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礦洞
“怎么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礦區(qū)?”陳樹眼中帶著一些遲疑,并未放松警惕。
剛才那種隱藏充滿敵意的感覺,猶如一陣陰影籠絡在心頭。
他不相信這是錯覺,要知道隨著斗氣的不斷增強,他的五官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強,其中對于危險的敏銳更是得到了最大的提升。
不過,等待了良久,危險終究沒有出現(xiàn).
“希望是我想多了。”陳樹只能作罷,將警覺隱藏在心里。
這是一塊廢棄的礦井,平常基本不會有人來此,稍作調(diào)整他準備回去享用晚餐。
累了一天的身體,沒有什么比回去洗個熱騰騰的熱水澡,然后再享用一頓不算豐盛但精致的晚餐來的舒坦了。
不可否認。
自從當了領(lǐng)主才知道有時候食物不僅僅是用來填飽肚子的,更多時候是帶給人另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還沒走幾步,他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順著歌聲緩緩向著前方走動,歌聲越來越清晰。
聲音清脆柔和,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陳樹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感覺。
“安妮?”陳樹有些不確定。
歌聲依舊,陳樹小心的來到一座小山丘上。
撥開樹葉向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便見安妮站在一個礦洞前方,周圍扎著一圈生銹的鐵柵欄,有些地方已然破碎,歪歪斜斜的鐵樁似要將之與外面完全隔絕。
洞黝黑黝黑的,黑的讓人失了魂。
“礦洞?”陳樹沉吟。
他想細看,可就這這時候那洞口傳來一股讓人暈眩的氣息,雙眼變得有些沉重、空洞。
恍惚中,腦海出現(xiàn)一副陌生而詭異的畫面。
那是黑暗深處,黑色的怪異烏鴉盤旋在祭臺的上方,幽黃色的火炬下跪拜著一群全身包裹黑袍的信徒,他們敬畏,跪拜、吟唱、祈禱,眼中充滿讓人恐懼的瘋狂和渴望。
烏鴉在布滿被水腐蝕的巖石洞中盤旋,密密麻麻,怪叫聲刺耳難受。
少女捆綁在祭臺的最上方,頭上罩著黑兜,看不清楚面貌。
一根根尖刺插進皮膚里面,那些鮮血順著鐵絲從祭臺緩緩流向法陣——猩紅而濃稠。
詭異而深沉的祭拜聲越來越高昂,意識就像被緊緊拉拽,陷入一個無盡的漩渦.....
視線拉回現(xiàn)實之中。
就在陳樹眼神逐漸迷惘的時候,歌聲如混沌中的一抹清泉,眼睛再次晴明起來。
“為什么我的腦中會突然出現(xiàn)這樣奇怪的畫面?”
汗毛聳立,全身上下覆蓋了一層絮亂的斗氣,馬上就要進入狂暴的狀態(tài)。
陳樹大口喘氣,手中佩劍支撐在地面上,胸口起伏間回憶剛才的換面,單單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就讓他陷入虛弱狀態(tài),不敢想象繼續(xù)沉浸在這樣的畫面,會發(fā)生什么情況。
似乎再過那么一小會,無數(shù)烏鴉會從腦中鉆出,讓人陷入瘋狂。
“太可怕了,畫面上更像是某個邪教在舉行瘋狂的祭祀,只是,這樣殘忍的祭祀......”他心中打了一個寒顫,有些忌憚的打量這礦洞。
礦洞沒有異樣,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憑空出現(xiàn)的幻想。
“會不會這礦洞中隱藏著某種異常?還是說那些異教徒就躲在這里面?”陳樹有些忌憚起來,對于剛才出現(xiàn)的一系列詭異事情,心里做著分析。
此時。
風大了些,老棗樹的枯葉似乎在感慨冬天的逼近,嘩嘩的往下飄落,安妮就這么站在那里,瘦小的身子似乎隨時都能倒下。
有些葉子落在了頭上,有些則飄到了更遠的遠方。
荒野、老樹、落葉、秋風和少女,畫面顯得有些凄涼。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妮子。”陳樹搖頭苦笑。
“少....少爺,你怎么來這里了?!辈恢挥X,安妮漂亮的眸子中帶著一絲詫異,注意到陳樹后臉上出現(xiàn)一抹紅暈。
微微一笑,陳樹隨即將安妮頭上的樹葉小心的撥落,說道:“我怎么就不能來到這里,總不會懷疑我是偷跟過來吧?!?p> 安妮臉上再次添紅些許:“少爺說笑了,我....我.....?!?p> “好了,別我我了,你都成小結(jié)巴了。”陳樹收起佩劍笑道。
“少爺,你別拿我開刷了?!?p> 安妮噘了一下嘴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氣,使勁的拍了拍可愛的小臉蛋,這才舒緩了緊張的情緒。
這模樣在陳樹看來反而顯得更加可愛。
這個小妮子在他面前經(jīng)常說話會小結(jié)巴,有時候卻也比較膽怯。
陳樹搖著頭,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你為何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這處礦洞好像已經(jīng)廢棄了吧,而且,這礦洞我感覺......很危險?!?p> 問及于此。
安妮神色有些黯然,轉(zhuǎn)過身子望向那黑漆漆的礦洞入口,沉默起來。
“不想說就不說了?!标悩漭p輕拍了一下安妮的肩膀。
安妮搖了搖頭:“少爺,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里面,我的父親就安息在這里?!?p> 風刮過石頭縫隙,發(fā)出陣陣急促呼嘯聲,漆黑如夜的洞口如一張巨獸的血盆大口。
陳樹臉上錯愕,微微道:“對不起?!?p> 仔細搜索記憶,卻也沒什么和這個礦洞的相關(guān)信息,似乎腦海中有一道墻阻擋自己回想起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記憶。
一時間,陳樹不知道如何安慰安妮,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揮揮手道:“過來吧,和我坐會,這里的風很舒服?!?p> 安妮猶豫了一下,直直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有一絲絲暖暖的感覺:“父親是個很慈祥的人,小時候他每次從礦洞回來,哪怕再疲憊也總會唱歌哄我入睡.......”
這小妮子在他面前都依然在微笑,眼睛明亮的像那天上的月亮,使得陳樹內(nèi)心微微一顫。
算算年紀,當時安妮來到城堡做奴仆好像也就九歲左右,念及于此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陳樹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歌很好聽,你唱的......也很好.....”
”這首歌叫《瑪麗》,是我最愛聽的,他啊,大部分歌謠都只會唱一小段,這是唯一一首能唱完的,真的好笨哦?!卑材蓦p手撐在身后,微笑道。
聲音很輕,有些喃喃。
“以前都是他唱給我聽,現(xiàn)在卻都是我唱歌他聽,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呢?!?p> “他一定是個好父親?!标悩湫Φ?。
她微微一笑,看著陳樹認真道:“是的,他是個好父親”
陳樹愣了一下,似眼前的少女在夕陽下徐徐生輝,語氣有些稚氣卻顯得異常堅定。
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隨之微微揚起,微微點頭:“他會為你驕傲的?!?p> “恩?!卑材萦昧Φ狞c頭。
陳樹起身看著風聲呼嘯的洞口,眉頭皺了皺,然后很快舒緩開來,隨即邁開步子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大聲道:“好了,回去吃飯咯?!?p> “哎呀,少爺,等等我......”
“你快點,我肚子都咕咕叫了,餓死我了?!?p> 夕陽的映襯下,紫羅蘭領(lǐng)地的礦區(qū)亂石堆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誰也沒沒有留意到的是,原本的礦洞口處緩緩出現(xiàn)了一道披著紅色風衣的男子。
男子臉上佩戴一副詭異的烏鴉花雕面具,手里拄著一根骷髏拐杖,拐杖主體是一根烏黑色枯木打造,頂端一個完整的頭顱骨雕刻而成,骷髏頭的上下顎咬著一個縮小版的鳥籠。
一只黑色怪異烏鴉呆在籠子里,這烏鴉僅長有一只腳,可腦袋上卻有著六只猩紅色的眼睛,隨著它腦袋轉(zhuǎn)動,六只眼睛360°無死角旋轉(zhuǎn),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我們的領(lǐng)主大人最近有些不安分啊。”紅衣男子聲音有些嘶啞,望著陳樹離去的方向輕聲說道。
“大人,最近領(lǐng)地的巡邏力量突然加大,材料獲取難度更大了?!?p> 紅衣男子后面出現(xiàn)了三名同樣帶著烏鴉面具,黑色披風的下屬,恭恭敬敬的彎著腰。
“廢物,要不是那件事情辦砸了,我們怎么會陷入如今如此被動的局面。”紅衣男子語氣有些森然。
“嘎嘎!!”
烏鴉眼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死死的盯著三人。
一股強大的能量讓整個礦洞風驟然停了下來,耳朵猶如撕裂一般疼痛。
“屬下該死!求大人饒命!!”
身體顫抖,嘴角滲出大量血跡,哪怕這樣,幾人依舊老老實實的弓著腰,不敢動分毫。
他們知道,籠中這位被囚禁的主,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紅衣首領(lǐng)冷哼,撫摸手中的骷髏頭:“要不是我現(xiàn)在人手緊缺,你們早已被當做那位偉大存在的祭品了?!?p> “現(xiàn)在難辦了,還有好些物品需要籌備,而我們的領(lǐng)主不僅性格大變,還覺醒了斗氣......破碎的內(nèi)臟,凝固的鮮血,干癟的肢體,殘缺的大腦,純潔的處子......”
喃喃低語中,黑衣下屬都屏氣不敢發(f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