似囊括了他的一生。
生死是一個永恒的話題,無人能夠擺脫。
“你到底想說什么?”嬴政眸子一凝,韓非話語間隱藏了許多消息,令他對韓非也愈發(fā)期待起來。
“你剛才追問,天地間那種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運(yùn)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錯?!?p> 忽而,韓非抬頭仰望著已是紅霞漫天的天空,道:“高山變成深谷,滄海化為桑田,夏冬的枯榮,國家的興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測。十年可見春去秋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更替;萬年,可見斗轉(zhuǎn)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視野,去窺探百萬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這,就是答案?”
“這種力量,就在身邊,充盈了整個天地。當(dāng)靜下心來聆聽時,它就像是一首歌……你,聽到了嗎?”
此刻,兩人神色有異,耳邊更是似有仙音環(huán)繞,仙樂好似穿越時空長河,帶著過去與未來奏響在天地間。
兩人皆是天命之人,似有天地眷顧,能聽見常人所不能聞,能看見常人所不能見。
不知過了多久,嬴政轉(zhuǎn)過身,正對韓非道:“韓非先生?!?p> 聞言,韓非躬身一拜,道:“韓非,拜見秦王”。
見狀,贏政摘掉面具,語氣平靜道:“嬴政受教了?!?p> 此也算是嬴政真正與韓非面對面了,兩位能夠在歷史中恣意書寫自己精彩人生的“偉人”終于正式會面了。
.........
一縷微風(fēng)拂過,帶起水潭的陣陣漣漪,也在韓非、嬴政兩人心中掀起波瀾,但同時也給白澤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屋內(nèi),白澤收到了虎賁軍傳來的一個壞消息,夜幕出動了。
“看來依舊是擺不脫這夜幕啊,看來得震懾一下這羅網(wǎng)爪牙了。”自言自語間,白澤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姬無夜對白澤唯一的作用便是牽制韓非,韓非如今已有潛龍躍起之勢,作為大秦潛在的對手,嬴政與白澤會毫不猶豫將之打壓。
此番,他早已安排妥當(dāng),但任是被夜幕尋得了蹤跡。
倒是他小覷了這夜幕,如今這新鄭恐怕早已被夜幕經(jīng)營得滴水不漏,一有風(fēng)吹草動,這姬無夜恐怕都能得到消息。
而夜幕此番動手,恐怕那羅網(wǎng)的掩日在背后起了不少作用,或許說其是幕后黑手倒恐怕更為妥當(dāng)。
但如今夜幕對嬴政動手顯然是絲毫未將大秦放在眼中,他不介意親自警告一番。
忽而,人影閃動,正是那負(fù)責(zé)院外安全的韓云。
剛見白澤,韓云便立馬道:“公子,外圍夜幕的探子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p> “做得不錯,去準(zhǔn)備一下,迅速離開此地,順便為我準(zhǔn)備一柄最普通的長矛?!?p> “公子,屬下立馬去辦?!?p> 話罷,韓云便再次消失在屋中,正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院內(nèi)屋頂上,衛(wèi)莊、蓋聶兩人目光遠(yuǎn)眺,注意著周遭的一切異動。
兩人時而低語著江湖中的局勢,時而目光盯向遠(yuǎn)方。
忽而,兩人神色一凝,只見遠(yuǎn)處的街道有著近百人的小隊(duì)手持泛著寒光的鋒銳短矛朝著此處而來。
“姬無夜麾下的禁衛(wèi)軍出動了!”
話音剛落,兩人便是身形一動,便消失在屋頂。
………
新鄭城中,一輛馬車背著夕陽而行,霞光灑落,倒是一番美景。
搖晃的馬車中,嬴政與白澤在商量著方才接觸的韓非。
“如何?”
將手中冒著熱氣的香茗遞到嬴政手中,口中卻是問著嬴政對韓非的看法。
“其若不能為我所用,便必須毀了他!”伸手接過香茗,嬴政眼中卻是閃過厲芒,令人不寒而栗。
韓非之才經(jīng)天緯地,已是法家之巔峰。
其治國理政之能同樣令人折服,只是如今的他沒有韓王的鼎力支持還未完全體現(xiàn)出罷了。
從一個片面的角度觀韓國文化、經(jīng)濟(jì)繁榮程度,可見其皆優(yōu)于秦國一絲,但奈何兵鋒不利,致使其國土連喪。
若韓非有足夠的時間主政韓國,恢復(fù)昔日的榮光想必不在話下,甚至更上一層樓也不無可能。
若真給韓非機(jī)會,他或許能超越法家先輩申不害在韓國的功績。
然韓非身為韓國九公子,為他所用的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
“不如,讓他入秦為質(zhì)?”白澤倒是提出一個各國常用的手法。
“如何做?”
嬴政卻是有些錯愕,目光卻是落在白澤身上,等待著白澤言語。
為質(zhì)他國,這事情在他眼中倒是行得通,年幼為質(zhì)的經(jīng)歷倒是讓他有不少經(jīng)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