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是一棟二層樓的住房,家里的裝飾可以看出是經過精心布置的,十分溫馨且有家的味道。二樓走廊還掛著一張全家福,是一家四口,這對夫妻生了一對雙胞胎,一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兒,笑得十分開心。
兩個小女孩兒長得一模一樣,而且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還有些蓬松的卷發(fā),懷里都抱著可愛的洋娃娃。
有人仔細看了看,雙胞胎的模樣似乎和她們手里的洋娃娃重合了一般。原本溫馨的照片,突然顯出了幾分詭異。
“嘻嘻,嘻嘻?!毙『⒆拥男β晱囊粋€房間里傳來,似乎在為幾人指明方向。
易安川最為淡定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發(fā)現這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間,粉粉的,還有許多可愛的洋娃娃,充滿了童趣。
“你們聽到什么聲音沒有?”有人問身邊的人。
“好像是歌聲?!逼渌艘猜牭搅?,因為聲音越來越大,感覺似乎唱歌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站在了自己身邊,靠在自己的耳邊唱歌。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墻,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呢?爸爸,媽媽,為什么呀?為什么呀?啊,爸爸叫我?guī)蛶退覀儼褘寢屄裨跇湎?,然后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樹底下陪著媽媽。”(歌名:《妹妹背著洋娃娃》)
“這是什么反人類的歌?。俊北娙巳滩蛔∶嗣约旱母觳?,安撫起來的雞皮疙瘩。
突然感覺房間里的娃娃沒有那么可愛了,甚至有種它們都看著自己的錯覺。
“我還是去別的房間看看好了?!庇腥耸懿涣诉@里,出去了。
易安川淡定的開始在房間里翻找,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就出去了。畢竟他們還沒有弄清楚這一關是要他們干什么,即使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不如多轉轉,找找線索。
易安川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抬眼看向窗外,一顆櫻花樹立在花園里,明明是秋季,卻花繁枝盛,在黑夜里仿佛發(fā)出淡淡的光芒。
走出這個房間,就看到其他人圍在另一個房間的門口,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易安川走過去問道。
“你自己看吧?!庇腥私o他讓開路。
入眼的是一片血色,房間里到處都是血跡,尤其是墻上,幾乎被血染滿。
“這個跟剛才的那首歌有些像?!庇腥苏f道。
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染紅了墻。
“那外面的樹下是不是真的埋了兩具尸體?”
“如果真的是男主人殺了女主人和他們的女兒,那他和另一個女兒呢?”
“會不會還在這個房子里?”他們想到剛剛聽到的小孩子的笑聲和歌謠,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血液太新鮮了,就好像剛染上去的一樣。”他們剛才就是擔心,里面會有什么和上一關里的東西,而他們一進去就會被關在里面。
易安川沒有這么多的顧慮,直接走了進去,濃郁的血腥味令他有些皺眉。其他人見他直接進去了,靜靜觀望了一會兒,發(fā)現沒有發(fā)生什么,才跟著進去。
易安川先是在衣柜里翻了翻,然后聽到了一個人的大叫聲。
“床底下有個小女孩兒!”四人都跑了過去,可床底下除了血跡,什么都沒有。
“我真的看到了,就是照片里的其中一個小女孩兒!”發(fā)現的男人篤定的說。
他剛才隱約聽到床底下有響動,就低頭去看,正好對上那個小女孩兒黝黑的眼睛,她還對自己笑了。
“你看錯了吧?”其他兩人又往里面看了看,什么也沒看到。
“嘻嘻?!庇质且魂囆β?,一個皮球從床底滾了出來,停在了男人的腳邊。
男人心中煩悶,將皮球給踢了出去。
“砰!”皮球撞到了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幾人看過去,發(fā)現那哪是皮球,而是一個女人的腦袋!
“草!”男人后退了幾步,忍不住罵了句,這是什么變態(tài)地方!
“嘿嘿。”一個尖銳的笑聲從幾人身后傳來,然后是利器破空的聲音,四人反應敏捷的躲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腦袋中間被劈了一道縫的男人笑意猙獰的看著他們,手里拿著一把大斧子。
“這是什么鬼東西!”男人又舉起斧頭,向幾人撲了過來。
眾人畢竟身手在這里,除了這位的造型驚悚了一點,讓他們有一瞬間的慌亂,但這么久的訓練也不是白的。但他們的攻擊打到男人的身上,都沒有任何反應。
“老子真是信了這個測驗的邪!”從體育館出來的男人罵了一聲,幾人只好逃竄。
易安川一邊逃,一邊觀察后面追著他們的男人,發(fā)現他似乎有意識的把他們往一邊趕,尤其是,有人往另一邊偏了一點點,他都會追過去,直到他轉換方向。而他不愿意幾人靠近的地方,是廚房。
一邊躲避男人的攻擊,易安川一邊對身邊的幾人說道:“我找到了通關的方法,你們幫我攔住他,我要去廚房拿個東西。”
其他三人有些猶豫,最后還是從體育館出來的男人最先點頭,另外一個兩個才答應下來。
三人回頭開始吸引斧頭男的注意,易安川趁機轉向跑去了廚房。他環(huán)顧了一下廚房的結構,然后打開了冰箱,冷凍柜里,一個小女孩兒躺在里面,懷里抱著一個洋娃娃,身上覆蓋了一層冰霜。
易安川松了一口氣,他身手去拿小女孩兒懷里的洋娃娃。
“嘻嘻?!毙∨和蝗槐犻_眼睛,對著他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易安川手一僵,輕聲說道:“別怕,我?guī)闳ヒ娔憬憬恪!?p> 小女孩兒黝黑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慢慢放開了手。易安川對她笑了笑,然后將洋娃娃拿了出來??蛷d里的男人在易安川拿到洋娃娃時,突然暴走,力氣翻了好幾倍,直接將三人掀翻,一斧頭朝其中一人砍了下去,那人立刻消失不見。
“老子跟你拼了!”體育館出來的男人,在斧頭男砍向另一個人時,脫下外套,從背后撲上去,用外套蒙住了斧頭男的頭,把那把斧頭給拼命抓住。斧頭男嘶吼著想要甩開自己身上的獵物,結果手里的斧頭連著身上的獵物一起飛了出去。
男人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挪位了,手上雖然拿著斧子,卻有些緩不過神來。
就在斧頭男走向男人時,易安川終于跑到了櫻花樹下,將洋娃娃放了上去。
又是眼前一黑,他們完好如初的來到了一家醫(yī)院。
“我去,兄弟,還好你動作快,要不然咱就要交代在那里了。”從體育館出來的男人拍了拍易安川的肩,慶幸的說道,“咱們這也算同甘苦,共患難了,認識一下吧,我叫袁喬。”
“易安川?!币装泊ㄒ彩撬闪艘豢跉?,好在猜對了。
另一個人卻有點沉默,袁喬疑惑的看著他,問道:“兄弟,你沒事吧?”
那人抖了一下,抹了把臉,說道:“沒事,我只是覺得,這個部門可能不適合我,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我選擇退出。”
說完,他就消失不見了。留下一臉懵的袁喬,手還傻傻的懸在空中。
場外,邢風擰眉:“這是哪個部隊的?第三關還沒有開始,就打了退堂鼓,以后遇到別的困難怎么辦?”
白巧靈捏了捏邢風的手,說道:“都是第一次接觸,受不了是正常的,等結束后,讓胡凃跟那些人談談,憑自愿消除這段記憶?!边@本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本來現在的人都很少接觸這些玄幻靈異的事情,黑客他們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做了充足的準備。
“現在可以逃避,以后呢?”邢風不是不明白,但是他更擔心的是未來。當那些妖魔鬼怪重返人間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類能夠逃避。
“我想愿意消去記憶的人,應該只是少數,他們只是突然接觸這些,所以有些被嚇到了,等冷靜下來后就好了?!焙鷥蛘f道。
“對啊,老大消消氣,我看這易安川和袁喬兩個就還不錯嘛,是個好苗子呢。”顧濤也說道。
“這兩個確實還行,易安川腦子好使,一下子就猜出了洋娃娃是這一關的關鍵。而袁喬身手不錯,心智堅定,就算易安川沒有找到洋娃娃,他拿到了斧子,也可以殺了男主人,直接通關?!庇钗暮皖櫇龓兹四阋痪湮乙痪?,岔開了話題,邢風攬住白巧靈的腰,沒有再說什么。道理他其實都懂,只不過是,怒其不爭罷了。
場中的易安川兩人已經調整好了狀態(tài),在醫(yī)院里摸索起來。
“易兄弟,你說這一次又是啥啊?”袁喬看著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咽了咽口水,小聲問一旁的易安川。
“什么都沒看見,我也不知道?!币装泊ù蛐【筒幌矚g醫(yī)院,覺得這里的空氣特別壓抑,連法醫(yī)室也是能少去就少去的。
袁喬警惕著四周,也不再和易安川講話,免得分心錯過什么動靜。
他們現在是在住院部的走廊,不出意外的還是晚上,走廊的燈有些昏暗,視線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礙。
“?。?!救命,有鬼??!”一個男人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空氣,易安川和袁喬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房間跑去。
袁喬跑在前面,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睡袍的女人背對著他,似乎察覺到不速之客的到來,扭頭看了過去,真·扭頭,身體沒有動,整顆頭360度完全轉了過來。露出慘白的臉,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臥槽!”袁喬不禁脫口罵了一句。
“怎么了?”易安川在后面沒有看到消失的女人,只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躺在地上。
他上前探了探,是活人,還有氣,應該是暈過去了。
袁喬咽了咽口水,說道:“剛才有個女人,穿著睡袍,下半身全是血,本來背對著我,然后腦袋就360度轉了過來,嚇了勞資一跳,然后憑空消失了。”
那應該是鬼了。易安川了然,想象了一下剛才的畫面,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沒有跑過這個傻大個,還是該懊惱自己跑不過這個家伙。
“先把這人叫醒吧,應該是關鍵NPC?!币装泊ê莺萜似腥说娜酥小?p> “啥NPC???”袁喬疑惑的問道。
易安川瞥了他一眼,“你沒玩過游戲?”
“每天訓練得跟狗似的,有時間休息都來不及,哪有精力玩游戲?!痹瑔唐擦似沧臁?p> “咳咳,嗬——”昏迷的男人被易安川給弄醒,兩人便沒有再繼續(xù)聊下去。
“先生,你沒事吧?”易安川將男人扶了起來,問道。
“沒,沒事。謝謝你們?!蹦腥艘姷揭装泊ê驮瑔虄蓚€男人,臉上露出慶幸的神情。
易安川不動聲色的問道:“我們剛剛是聽到你的叫聲過來的,然后就看到你昏倒在地上,發(fā)生什么事了?”
男人眼神閃躲,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解釋道:“我是這里的醫(yī)生,因為有東西落下了,所以來拿。因為燈壞了,看不清周圍,被自己給嚇了一跳,讓你們見笑了。”
“原來是醫(yī)生,我們還說這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正在找值班的護士和醫(yī)生呢。”易安川笑道。
醫(yī)生聞言這才想起來什么,疑惑的看著兩人,問道:“這里已經被醫(yī)院封了,你們怎么會來這里?”
袁喬看著易安川,后者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難怪我們一個人都沒看到呢,原來這里被封了。我的妹妹,就是他的老婆快生了,被送到醫(yī)院,我們一起從公司趕過來的。因為是是第一次來,完全不知道這里的情況,被人給指著就走過來了?!?p> 醫(yī)生并沒有深究,點了點頭,相信了他的話。袁喬佩服的看著易安川,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完全不介意或者沒想到自己被易安川占了個小便宜。
“那你們跟著我吧,我把你們送出去?!贬t(yī)生對兩人說道。
易安川心中一動,為什么是送出去,而不是和我們一起走?
“好的,麻煩了?!币装泊☉艘宦?,然后沖袁喬使了個眼神,后者還真領會了他的意思,咳了一聲,有些遲疑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怎么看到了一個女人現在房間里,穿著一件睡袍,上面還有血,一眨眼就不見了?!?p> 醫(yī)生聞言臉上露出驚恐和害怕的神色,指著袁喬失聲道:“你也看到了?!”
這個反應也太大了,易安川不禁有些奇怪,看這個醫(yī)生最開始的樣子,應該是想隱瞞有鬼這件事,怎么一聽袁喬的話,第一反應卻不是否認,而是質問呢?
“是有什么問題嗎?”易安川追問。
醫(yī)生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半晌才嘆道:“你們恐怕是出不去了?!?p> “哦?為什么?”易安川和袁喬對視一眼,看來重頭戲來了。
醫(yī)生抹了把臉,把事情的原委給兩人講述了一遍。
原來這棟樓其實昨天才封上,而原因,就是因為鬧鬼。一個孕婦前幾天在這里死了,是因為和別人發(fā)生口角,然后碰到了肚子,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一尸兩命。然后這棟樓就開始不安寧了,和孕婦發(fā)生口角的是另一個孕婦,因為當時并沒有動手,死者完全是自己不小心才碰到的,最終的賠償都是醫(yī)院承擔。
但從那之后,就有人說看到死去的那個女人出現在病房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與之發(fā)生口角的孕婦,第二天就發(fā)現她死在了病床上,原因是大出血。但外人不知道的是,那孕婦肚子里的孩子被吸干了,已經快成型的胎兒,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和水分,變成了一具干尸,就在媽媽的肚子里。連著死了兩個,不少人都搬出去了,消停了兩天,又有人看到了第一個死去的孕婦,第二天同樣的大出血而死,胎兒被吸干。所有見到那個孕婦的人都死了,剛開始受害人都是孕婦,后來就不拘什么人了。沒辦法,醫(yī)院只能選擇封樓了。
“那這樣,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嫌活得不耐煩了?”袁喬聽完醫(yī)生的述說,奇怪的問道。
醫(yī)生苦笑:“其實我是她的主治醫(yī)生,也是我搶救的她。她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我請了幾天的假,準備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后來同事給我說了這件事,我既害怕又有些不敢相信。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我不相信她會變得這么殘忍。然后我就去找了大師,大師告訴我一個可以超度她的方法,我就過來了?!?p> 醫(yī)生自嘲的抹了把臉:“我還是太慫了,一見到她就害怕的暈了過去?!?p> 易安川聽到超度的方法時,對袁喬眨了眨眼,通關的點來了。
“這個超度的方法是什么?”
醫(yī)生拿出一張紅色符卡和一張紙,說道:“大師說這是定鬼符,可以定住鬼魂,然后對他們念往生咒就行了?!?p> “既然我們倆已經被卷了進來,那不如讓我們倆來超度那個女鬼?”易安川對醫(yī)生提議,并暗暗準備,如果醫(yī)生不同意,就直接搶過來。
醫(yī)生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可能也很清楚憑自己根本完不成這個任務。
易安川把符卡給袁喬,他熟悉往生咒。
“我們要去哪里找那個女鬼?”袁喬問醫(yī)生。
醫(yī)生想了想,說道:“她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剛才那個病房,也許我們在那里等等,就能再看到她了?!?p> “行,那就回去?!比藳Q定后,就返回了那個病房。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女鬼。
“!?。 弊咴谇懊娴脑瑔?。
“嬌嬌……”醫(yī)生看到女鬼,顫聲喊道。
易安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喊得這么親熱,不像是單純的醫(yī)患關系啊。
袁喬可不管那些,他看到女鬼,除了最初驚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在女鬼定定的看著醫(yī)生的時候,就拿著符卡沖了上去。
女鬼很快閃開,袁喬繼續(xù)追上去。易安川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向一旁有些怔愣的醫(yī)生問道:“這個女鬼死的時候,孩子是什么情況?”
“???”醫(yī)生回過神,在易安川又問了一遍后,才說道,“當時大出血,我們只好先把孩子拿出來,結果剖開肚子之后發(fā)現,孩子已經斷氣了。嬌嬌沒有家里人,她男人也跑了,后事都是我辦的?!?p> 易安川擰眉,將整件事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終于豁然開朗。
“袁喬,先停手!”易安川喊住執(zhí)著的追著女鬼的袁喬,一根黏膩的東西突然出現,纏住了他的脖子。
“易安川!”袁喬看到纏著易安川的東西,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