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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青春不回頭

第十二章 初見華姐

那年青春不回頭 戴小熙 2099 2020-06-30 14:29:05

  九月……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jié)束。

  我們揮手告別了高中時代,穿過了留在夏季的所有溫度??粗碌囊惶欤皺羯峡坍嫷撵F花,只能選擇留下些許在心底的不舍,然后默默的讓記憶在筆尖流逝,存儲起珍貴的過往埋藏在心間。

  提著行李箱走進西大,這是一座經(jīng)過歲月洗禮的校園。

  頭頂是歡迎新生的紅色橫幅,兩邊的道排滿了社團活動招攬?zhí)帲@最平常的柏油路,莊嚴肅穆的教學樓,紅色油漆刷就的桌子前貼著社團信息,就是這樣平常的東西,卻令我異常激動。

  我們的宿舍是四人一間,上床下桌,還貼心的帶有陽臺,這在當時那個年代里的宿舍環(huán)境,應該算是相當不錯了,因為即使六人一間也不稀奇。

  我是最后一個進入宿舍的,有兩個外地舍友早已收拾好床鋪了。

  我提著行李挪到我的床位,抬頭道“大家好”第一次住集體宿舍,對于剛開始的問候還是難免覺得生硬。

  索性舍友都是熱心腸,三言兩語,大家也就熟絡(luò)起來了。

  “咱都到齊了啊,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黎婷”

  黎婷是個性格爽朗,微胖的東北女孩,她報道前兩天就已經(jīng)到學校了,在空無一人的宿舍待了兩天,可算把我們都盼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宿舍就她和我一個專業(yè)。

  “我叫張詩羽”張詩羽是個靦腆的江南妹子,她羞澀的從床上探出頭。

  “我劉雨薇,本地人啊,改天到我家去做客,我給你們露一手”

  劉雨薇和我一樣是本地人,性格大大咧咧,自稱做了一手好菜,至今單身,沒談過戀愛,她說自己上西大的重要原因是西大男多女少,她可以在眾多佳麗中挑選一個有口福的。

  由于我年齡最小,所以排名老四。黎婷老大,劉雨薇老二,張詩雨老三。

  第一天的見面我們以一場牌局打開了局面,關(guān)著燈,點著蠟燭,黑燈瞎火的打著紅四,每個人臉上都貼了一堆紙條,在夜晚怪嚇人的。興奮之時我們會捂著嘴偷笑,然后在宿管大媽嚴厲的敲鑼聲中鴉雀無聲……

  大學是個需要學會自我沉淀的象牙塔,它不會像高中那樣上綱上線,每一個點都掐準,但也需要自我調(diào)節(jié)和安排。

  我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壯志,對于我來說,就是在不掛科的基礎(chǔ)上豐富自己的課余生活。

  而社團一直是我高中時期的向往,也許是出于好奇,也許是我偶像劇看多了,哈哈。

  可真到了要選擇的時候,我卻迷惘了,站在五花八門的社團面前,看著社長帶領(lǐng)著社員各顯神通,吸引新生以壯大自己的團隊,這場面可是高中沒有見過的。

  高中最大的場面就是高二那一年學校舉辦的藝術(shù)節(jié),學生可以拿出自己家里閑置的東西以擺攤的形式在操場上進行販賣或者交換。

  我的目光被角落一個美畫社吸引,印象中的美畫社應該是很難進,很火爆的樣子,哪知門可羅雀,一個尋醫(yī)問藥的人都沒有。

  棚子搭的扭扭歪歪,搖搖欲墜,里面坐著一個身量嬌小的男生打著瞌睡曬太陽。

  我走過去敲著桌面叫醒了他“這個……可以報名么?”

  嬌小男生不耐煩的上下打量著我,丟給我一個筆,讓在記事簿上填寫自己的信息,好像我的到來不是給他增添生源,而是……添麻煩。

  “畫筆和紙張是自己準備啊”

  他的態(tài)度讓我有一度沖動,想折回去把自己的信息抹掉!可能人生就是處處有伏筆吧,我沒有折回去,鬼使神差的進了美畫社。

  上完課我隨意的在學校小賣部買了些畫具就去了畫社。

  初到畫社,怎么形容呢,想象中的畫社應該是潔白的畫布上放著石膏像,整潔的地面,嶄新的畫板……而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的是陳舊破損的畫板,上面被各種型號的鉛筆染成了淡灰色,石膏像很多,沒有規(guī)律的擺在一處的角落,微風吹動著窗邊輕薄的簾子,撲面而來的是鉛筆和橡皮渣腐朽沉悶的味道……

  在這一灰暗陰沉的景象里,我被角落一抹清麗的光暈吸引……

  偌大的畫室,一個姐姐穿著白色的A版長襯衫,挽著袖子,站在和她等肩的畫板面前,指尖隨意的揮動著手中的2B鉛筆,給畫中的大衛(wèi)科波菲爾石膏頭像上色。

  她站在窗邊,任由自己秀麗的長發(fā)被風吹散著,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她頭發(fā)上好聞的花香。她就那樣神情專注的看著前方的石膏像然后描繪著自己畫板上的畫……仿佛周邊的雜亂無章與她沒有絲毫關(guān)系,她就像黑夜浩空中明亮的星星,默默守護著屬于自己的天地。

  那一個下午我都靜靜的站在她旁邊看她畫畫,她真如魔術(shù)師一般,用不同型號的鉛筆一遍一遍上色,讓畫中的科波菲爾越來越鮮活靈動。

  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她側(cè)著頭,眨動著明亮動人的雙眸“你是新生么?”

  我點頭“昨天剛加入美畫社”

  她從畫箱里拿出一支新的4B鉛筆,水蔥般的手指嫻熟的推動著刀柄,鉛筆上的木屑就像是工匠雕刻完美的木紋鏤空花瓣,揚撒落地。

  “之前沒有畫過畫?”

  我心虛的看向一旁,這都能被一眼看穿么?

  “嗯……小時候畫過,好久不畫了”

  她聽聞一邊將黑色的筆芯削成尖頭,一邊道“沒關(guān)系,我教你”

  “那就是我?guī)煾盗恕?p>  “我叫陶燁華,你可以叫我華姐”

  那天過后,我仿佛被一種無形的魔力牽引著走,對于華姐在紙間行云流水的揮灑產(chǎn)生了無法言說的神往。

  周末,我找顧早藻陪我去美院買了一堆畫畫用的東西,專業(yè)到連可塑橡皮都照顧到了,顧早藻納悶的看我置辦的行頭,他估計沒有想到,我怎么突然喜歡上了畫畫了。

  當時的我,只覺得自己喜歡上了畫畫,喜歡看華姐在平白空洞的紙面上揮灑丹青,她畫畫的身影那樣驕傲,好像即使孑然一身,也不顯蕭條。

  也許就是當初太過確信的篤定人的秉性是一慣的,所以之后發(fā)生的一切才讓我那樣始料不及,我也終于相信愛情可以讓人卑賤到塵埃里,連點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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