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第二重要的人們出現(xiàn)了。
房間大門幾乎是被踹開的。
只見安德烈和教練一左一右站在門前,非常紳士地朝對方做“請”的手勢。
“您是雪山軍方的重要人物,以后的大事都要指望您,您先請?!?p> “少來,您可是獵人方的強者,沒有您,我們連晚飯都吃不好,還是您先?!?p> “您先請?!?p> “不,一定得是您。”
白齊坐在座位上,看著兩位大佬讓來讓去,恍惚間以為自己沒睡醒。
半響,他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不是傻坐著旁觀的時候。
他趕緊站起來迎過去:“兩位來得真早,快請快請。安德烈大人,需要我領(lǐng)你進來嗎?”
教練看到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傻了吧,爺有幫手?!?p> 趁他得意間,安德烈突然出手,閃電般朝他腰間推去。
但獵人怎么會被普通人暗算?安德烈只覺手觸碰時毫無著力點,同時自己的腰邊傳來一道力量,身形不穩(wěn),朝前方跌去。
啪!
他的一只腳已經(jīng)邁了進去。
教練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安德烈大人還真是實在,挺主動的?!?p> “你!”
安德烈滿臉又因氣憤憋紅了,半天說不出話。
但教練卻對他失去了興趣,既然進門的問題解決了,也就不多管他了,自行走到了座位坐下。白齊也跟在他身邊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意識到自己沒有幫手,安德烈再氣,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他狠狠地瞪了白齊一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又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教練。
反觀教練,卻是不在乎地將眼神放空,時不時搓一搓自己如雞毛一般的頭發(fā),看上去格外欠扁。
讓白齊想到了小學(xué)時代的同桌吵架。
兩位大佬還真是童心未泯啊。
就在他懷疑在這樣呆下去,兩位大佬會不會掀桌子開打時,站在門口的管家咳嗽了一聲。
大佬們的表情頓時安分了。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白齊按照兩位大佬的樣子目不斜視,但仍然在用余光打量走進來的領(lǐng)主。
他走路的速度有些緩慢,鞋底拖著地面,即使沒看到他,也能感受到一副散漫的氣質(zhì)。
等到他慢慢走到主位時,三位客人向他行注目禮,白齊終于能好好觀察這人了。
領(lǐng)主是個長相十分普通的中年人,除了養(yǎng)尊處優(yōu)形成的細膩皮膚和微胖的身形以外,沒有明顯的外貌特征。如果哪天領(lǐng)主堡出事需要逃難,他往自己臉上糊層煤灰,都沒人能認(rèn)出他。
不過,和普通的長相不符的是他的表情,領(lǐng)主半瞇著眼,并不是為了看什么,更像是因為沒睡醒而無精打采,連眉毛都松成了八字。
光是看他,都讓人有種想打哈切的沖動。
此人居然是領(lǐng)主?
那個一直想給自己下絆子,甚至想害自己的領(lǐng)主?
是不是什么搞錯了?
白齊心里暗暗吐槽,但整個人反而微微緊繃。
雖說雪原有高層的養(yǎng)老院這種別稱,但他好歹是領(lǐng)主啊。如果不是誤會,那他這副慵懶的姿態(tài),就只能是裝出來的了。
一個身居高位,擁有貴族身份的領(lǐng)主,為什么需要偽裝?
總之得小心了,也許等他露出危險氣息時,便全都完了。
領(lǐng)主看了看自己桌前的兩人,打了個哈欠:“吃個普通飯還得尊重禮儀,好麻煩啊?!?p> “領(lǐng)主,您畢竟是貴族,在他人面前總要保持威嚴(yán)?!卑驳铝页鲅缘?,軍方本來就是貴族的忠誠擁護者。
“既然是貴族,自然有權(quán)主張以什么方式生活。安德烈大人不覺得自己的話越界了嗎?”
教練掛著嘲諷的笑容看向?qū)γ妗?p> 安德烈剛想說幾句反擊,誰知領(lǐng)主居然嘆了口氣:“哎,我也是這么想的。”
這讓嚴(yán)肅的軍官立刻將想說的話憋了回去,看上去臉都憋紅了。
領(lǐng)主接著說道:“哎,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招了個特別嚴(yán)謹(jǐn)?shù)墓芗遥裁词露嫉靡话逡谎鄣淖?。我只想過舒適的生活,每天隨意點,開心點,他卻總要給我安排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無奈的是,我想讓城堡里多點女仆,他還說這不符合貴族的紳士形象,到頭來城堡里一個女仆都沒有。
連這種奢靡的生活都過不了,做領(lǐng)主也沒什么好的?!?p> 領(lǐng)主又打了個哈欠。
剛剛的話聽上去就像是朋友之間的抱怨,把安德烈聽得連連冒汗。
他當(dāng)然知道領(lǐng)主是什么個性,也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他的身份使他不能隨意附和,偏偏和他關(guān)系不好的教練對此很無所謂,頗受領(lǐng)主喜歡,讓他每次都受不住氣。
比如此時,教練也如領(lǐng)主一般放松姿態(tài),用手撐著臉:“哎,沒辦法,領(lǐng)主大人,每個人的身份就像牢籠一般限制著我們,只有少數(shù)機會讓我們能找到空閑?!?p> “說得沒錯,難啊?!鳖I(lǐng)主連連點頭。
眼見在場三個大佬,其中兩個越聊越近,安德烈感到了深深的被拋棄感。
領(lǐng)主突然斜靠在椅背,一副疲勞表情:“哎,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給管家放個假,我也好隨心所欲幾天?!?p> “那領(lǐng)主為什么不干脆給他放假呢?”
“這個嘛...”
領(lǐng)主做了個抓握的手勢,管家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旁,將裝著葡萄酒的酒杯遞了過來。
他輕抿一口,舒適地吐了口氣,笑道:“就因為這個?!?p> 有這樣的管家在,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思考,換了誰都不會想給他放假。
白齊自己都有些羨慕。
這時,領(lǐng)主突然微微癟嘴,像是有些不舒服一樣。
他微微張嘴,還沒開口,管家已經(jīng)拿著冰桶出現(xiàn):“主人,冰塊來了?!?p> “還是你了解我?!?p> 管家在他的酒杯里加了兩個冰塊,領(lǐng)主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頭對客人們說道:“這種酒就需要配冰。”
白齊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這...
只憑借臉上的一個神情,管家就預(yù)料到主人到底在想什么,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這個?
這絕對超過普通人的限制了。如果不是領(lǐng)主和管家自編自導(dǎo),自娛自樂,那絕對有什么問題。
你要說管家自己訓(xùn)練出來的能力,白齊一百個不信。
而且此時,他注意到差點被自己忽略到的事情。
酒。
他們已經(jīng)去過酒窖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