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晨在林子里穿行了將近一刻鐘,始終能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
也許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了的緣故,這次織憐也不再隱藏起息,仿佛是故意讓李陌晨知道自己在跟著她。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李陌晨來到一棵槐樹前停下,轉(zhuǎn)身望著身后輕聲問道。
只見身著青衣的織憐竟然從一根樹枝上跳了下來,直接落在李陌晨身前,嚇得他不由得又后退一步。
“人家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嘛,你這么緊張干嘛?”織憐問道,兩眼有些奇怪的盯著自己。
“師兄不讓我在外邊亂交朋友?!崩钅俺空f著,又退了一步。
這女人怎么一直想接近我,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織憐姑娘,你……這是要干什么?”
李陌晨驚奇地發(fā),織憐一邊朝他走來,一邊口齒生津,不停的用小舌頭舔著雙唇。
“好難受……好想吃……”
織憐發(fā)出支支吾吾的聲音道。
啥?
李陌晨心頭一顫,師兄可沒說過長安的女子喜歡吃人!
“你你你別再過來了……”
李陌晨手按住劍鄂,隨時準(zhǔn)備拔劍出鞘。
萬萬沒想到,這織憐跟了他一刻鐘,居然是想要吃了自己。
此刻織憐眼中含情脈脈,面容羞澀,渾身上下在微微顫抖,像是在拼命的忍耐著什么沖動,臉上露出一抹很難受的模樣。
兩人一進一退,李陌晨眨眼間就要退到槐樹根上。
“我……忍不住了!”
織憐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吟,她不再抵抗那股強烈的感覺。
臉上充斥著饑渴難耐之色,健步而飛,向著李陌晨直撲而上。
剎那間,劍身已然出鞘半尺有余。
然而李陌晨只覺得身旁蕩起一縷勁風(fēng),織憐地身影竟是向著他身后的老槐樹直奔而去。
嗖嗖!
與此同時,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李陌晨奮力一躍,這才躲過了大網(wǎng)的突襲。
那分明是一張獵獸網(wǎng)。
只見這比兩張桌子還大的網(wǎng)完全籠罩住了趴在槐樹下的織憐,她無視了這張大網(wǎng),而是在里邊津津有味地吃起一個果子。
一時間,果香四溢。
李陌晨緊跟著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夾著果香彌漫而來。
“是垂涎散!”
李陌晨驚呼道,急忙又遠離了幾步。
李陌晨曾見白逍遙使用過這東西,當(dāng)時小師妹說她屋子里藏著一只大老鼠、
那一夜里大師兄剛好去了大雁塔參與四樓議事,他與蘇淼淼兩人忙活到半夜始終抓不到那只大老鼠。
直到大師兄回來,他取出一小撮垂涎散灑在一小塊粗餅上,放在小師妹房門口,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老鼠勢如閃電一般沖了出來,著迷了似的啃著那塊粗餅,完全不把李陌晨三人當(dāng)一回事。
當(dāng)時就連李陌晨都有種想法,要和那只大老鼠一同搶食。
這便是垂涎散,能讓動物的食欲大增,甚至到了著迷的程度,藥力比起阿芙蓉更勝一籌。
“奇怪,為何這里會有撒了垂涎散的果子?”
這等香味,里頭的垂涎散足足有一包的劑量,在看著這張大網(wǎng),明顯是用來捕獵猛獸。李陌晨隱約記得大師兄說過,垂涎散對于妖獸極其敏感。
甚至有一種妖獸,能在十里之外就可以嗅到垂涎散的香味。
“難道說……”
李陌晨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你們二人在搞什么鬼?”就在這時,兩位躲藏在樹叢后的朱雀樓弟子持劍而出,指著李陌晨與織憐罵道。
此刻,織憐已經(jīng)吃完了那顆果子,逐漸從垂涎散的藥效中解除。
“啊……我這是……”
迷迷糊糊中織憐瞧見自己被網(wǎng)在一棵槐樹下,急忙掙扎起來,誰想這越是掙扎,卻被網(wǎng)得更緊了。
一位朱雀樓弟子上前幫忙解開大網(wǎng),另一名弟子則是回頭喊道,“廖師兄,陷阱被一位青龍樓弟子給弄壞了?!?p> 話音落下,樹叢里又走出兩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與李陌晨一同來到長安的伊允。
伊允驚訝的瞥了陌晨一眼,很快又將視線移至別處。
“愣著干什么啊,趕緊把那人給弄出來,重新把陷阱給弄好?!蹦俏槐环Q呼為廖師兄的男子催促道。
“不用了。”身旁的伊允道,“它已經(jīng)來了?!?p> 話音落下,一道黑不溜秋的身影從斜坡之下奔了上來。
“悍山猿?”
李陌晨腳底抹油,急忙躲到一塊巨石后邊。
悍山猿,乃是北山三大霸主之一,實力為凝丹前期,足以媲美三境修行者。
難怪他們要用垂涎散和獵獸網(wǎng),這些白虎樓弟子的目標(biāo)居然是悍山猿。
的確,悍山猿眼里只有那顆果子,被獵獸網(wǎng)一罩,即便這五名朱雀樓弟子僅有開光境修為,也足夠他和喝一壺的了。
可眼下,他們要拿什么對付悍山猿?
眼下果子已經(jīng)被織憐給吃了,垂涎散的香味很快便會散去。盡管如此,悍山猿依舊朝著未能從網(wǎng)中掙脫的織憐奔去。
那在一旁解網(wǎng)的朱雀樓弟子瞧見悍山猿襲,慌忙變色而逃。
嗖!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拉開長弓,一只箭矢直插悍山猿身后。
“嗷!”
悍山猿發(fā)出震天響一般的吼叫,疼痛讓它從垂涎散的迷惑中清醒,轉(zhuǎn)身朝著五丈外的朱雀樓弟子,一巴掌拍暈。
“廖化師兄這可怎么辦啊,悍山猿發(fā)飆起來就連聚神境修行者也得頭疼?!?p> “伊允師妹,我們還是快離開這吧,悍山猿下次再想辦法解決。”廖化對伊允說道。
伊允卻搖了搖頭,輕輕拔出長劍,“悍山猿不同于其他野獸,今天讓他吃了虧,下回可就不容易再被垂涎散給迷惑?!?p> “師妹,你要獨自一人與悍山猿交手?”
廖化瞧見伊允只是提著一把長劍就上前而去,不禁額前冒起冷汗。
“師妹我來助你!”
一位朱雀樓弟子沖到伊允身旁道,話雖如此,但前進步伐卻始終比伊允慢了半拍。
伊允怎么看并沒有凝聚出實質(zhì)靈氣,也就是說她此刻的修為仍在開光境。
悍山猿察覺有敵人逼近,很快將注意集中于伊允二人身上。
廖化瞧見那弟子心急的模樣,心頭冷冷一笑,旋即走到那位被拍暈的弟子身旁,拾起他手中長弓道,“師妹放心的去吧,師兄在后邊為你掩護。”
李陌晨躲在石頭后邊瞧見這一幕,對著廖化露出一抹不削之色。
躲在女人身后還振振有詞,就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當(dāng)然,他并不打算冒頭這么快。
畢竟他不清楚對悍山猿出手是朱雀樓的要求還是伊允的個人意愿,如果是前者,那事不關(guān)己,他沒必要出手。
若真是后者,自己暫時也不方便在外人面前展露底牌。況且朱雀樓敢打悍山猿的主意,想必應(yīng)該準(zhǔn)備了些手段才是。
將近兩個人高的悍山猿再次向著伊允二人一掌拍下。
對此伊允早有準(zhǔn)備,輕而易舉的化解這一掌,只是跟隨在她身邊的朱雀門弟子就倒霉了。
憑這一掌乘風(fēng)起,扶搖自掛東南枝。
身后的廖化看著是目瞪口呆,“一掌一個開光境,我就即便上去幫忙那也是送死,對不住了師妹,人有三急,師兄先去行個方便?!?p> 象征性的射出幾道箭矢,趁著伊允不注意,悄悄走人……
伊允火紅裙擺在與悍山猿激斗中上下左右飛旋,盤起的秀發(fā)不知何時已經(jīng)散落,即便如此并沒有影響她出劍,劍影無痕,寥寥幾下,便在悍山猿腳跟,大腿,手臂上留下三道傷痕。
伊允此時身上迸發(fā)出一股強勁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開光境巔峰。
“她施展了秘法?”李陌晨心想道。
他記得師兄說過有些秘法可以強行讓人提升實力,眼下伊允應(yīng)該就是用了這種秘法,實力已經(jīng)接近聚神境。
看樣子,自己還真沒有出手的必要……
“嗷嗷!”
不知是因為劇痛還是憤怒,悍山猿咆哮了兩聲,兩手如千斤墜一般居高臨下捶打著地面。
一拳落下,地上留下了一道一尺寬的凹痕。
只見伊允一把抓住悍山猿的勁臂,順著它提手的同時騰空上天,朝著他右眼刺出華麗的一劍。
“厲害?!崩钅俺矿@道,“允兒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快要趕上小師妹了吧?”
能有如此成就,可見天賦極高。而小師妹平日在白虎樓很少練劍,大多時候都是和大師兄修煉身法盾術(shù)……
上回大師兄教她那招從天而降的劍法,小師妹也只是練習(xí)半個月后就不了了之。對此,大師兄也沒有責(zé)怪什么,畢竟是白虎樓唯一的小師妹。
而與對他這位小師弟,就不一樣了。
每日除了納靈習(xí)劍之外,大師兄還經(jīng)常給自己開小灶,傳授一些煉丹辨藥之法,似乎是想將自己的拿手絕活傳授于他。
伊允那一劍毫無意外地刺瞎悍山猿右目。
李陌晨松了口氣,一直瞎了眼的猛獸即便在強,實力也只能施展一半。
伊允從半空中落下,正要上前給予其最后一擊。
忽然悍山猿張開大嘴,向著地上的伊允一通大吼。
這一吼,出事了。
伊允地身影忽然變得搖搖晃晃,急忙用手捂住口鼻。
李陌晨見狀,急忙沖出巨石,帶上大師兄給他的防毒面巾。
“我怎么給忘了,大師兄說過,悍山猿口臭能把人臭死?!?p> 悍山猿最喜歡食用北山瘴氣林中的樹果,故而口氣中同樣含著些許瘴氣。
趁著悍山猿不注意,將師兄給的鎮(zhèn)妖符一巴掌拍在悍山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