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月看見了眼前人,他忍不住發(fā)出了驚叫聲,只見眼前的男子已經(jīng)腐爛了半邊身子,肉稀稀拉拉的,有股腐爛的臭味,還有蛆在蠶食,而臉只剩了一個骷髏,沒有肉了,顯得異常可怖,他的腳邊還時不時竄出幾只肥的流油的老鼠,看來它吃的不少。南弦月忍不住扶在墻壁上干嘔,太惡心了!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胃里翻涌的酸水了。
他吐了一會兒,心里總算是舒暢了,他癱坐在墻邊,嘆了一口氣,甭管心里承不承受的住,他都要認清這是不是師父,要是的話,他定要將玉面生千刀萬剮!就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他仔細辨認著眼前的尸體,他穿著的是師父以前愛穿的素白衣衫,衣衫很干凈,沒有血跡斑斑,看來他身前沒有遭受過虐待,他扎著高發(fā)髻,面部倒是看不出特征了,只是這頭發(fā)和師父經(jīng)常梳的一樣,有點向左歪斜……
“師父,你的發(fā)髻歪了!”南弦月提醒正在梳妝的師父,他一聽,用手摸了一下,又對著銅鏡看了看,的確歪了,他也沒有扶正,看了一會兒,像個小孩子般說道:“這樣倒是好看些!你看是不是?”南弦月勉強點了點頭,自此之后,師父的發(fā)髻就從來沒有正過了……
南弦月想到這里,看著他花白的發(fā)髻,淚水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他覺得這是師父,他已經(jīng)不得不相信,沒有人會知道師父發(fā)髻的事,除了他。
他的情緒突然失控,他覺得好像有一只手在緊緊地握著他的心臟,讓他呼吸不能,他蹲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一般,他突然想起很多和師父的往事,以前總覺得是他虧欠于我,可到了現(xiàn)在……
反而覺得對不起他。
他不知道怎樣去訴說,怎么去表達對師父的愧疚之情。
他跪倒在師父跟前,不停地向他叩首,以此來緩解心里痛苦的沖擊……
他的腦海里往日和師父在一起的畫面也像雪花一樣一幀一幀地浮現(xiàn)開來……
他記得自己十八歲之前是跟自己的養(yǎng)母一起生活的,雖然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對待她還是如同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
那年除夕早晨,母親說想吃城南的包子,外面還下著風雪,既然母親想吃,我便打著油傘出去買。
路上的行人匆匆,寥寥無幾,每家每戶倒是熱鬧非凡,闔家團圓。我瞧著路邊的人家都幸福洋溢,我的心也跟著暖和起來,我加緊了步伐,想讓母親早些吃到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冰天雪地間,我一個趄趔,摔到在了街邊,動彈不得,我心里懊惱的很,卻又無計可施,這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把我扶了起來,我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等我站定住了,我才看清那人的面貌,他的一雙劍眉漆黑入鬢,目光銳利卻又不失柔和,鼻梁高而直,須髯如戟。還想再細細看時,只聽一道深沉柔和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你沒事吧?怎么樣?疼不疼?”我搖了搖頭,那老者莞爾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說道:“是個好小伙子!”我有點羞澀,垂了垂頭,等我再抬起頭時,卻看到他以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
冷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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