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就是天賦
我走在馬路邊上,不斷邁步向?qū)W校走去,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夠顯眼,盡管如此,我依然知道我不可能不顯眼。
在學(xué)校上課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四周注視著我的火熱無比的目光。我無法做到回頭確認(rèn)這一道道目光究竟出自哪里,因為我怕我的回眸會產(chǎn)生一些令我十分困擾的事情。幼時,我曾幫助過一個小女孩爬上大約3米的數(shù)桿上取下卡住的氣球,從此我身邊多了一個麻煩至極的跟屁蟲,似乎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天生好靜,對這種近乎狂熱的行為有一種天生的排斥感。就像有人喜歡吃生肉但有的人卻深感惡心。大概有不同愛好的人永遠(yuǎn)無法體會到彼此的樂趣是因為什么而產(chǎn)生的。
客觀的說,我長得很好看,一米八五的身高,頎長的身段,緊繃的肌肉,既讓人覺得文質(zhì)彬彬又不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不得不顯眼,除非,天不生我白陽。
當(dāng)然,長得帥只是天賦的一部分,如果說我僅僅只是長得帥的話或許我還不會這么顯眼,畢竟有句老話怎么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無一。我站在絕對客觀的角度來講,我是個有趣的人。雖然我并不是很了解有趣這個定義。如果說,只會奉承與假笑,明明心中不屑一顧表面上卻深表同感,內(nèi)心厭惡卻還要笑臉迎人,這,叫做有趣的話,那么我還真是挺有趣的,然而,“有趣”這個頂帽子確是別人給我扣上的。我們班上有一個我并不怎么喜歡的女生,原因是她總是賴著我,我不喜歡學(xué)習(xí),更不喜歡寫作業(yè),然而她確總是纏著我教她寫題,有一次我對這個我不怎么喜歡的女孩說“要不,你換個人教吧,你實力過硬,我怕誤人子弟啊?!?,我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著實令我自己惡心了一下下。那女孩愣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有一會兒。而在她思考的時間更是讓我抓狂,我討厭我刻意降低姿態(tài)裝模作樣后仍然得不到回應(yīng)。我更不曉得她是否聽懂了我的話。誰知她擺正了腦袋給我來了一句“哇,你真有趣。”說完,她又趁我不注意把椅子往我這邊挪了挪。有沒有搞錯,我是讓你離開不是讓你坐近,雖然我的內(nèi)心咒怨無比,但我的性格不允許我將心中所想全部道出。有趣嗎,我不覺得。但大家都說我有趣,那我就努力做一個有趣的人嘍。
街上的車輛零零星星,畢竟在五點左右的街道上你也許只能看到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或許偶爾會有幾個穿著運(yùn)動服晨練的中老年人。我看著馬路上越過的一輛輛車不由得出了神,都是為了什么這么起早貪黑呢,學(xué)生是為未來,在他們眼中熬過了這幾年我以后絕對不會起這么早了,呵,愚蠢的想法。
一輛深紅色的法拉利從我身邊疾馳而去,我的目光剛好與車主的目光重疊,三分嘲笑,三分炫耀,還有四分失望。我看的清清楚楚,不要質(zhì)疑我,我是天才。天才是什么,我想這個世界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個詞語了。我從出生起就擁有別人不曾想到過的智商與力量。自從我滿三歲,我老爸和我扳手腕就再也沒贏過,一米八三,一身肌肉的老爹扳手腕竟然贏不過一個三歲小屁孩。除此之外我還有近乎變態(tài)的視力,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我能捕捉到常人難以用肉眼捕捉到的事物,比如我盯著蒼蠅看,畫面會隨著我盯著的時間不斷放大,最大的情況下我能看清楚它有幾只眼睛?;蛟S你無法相信,那你就當(dāng)這是一種超能力吧。甚至,我能隱隱感覺到我所生活的世界是某個人構(gòu)造出來的虛幻世界。(吭吭,有點中二。)但天才就是天才,開法拉利的人或許瞧不起我,或許有著物質(zhì)上的優(yōu)越感,但那四分失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智商很高,但這只有我知道,我從出生就開始記事,但我知道這些不能被人知道,這是自我保護(hù)的一張方式,我不喜歡被人當(dāng)做天才指指點點,盡管我知道這是比珍珠還真的事實。但此時我無論如何腦補(bǔ)我都想不透那失望是幾個意思。我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后,徑自走向?qū)W校。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講真,拿理科與文科相比我更喜歡文科,但高三的我卻不得不坐在理科實驗班的教室里,因為這是我的養(yǎng)父母決定的,現(xiàn)在一窮二白的我沒能力也沒有理由去在這方面反抗他們。這是不明智的。你問我為什么討厭理科,理由很簡單,因為我都會。對于我自己而言,我講的都比臺上那個半只腳都邁進(jìn)棺材的老家伙要講的好。奉承與見風(fēng)使舵是我的一項拿手好戲,表面上我認(rèn)真聽講,實際上我卻神游于教室的幾丈空間里。我的樂趣是觀察每個人的表情。比如說陳宇浩,他的學(xué)習(xí)要比我好一點,當(dāng)然若不是我低調(diào)防水......每節(jié)課他都會緊跟著老師的思路不斷回答著一個又一個問題,曾經(jīng)老師一邊表揚(yáng)一邊詢問他說:你喜歡學(xué)習(xí)嗎?他回答說:喜歡。當(dāng)時全班同學(xué)一陣噓聲,他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雖然也在這群給他噓聲的人群當(dāng)中,但我比誰都清楚,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喜歡學(xué)習(xí),但動機(jī)不純,他喜歡學(xué)習(xí)的原因是為了以優(yōu)異的成績拔高自己的人格。大概就像喝酒,八二年的拉菲只要是喝酒的人沒人不喜歡,但偏偏有些窮人花大價錢買來一瓶好酒卻一直不喝,你能說他是為了炫耀而不是喜歡嗎?我和陳宇浩關(guān)系不錯,大概是我說的話他比較愛聽吧。
一節(jié)課就這樣在我的奉承中過去了,期間我不知道多少次在老師講題的時候鄭重其事的點頭做樣,似乎老師講的正中我下懷,讓我茅塞頓開,老師有沒有讓我茅塞頓開我心里比誰都明白,但我的動作與神態(tài)似乎是正中老師下懷,理由是不經(jīng)意間老師向我投來的欣慰的目光以及走出教室時臉上掛著的滿意的微笑。
“吃飯不白陽?”我扭過頭去,正迎上了陳宇浩如沐春風(fēng)的臉龐,看到他的臉,我知道我該說些什么了。、
“走唄,一起。哦,對了,剛剛老師講的你聽懂了沒?好難啊,我是真的一臉懵。”
“哇塞,不是吧,這么簡單你都不會,放心,我教你,你絕對立馬學(xué)會...”
多虧了我的機(jī)智,去食堂的路上我不用說一句話,只用點頭就行了。
我不反感一個人吃飯,但多數(shù)情況下我選擇兩個人一起吃飯。當(dāng)我一個人吃飯時,盡管我很享受那種屬于我自己的暫時的自由,但周遭向我投來的目光實在令我坐立不安,即使眼神中并無惡意,但我討厭被人觀賞的感覺。在成群成對的人流中,一個只低頭吃飯的人難免給人一種卑微,孤獨(dú)的映像,偏偏一個人還格外引人矚目,更何況是我。因此,我多半選擇幾個人一起吃飯。
但此刻獨(dú)自一人站在食堂中央的我無疑恨透了陳宇浩。我咬了咬牙,放我鴿子?
說好買完各自想吃的飯就往食堂中間走...然而我卻因為這個約定跟傻子一樣站在人流量最大,而且最矚目的食堂中央杵了將近有十來分鐘??蓯海疫€不如跟別人一起吃呢。此刻的我手足無措,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了怕人家說是我放他鴿子,坐了又怕他找不到。真可惡!
一個端著鐵盤子的女孩向我這邊緩緩走來,我不禁有些急了,我天生好靜,在喧嘩的食堂里我感覺像是要被風(fēng)浪吞沒的扁舟。眼前只有兩個空位,一邊擺著我那已經(jīng)涼了的飯菜,一邊是我手撐著的地方。如果那邊的女孩走過來坐在這其中一個位子上...我是真的不想陳宇浩對我有什么想法。我伴隨著心跳不斷祈禱“別過來,別過來...”但事實卻格外殘酷“我能坐在這里嗎?”最終,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還是在我的耳朵邊上響起了。
我沉重的呼了口氣“坐吧?!蔽遗Φ男α诵ΓαT,也屈身坐在了女孩的對面。
“其實你不用那么刻意的。”
一句令我意想不到的話回蕩在我耳邊,“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迸⒙犃粟s忙搖手低頭,瞬間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飯。
害羞?怕生?還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者不確定的某種情緒出現(xiàn)在了女孩的身上。至于她說什么,我不是沒聽清,只是潛意識里拒絕這類發(fā)言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我不由的悄悄開始打量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