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父親告訴我他認識顧早藻,是‘世紀盈成’董事長顧長澤的兒子。他知道顧長澤的兒子叫小早,卻沒想到就是顧早藻。
那一刻我激動極了,我以為那是緣分讓我和顧早藻的距離又進了一步。殊不知,那只是一場孽緣的開始。
年底的年會父親帶我一同參加,在那里,我見到了西裝革履的顧早藻,遠遠的看到他一個人無聊的在酒杯里加酒,比起他平日里的休閑裝,我更喜歡他此時的樣子,我想上前去敬酒,但想著讓父親給介紹一下會更好,也不是那么尷尬。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父親正和一長者相談甚歡,那名長者遠瞧氣宇非凡,五官如刀刻一般,眉宇之間與顧早藻還有些神似,只是顧早藻沒他那樣張揚,更加的細膩含蓄些。
我不欲前去打攪他們,兀自一人向顧早藻走去,這次我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唯唯諾諾了,因為我怕自己的軟弱會再次錯過此次‘偶遇’。
“你好,認識下?”我將酒杯舉到他面前
這次他沒有拒絕,禮貌的和我碰了下杯,但好像也沒認出來我是誰,原來那天的一面之緣,只給我一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之前見過”
我的提醒令顧早藻陷入回憶,他想了很久也沒有給我答復,我率先打破尷尬“你的滑板很棒,很難想象中國學生玩滑板玩的這樣好”
“你是……那天給我送水的女生?”
我笑道“記性還不算差”
對于別的男生若是對我的印象這樣輕描淡寫,不放在心上,我早就沒有了耐心與他繼續(xù)交談,但在顧早藻這里我總是會刻意的將自己的所有任性和驕傲收斂起來,愛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你們已經(jīng)聊上了啊”父親與剛才談話的長者向我們這里走來。
那名長者率先上前來介紹我“小早,這是你池叔叔的女兒,池知涵?!?p> “你好,我叫顧早藻”這是顧早藻第一次正眼瞧著我給我介紹自己。雖然這幾個字沒被賦予任何感情色彩,可我已經(jīng)相當激動了。
“聽說小早和小涵是一個學校的?”父親問道
顧早藻的父親看了我一眼道“是啊,還真是有緣分”
他眼底流露出來的贊賞在那一刻我還是能讀出來的,我頷首淺笑微微低頭,將大家閨秀的風度發(fā)揮到極致。
我心生往矣,小鹿亂撞到底是沒有逃脫父親的法眼“讓年輕人聊吧,我們老年人就不和你們一起摻和了,走,去那邊和老馮喝一杯”
父親走后,就只剩下我和顧早藻了,氣氛一度有些尷尬,我不知道顧早藻是不善言談還是性格冷僻,那一點不確定在那時足以令我心慌意亂。
最后我成功的要到了顧早藻的聯(lián)系方式,有父親的薄面在前面撐著,他確實沒有拒絕我,但也只是將聯(lián)系方式交給我就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神,心底甚至覺得,不怎么健談的顧早藻好像更有魅力。
我終于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成日心猿意馬,神色恍惚的感覺。更深一層的了解并沒有使我之前的悸動平靜下來。那次年會之后,我的內(nèi)心仿佛被激起了千層浪,久久安頓不下來,對于顧早藻的想念甚至與日俱增,但我從來沒有等到他的主動聯(lián)系,我想……他可能又把我這個人像之前一樣又拋諸腦后了吧。
在我得知我們家居然和顧早藻家在生意上有來往時,我簡直高興壞了,抱著爸爸又唱又跳,我對于一個男人瘋狂的熱愛在父親面前暴露無遺,父親第一次看見我這個樣子,愛憐的摸著我的頭道“你真的那么喜歡顧早藻?”
我想都沒想就強烈的點頭,我說我喜歡他,喜歡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的地步。
我的回答無疑讓父親吃了一驚,他當時的表情特別復雜,我一時也說不上來。隨即父親用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我“我一定會實現(xiàn)你的愿望”
那眼神熾烈且?guī)е唤z難以察覺的決絕,當即我就愣住了,但想到可以和顧早藻在一起,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我只知道父親會幫我實現(xiàn)愿望,但沒有想到他用那種方式幫我實現(xiàn)愿望……
顧早藻的父親顧長澤在金融危機中受到?jīng)_擊,融資失敗即將背負巨額債務的事在圈子里已經(jīng)不是個秘密了,我找到了父親幫忙,原以為這請求,父親不一定會答應,但父親沒有多想就答應我了。
父親道“你帶顧早藻來我這里,我同他說”
出于好奇心我問道“你怎么幫他們呢?”
“幫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計回報的幫他們”
聽了這話,我立時急了,怕父親提出苛刻的條件為難顧早藻“他們集團面臨巨額債務,哪有回報給你?”
父親見我急了,忙上前打趣我“這還沒有嫁給人家,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能提出什么要求,他們又能給我什么回報?‘世紀盈成’這么大的洞讓我補上,我總得要個可靠的紐帶吧,只是讓他的兒子娶我的寶貝女兒都不行嗎?”
聽罷,我當即坐了起來,滿臉不敢相信“真的嗎?!可……可他會不會不愿意?”
“他不愿意!?我女兒是少什么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兒給他顧家做媳婦,他顧家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小涵,你記住,爸爸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只要你高興,爸爸做什么都愿意,顧家這個爛攤子我收了,你去叫顧早藻過來吧”爸爸聽到我對顧早藻如此小心,不滿道。
“好!”我雀躍著離開了父親的辦公室。
那時我以為,顧早藻聽到我給他說的這個消息應該會喜出望外,我萬萬沒想到,他只聽了一耳朵我父親要他娶我的消息就奪門而出,我在后面追著他連看也不看,第一次覺得自己愛的如此卑微。
“顧早藻?。∧阍僖舱也坏奖任覍δ愀玫娜耍。?!”
我追不上干脆扯著嗓子喊出來,在我有生以來從來都沒有這樣遷就過一個人,身邊的朋友、家人,都是圍著我轉(zhuǎn),一度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覺讓我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朵,隨心所欲。
顧早藻的態(tài)度不僅讓我感覺受到了委屈,于我更像是極大的侮辱。
雖然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但最終我還是嫁給了自己最愛的人,我們的婚禮在紐約中央公園舉行,身處于高樓林立的曼哈頓中心,這場簡單精致的婚禮讓我的人生開啟了新的篇章,當牧師問道“Do you take to be your lawful,wedded wife?”時,我遲遲聽不到顧早藻的回話,他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緊抿嘴唇一言不發(fā)。
“咳咳”父親的咳嗽聲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I do”
顧早藻的話讓現(xiàn)場定格的畫面終于重新啟動。
其實如果細心的話,那時我就應該覺察到事情的不對勁,也是我太急于得到顧早藻,只想著得到他的喜悅,忽略了……他是不是真的愿意,那時,我甚至連他有女友的事都忘了……
說到底我是對不起顧早藻的,父親更對不起他,對不起……顧家。很長時間后,我知道了顧家當年那場財務危機的真正原因,是父親主謀,一手策劃……可那是我父親,我不能因為這樣就和他斷絕關系,大吵一架后,我沒有再在父親面前再提及此事,我們都選擇用沉默來掩埋這件事情。
可婚后,顧早藻看我的眼神中總會顯現(xiàn)出不確定、懷疑、憎惡的暇光,盡管他極力忍耐,但我隱約能感覺到,他內(nèi)心強烈的激蕩隨著婚后的生活而逐漸加深。那時我還不知道在他胸腔中翻涌的不滿是,恨。
‘世紀盈成’和‘池誠集團’合并成‘池古昌貿(mào)’,這名字聽起來并不友好,大家議論紛紛也是難免的,甚至有私下說顧早藻是上門女婿。父親非但不制止輿論滋生,反而架空他在公司中的權利。
認識顧早藻之前,我從未和父親吵過架,而之后我時常因為顧早藻找他理論。
“你給顧早藻的安排算怎么回事!?你倒會做人,把自己撇個干凈,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說他?。俊蔽遗芄菊腋赣H大聲理論,夜已深,公司中空無一人,我們父女倆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詭異。
“我怎么了?。∥?!池毅東!出資接下了‘世紀盈成’這塊燙手山芋,怎么?還要我在公司把他供起來不成!!”父親拍案而起,在他印象中他的寶貝女兒從來不會這樣和他吵架。
“你給他什么職位,總經(jīng)理手里一點權力都沒有,文件都不經(jīng)他手批示,直接跳過!你還不如向全公司宣布我們池家招了個上門女婿!!”
父親見我不甘示弱的樣子,徹底怒了,桌子上的文件被他拍的震天響“你有沒有腦子!!我收購了‘世紀盈成’還要把權力交出去,拱手他人?!”
“什么他人!?你說收購的前提是需要一個紐帶,顧早藻已經(jīng)不是外人,你在公司像防賊一樣防著他,那當時結(jié)婚又算什么?!不是為了建立信任感才結(jié)婚的?。 ?p> “因為我有個好女兒!她愛一個男孩愛的死去活來!我能怎么辦!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俊?p> 父親暴跳如雷,他從來不這樣吼我,大聲叫都沒有,我被他嚇哭了,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羞愧、自責、后悔,那一刻的情緒讓我止不住的哭出了聲。
父親看到我的樣子,頓時變得慌亂起來,他的喉結(jié)上下浮動,雙手微抖,張開雙臂上前來抱我,我鬧脾氣的甩開他。
他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顫聲道“小涵,你……你先回家,你說的事,我后面想想……想想解決辦法”
那一次談判的結(jié)果是顧早藻被派到內(nèi)陸的分公司主事,我沒有想到父親的解決辦法竟是將顧早藻派回中國,用父親的話說這是他最大的讓步,而我的神志已經(jīng)不清楚了,公司的事讓我少插手。
我不知道父親怎么想的,我們才結(jié)婚不到兩年,就讓我們兩地分居。雖然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父母,但這次我毅然決然的跟隨顧早藻一起回了中國。
父親在機場送我時哭了,他真的,真的從來都沒有哭過,母親說他哭過,是在我剛出生,呱呱落地時。
“妞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生活了,但爸爸不管怎樣壞,怎樣不是,都是妞兒的爸爸,爸爸跟你說句……對不起,你能原諒爸爸嗎?”
很久很久,我都沒有聽過父親叫我妞兒,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我的父母像是被我拋棄了一般,扔在了美國。他抱著我不住抖動,像是等我,等我自己開口說不和顧早藻走了,可我最終只是一句“我們把那邊公司發(fā)展好就回來,我每年都回來兩次”
最終我和顧早藻走了,我在心里暗暗想,等分公司發(fā)展好,我們倆一定一起回家,那時,我只顧著自己計劃一切,因為在我腦海中,顧早藻會和我一起回家,我完全忽視了他眼底的冷漠。
顧早藻回國后就成日里忙于工作,忙于應酬,事實上很多時候他忙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強迫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去維持這段看似美滿的婚姻。但我總是會有強烈的不安全感,尤其是當我半夜被噩夢驚醒,發(fā)現(xiàn)床邊顧早藻的位置一片冰涼……從那日起,我變的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和顧早藻出席任何場合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個女孩多看他一眼,我都會被危機感充斥全身各個角落。
這種不安感幾乎令我坐立難安,我背著顧早藻找人跟蹤他,查他,我覺得他一定有問題,雖然更多的,我期待這只是我神經(jīng)上了頭,但事實告訴我,我深愛的那個男人出軌了,他在一處叫‘龍湖香筑’的小區(qū)給一個女孩買了套房,金屋藏嬌般將事情做的很隱秘。
不久,家里的公司也出了事情,母親說,本來從中國內(nèi)陸送來了大量訂單,父親以為內(nèi)陸市場被顧早藻徹底打開,‘池古昌茂’各個分廠都加緊生產(chǎn),而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質(zhì)量卻參差不齊,甚至根本就用不成,庫存過盛,但都是殘次品,這樣的局面不但讓中國內(nèi)陸企業(yè)集體撤單,還讓‘池古昌茂’的口碑一夜之間跌到谷底。而公司的流動資金都投入了生產(chǎn),即將面臨枯竭,根本無法支撐接下來的運營周轉(zhuǎn)。
我將這個消息告訴顧早藻,擔心父母在那里的境況,我搖著顧早藻道“我們得回去,公司出事了”
顧早藻臉上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樣子,他將我的手不急不慢的拿開“急什么,總公司哪有那么容易倒下,即使他的資金周轉(zhuǎn)不開,也可以從分公司抽錢上去應急,我們這會回去幫不了任何忙,還不如待在內(nèi)陸市場,好和他們里應外合”
顧早藻的話貌似在理,可我哪里等的住“要不把王哥留下來照顧著內(nèi)陸市場,你和我回去,我實在擔心”
“把王哥留下你放心嗎?這個時候需要的是冷靜處理問題,不是發(fā)揮廉價的人道主義精神”
其實那時候最該支走的就是顧早藻,我和父母都感覺背后有雙看不見的黑手在操縱著一切,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巧了。說是天意非人為,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看著分公司也一個個倒下,他們對于總公司的幫助簡直是杯水車薪,產(chǎn)品出現(xiàn)批量漏洞,在業(yè)界的口碑轟然倒塌,這個僵局,不是一點錢可以扭轉(zhuǎn)的。
那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沖著顧早藻大喊“我要回美國!現(xiàn)在!立刻!馬上!”
他只是將手中的書翻到最后一頁,然后平靜的合上整本,笑著對我說“好”
他沐浴在陽光中,笑的那樣燦爛,與我最初見到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們回到美國,父母沒有來接我們,我想他們一定是在為這件事奔波,一個月后我才見到他們,他們疲憊的像是這段時間都沒有休息過,可就是這樣的奔波,也救不回公司的殘局。
父親道“現(xiàn)在只能殺雞取卵,將分公司的資金全部注入總公司,內(nèi)陸那邊還剩早藻你手下的那家公司,你和財務聯(lián)系吧”父親說這話時,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顧早藻,他怕顧早藻會不同意,但這個擔憂顯然是多余的,顧早藻點頭,欣然答應。
可當要將顧早藻主持的分公司資金注入總公司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資金怎樣都周轉(zhuǎn)不過來,給那邊暫時看管的王哥打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一時間,那邊的公司像憑空消失一般,那會,我們都懷疑是王哥在那邊做手腳,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偷梁換柱是顧早藻的杰作。
我和顧早藻因為這事又一起飛回國內(nèi),開始顧早藻提議是獨自一人回國,讓我留下陪父母,我不放心他一人,堅持和他一起去,事后知道結(jié)果的我簡直想一頭撞死,他部署好了一切,連何時甩脫我都計劃的明明白白,我常想顧早藻愛過我半分么,哪怕有一點點的愛,他都不會將事情做得這樣絕。
回國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王哥并沒有失聯(lián),我們一回去他就出現(xiàn)在機場接我們了,他是顧早藻忠心耿耿的狗,培養(yǎng)了多年,只等這最后一哆嗦。
“分公司的注銷登記申請書怎么會有我爸爸的簽字!?”我抬頭看著顧早藻,難以置信這么多年來他是我的枕邊人。
顧早藻沒有理我,他忙著處理文件,將我當空氣一樣視若無睹。
我上前將他桌上的所有文件推翻,激烈的聲響終于將顧早藻的視線拉到了我這里,我用手指著他,連聲線都不穩(wěn)了“你告訴我……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對公司做了什么?。款櫾缭?,你還是人嗎???你偷偷將分公司獨立,然后和總公司里的人里應外合和把我們……我們……你這是要我父母的命嗎?。??”
顧早藻由著我鬧,眼底的漠視與冷酷讓我的心一點點涼透“那我父母呢???你怎么不問問池毅東當年做了什么好事?。W,對,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了解你父親的計劃,一步步看著我們走進他的圈套!!”
我無力的向后倒退,跌坐在沙發(fā)上,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父親做得事,我也是一知半解,如果我知道整件事情,我不會縱著父親那樣,可我這樣的解釋怎么能阻止現(xiàn)在殺紅了眼的顧早藻,而且當年父親確實是‘世紀盈成’沒落的元兇。
“你想……想怎樣?”
顧早藻向我走過來,欺身上前,雙手撐著沙發(fā)兩側(cè),傾身在我耳邊低語
“我要一報還一報”
他得意的挑眉微笑,充滿了勝利者的張狂。
我猛然抓住顧早藻的手臂哀求道“我能求你放了他們嗎?我父親即使之前……但是他到底沒有下死手,還是給你們留了后路,他親親的女兒到底是嫁給了你?。?!”
顧早藻微微側(cè)頭,那一刻我被嚇到了,他眼神陰騭布滿血絲,可我根本不知道是哪句話觸碰到了他的雷區(qū),讓他露出這嗜血殘忍的表情“你嫁給我……幾乎毀了我一生”
那一刻我仿若感覺到了他所有恨意的歸結(jié)點,是那個女孩……
那之后顧早藻也不再掩飾了,他將那名叫林依然的女孩堂而皇之的帶到大眾面前,我知道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對我已毫無顧慮,他效仿了當年我父親對付他們的手段,以非常低的價格將‘池古昌貿(mào)’收購,一報還一報,他做得很好,一點不差的全都學會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誰都不怪,只怪自己,將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強行留在身邊,逆天而行,現(xiàn)世報來的又快又狠,懲罰我的任性和狂妄。
只是……顧早藻,你說她是你最愛的人,那我是什么?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只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就讓那抹欣長的背影永遠活在我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