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你看看隔壁那個毛頭小子!來人間還設(shè)個結(jié)界!也不知道收斂一點!”天樞駕著二郎腿,又是四仰八叉地躺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數(shù)落。
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尊重長輩,眼睛長頭頂啊還是耳朵瞎了!
昊軒就這么看著他,淡淡地喝了口茶,“是你先戲弄人家的,怎么說也是魔界之主,要真說起來,你還得恭恭敬敬地給他行個禮?!?p> 這話一聽,半個身子立馬坐起,支支吾吾:“行禮就算了吧,再說了,我也......我也沒有怎么戲弄他......”
“還沒戲弄?你讓他過來,人來了又讓人家回去,但凡有點脾氣的都會覺著心里膈應(yīng)。”昊軒又倒了一盞遞過去,十分認真的盯著好友的眼睛:“你明知道他的身份還敢這么做,你怎么想的?那次大戰(zhàn)之后,兩界關(guān)系說好聽點是風平浪靜,說難聽點就是相看兩厭。況且現(xiàn)在他們的小少主已然出逃,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再次開戰(zhàn)?!?p> “......當時就想著錢了?!鄙焓秩ソ舆f過來的那盞茶,支支吾吾的,眼睛不自覺看向別處,手拿到茶盞縮回時,卻發(fā)現(xiàn)昊軒并沒有松手的意思,疑惑抬眸之際,正好對上他鋒利的眼神,“......”
“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天璇?”昊軒一語道破。仍然沒有松手的意思,眼神鋒利充滿探究。
“......”搶茶盞的手一頓。
“因為她養(yǎng)的那只畜生曾經(jīng)誤闖魔界領(lǐng)地被打得半死,你想幫她出氣?”
“你知道。”嘆了口氣,感嘆了句。放棄了搶茶盞,識趣地將手縮了回來。
“算了,你拿著吧。”看他那低著頭的樣,也不忍心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神上天樞對神上天璇的感情,在天界那可是眾神皆知的事。天樞與其他六位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搖光各代表一顆星子,于天幕中呈“勺”狀,也就是人們口中的“北斗七星”,他們共同掌握人間四季: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神上天璇視狐如命,這些年天樞每每拜訪璇宮都被這九尾阻撓,起初不知她愛狐,偷溜下凡為她找來許多新奇玩物,送至璇宮,本想借此機會表明心意,不想禮物被突然竄出的九尾靈狐打翻毀壞,一怒之下斷了它一尾,自此不論他幾番討好,做什么事彌補,甚至不惜用自己心頭血凝煉化尾給那畜生接上,神上天璇都恨不得將他宰了。
“跟你說過這女人城府極深,離她遠些,”見他伸手接過,低頭不語,嘆了口氣:“你自己好自為之?!?p> “若是一定要做,我攔不住你,只是不能損害天界利益?!迸R了,又不放心地加了句。
“......我明白?!?p> 與她共事多年,又怎會不知她是何心性。九尾短尾的第二天,見她偷偷在昊軒殿里放了迷魂香就知道了。可哪怕知道天璇目的不純,哪怕聽了再多低下人說她尖酸刻薄的話,他依舊控制不住的想靠近。
總有人會在你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在你眼前,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往心臟的方向走去。
知道她不好,知道自己不該,可又能如何呢......
天樞呆呆地看著盞中的茶,突然抬頭一飲而盡。
屋內(nèi)難得的安靜。
“行了,別想了?!蹦眠^他手里的空盞,放在桌上。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安慰,可是這一舉動確實太過危險,若是周圍沒有那群人,身邊沒有我在,那墨凡怕是早就與他打起來了。
也虧的墨凡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快......
“你那么關(guān)注墨凡,不會沒看到他的結(jié)界攔住了一個跟蹤咱們的人吧?”明智的扯開那個話題,“知道他是誰嗎?”
現(xiàn)在想這些事,確實意義不大。那天那人靠近時,他正好倚在窗口:“宮里的人。”理了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重新躺回床上:“我看到他袖子里的袖箭了,還有身上的令牌,都是皇宮里的標記?!?p> “現(xiàn)在的小輩也不簡單吶?!辈唤袊@一句。這千年間,人,魔兩族的后輩成長迅速,不論是兵力還是管理的制度體系都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有他們還在原地踏步。天族自詡強大,傲視萬物,卻不想他所傲視的萬物正在盡其所能地追趕輕視者。
“天樞,我們或許要在人界待上一陣子了。”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除了找人,我還想看看這里的管事皇帝?!标卉幰写岸浚巴饩G葉飄動,樹下攤販叫賣,一抹黑影從隔壁窗戶竄出,隱入集市人群。
昊軒頭倚窗框,眼帶笑意地看著伸手關(guān)窗的魔尊,嘴角勾起。墨凡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四目交匯,兩人皆一言不發(fā),直至墨凡關(guān)窗。
“順便留意一下墨凡的動向?!标卉幠抗庠俅我浦练濒[的集市。
自此為墨辰診脈之后,柳尚向楚御璃告假三日,連夜趕回府中,整日待在書房里閉門不出。
書房里各種醫(yī)藥典籍散亂一地,柳尚蓬頭垢面地癱坐在書堆里,手里捧著一本柳氏先祖留下來的《異聞錄》,正在一張一張地仔細翻看,蒼老粗糙的手指在書頁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世人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他信!祖上世代追求法術(shù),既是先祖提出,超乎人力的神秘力量就不是空穴來風。他的父親告訴他,逐鹿之戰(zhàn)的時候,為人族士兵療傷的巫醫(yī)正是柳氏先祖,后幸得神族軒轅氏相助,才使蚩尤大敗。
柳氏先祖,逐鹿之戰(zhàn)時的巫醫(yī),人神魔三界大戰(zhàn)的見證者,怎會像常人一樣相信世上沒有流光溢彩的法術(shù)。
這本書!這本《異聞錄》!它是最有力的證據(jù)!上古時期的典籍,若是沒有軒轅氏的法力保護,又怎會流傳至今!
《異聞錄》的每一張紙,每一張紙上的每一個字,以及字旁邊配上的古老的圖,他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一點細節(jié)都不能放過!
他診脈的那個星姑娘,脈象全無,常人如何能做到脈象全無,要么是死了,要么就不是人。
柳尚一頁頁癡迷地翻看著,渾濁的眼睛沒有比此刻更加清明,整個人也沒有比現(xiàn)在更加激動,心臟隨著書頁的翻過一下一下快速有力地跳動著,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興奮!
柳家世代的追求!終于......終于在他這里......看到了希望!
南柯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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