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本來在‘將軍’輕松的調(diào)侃，令人信服的實力面前放松了戒備，就算不信他的話，也絕對不會在心底出現(xiàn)抵觸的情緒，可沒有想到……‘將軍’這接下來說的真的是毫無預兆，那抹眼神的漠然，對生命的漠視，絕對不是有意為之。
這種眼神，凜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那就是神圣布尼亞帝國的裁決戰(zhàn)士，他們無情，殺戮，冷漠。
‘將軍’也是如此！
“啊……！”凜在極其短暫的愣神之后，頓時爆發(fā)出了難以言喻的憤怒，完全忘卻了之前‘將軍’狂傲無敵的姿態(tài)，想也不想的沖了上去。
趴……只不過，‘將軍’僅僅是隨手一推，就將凜推倒在了一旁，實力的絕對差距，令她絕望。
“啊……！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凜不甘心的敲打著地面，她的憤怒，只能對地面的瓷磚宣泄，她的無助，無人前來慰藉。
如果說，反叛勢力為了大勢，利用了凜和她的父親，這是一種無奈的絕望，那么‘將軍’的出現(xiàn)，將整個十八區(qū)反叛勢力推入深淵的絕望就是，比死亡更為冷冽的支配，掌控，猶如提線木偶。
你知道又如何？
你依舊改變不了！
“你說過……你是來幫我的，為什么要這么做”沒有多久，凜的情緒迸發(fā)的差不多時，無助的問道。
“我是來幫你的，但……我為什么要幫反叛勢力呢？毒瘤就該去除，茍延殘喘的信仰著遙不可及的理想。
這樣活著，跟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此時的堯雨話語淡薄，好像是在描述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人命。
堯雨殺過的人數(shù)以萬計，雖說那一切是發(fā)生在潛意識中的輪回，但潛意識的經(jīng)歷，真的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堯雨不是屠夫，但也不是圣母。
任何事物，堯雨看中的只有四個字，利用價值。
沒有利用價值的存在，堯雨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這是在5000次的死亡經(jīng)歷中總結的道理。
“幫我？”凜換換坐起來，神色木然的呢喃。
“是的，我就是來幫你的”堯雨將冷漠收斂，再次淡笑道“的確，我這么做，十八區(qū)會迎來帝國的瘋狂報復。
他們也許會將一切疑似反叛軍就地格殺，甚至誤殺平民，將你們僅有的生存空閑逐漸的壓至最低”
“等待你們的不是圍剿，而是殲滅！”堯雨頓了頓繼續(xù)道“我知道，收攏你的意義不大，你多年在反叛勢力的活動，正常情況下，洗腦也洗的差不多了，這些，我從你的眼睛就能看出來。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還要去刻意收攏你呢？”
“……”凜沉默，但正如眼前的‘將軍’所言，哪怕明知道即將出現(xiàn)什么，面對什么，她的目光始終沒有放棄信念。
“我也相信，不論面對什么，你和你帶領的隊伍都不會退縮，甚至全力以赴，戰(zhàn)死沙場”堯雨淡淡道“你們從來沒有必勝的把握，可一直都不曾缺乏戰(zhàn)斗的意志，赴死的決心，我說的對嗎？”
此時凜失落絕望的情緒逐漸在這些話中慢慢平復，或許這樣的言辭對一些普通人而言就是簡單的交談，可這就是反叛勢力的信念，從未改變，如果不傻，也該知道了，這位‘將軍’有意無意的在刻意疏導著自己的心理活動。
“我不會被你欺騙的！沒想到，連你這樣的強者也會用低劣的心理攻擊手段”凜想到這些后逐漸冷靜的回應。
“呵……是嗎？看來是我托大了”堯雨不為所動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們的一切，而你們對我卻一無所知。
我能先帝國一步找到你，同樣能先你們一步將九王子救出來”
凜將頭撇至一旁不語，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卻是知道心理攻擊手段的詭秘，雖然現(xiàn)在還很清醒，但之后會怎么樣，真的說不準，所以不聞不問才是最佳的應對辦法。
“不信？”堯雨繼續(xù)道“有時候黑暗恰好能看出許多真實，深淵……別去探尋，當你感覺到反叛軍背叛的時候，你的信仰就已經(jīng)有了動搖，無條件的信任是不會催生出懷疑的，反叛勢力的大勢由你們的犧牲換取，多么崇高，多么偉大，可是這樣保留的意志，還是你想要堅守的意志？”
凜努力讓心態(tài)平和，可不知為何，心理的焦灼，急促越來越明顯，慌忙間不斷的自我催眠著：不，不，他說的不是真的，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相信他……慢慢的，連自己都不知道，淪陷往往處于悄然無息的時刻。
“神色布尼亞帝國有著另無數(shù)佼佼者放棄一切淪為這樣的垃圾”堯雨說到這里的時候再次故意引導視線的看向裁決的尸體，繼而道“而你們，還在為了所謂的大義，連同伴都能輕易的出賣。
就這樣……憑什么去反抗，你們的反叛二字又有什么意義？知道嗎？你們跟這些裁決沒有區(qū)別。
他們放棄的東西，也就是你們放棄的東西……抗衡的東西卻在蠶食著你們，難道這還不可笑嗎？”
凜的額頭逐漸泛起冷汗，想要拒絕，想要無視，可……越來越焦躁的心理怎么也控制不住“你閉嘴！”
“以死換來的意志，只會不復存在，毫無意義，從你們在帝國施舍的夾縫中期待不切實際的曙光時，這樣的意志就已經(jīng)腐朽了，你真的敢說……現(xiàn)在的你沒有忘記當初加入反叛軍時期待的東西？
反叛？
顛覆？
或者……為了正義？為了自由？”堯雨翹著腿玩味道“理想這么偉大，可現(xiàn)實呢，你們從頭到尾只是一味的在躲閃。
從何時起，你們忘記了怎樣去真正‘反抗’，連繼續(xù)活著都只是你們想要顛覆對象給與的施舍。
真可憐。
所以……我為什么要去救這樣的毒瘤組織呢？要不，你來說？”
“我……我……”凜的頭忽然好痛，艱難的捂著，努力的想要說些什么，反駁什么，可‘將軍’的話卻是不斷的將思緒引導到了這些年反叛軍的‘豐功偉績’，正如他所言，他們真的忘記了初衷。
“這樣的腐朽，除了徹底清除，沒有別的辦法，真正的曙光……黑暗之后才會出現(xiàn)！”堯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不顧痛苦的凜，繼續(xù)道“我說過，我是來幫你，我能讓你的父親真正平安，讓你活著，讓你有機會去做……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反叛勢力幫不了你。
我可以！
如果你想阻止我，隨意，結局不過是你跟著十八區(qū)的反叛勢力一同毀滅，你擁有的價值僅限于此，還會見面的，祝你好運”
許久，凜的痛苦逐漸減輕，望著空無一人的四周，靜靜的深呼吸，腦海持續(xù)不斷的響起‘將軍’的話語警告……勉強的扶著墻壁站起身，呆呆的看著四周的一片狼藉，沉默著一步步的往回走去。
直到此時，凜還在自語：不可能，我不會相信你，你以為的心理攻擊手段，對我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行，我要回去，讓他們一定要小心此人”凜邊走邊自語著。
此時，堯雨很隨意的坐在不遠處的樓頂，愜意的半躺，饒有興致的看著凜從猶豫的步伐逐漸順暢起來，迅速的離去“你看，我說她會帶我到他們的駐地吧，你還不信，柒玥……你又輸了呢”
“……”柒玥不服道“這不符合邏輯，明知道你的威脅過大……她怎么會這樣，什么都不顧及的往回跑，連隱蔽都忘記了”
“很簡單，因為她害怕了”堯雨淡笑。
“害怕？”柒玥皺眉。
“對，人一旦害怕，就會本能的尋找依靠，她現(xiàn)在肯定以為自己的心理防線很堅固，所以她才會很清楚的認知到我的強大無人能敵，甚至會危害他們的計劃，這樣一來，你認為她會有時間去考慮駐地會不會暴露？
而且，她已經(jīng)深信不疑，我對她們了如指掌，潛意識不止已經(jīng)接受了駐地暴露，甚至會天真的以為，只要回去的夠快，就能安然無恙的避免絕望……你說好不好笑？柒玥”堯雨不禁捧腹的笑起來。
“難怪他會選你”柒玥莫名其妙的嘀咕著。
“他？現(xiàn)在我就是他……遲早要見面的，讓你的那個他最好小心點”堯雨狡猾一笑，估算了會兒時間，攤手道“現(xiàn)在數(shù)據(jù)滲透的怎么樣了？別說你還要充電啊，剛剛16個裁決掛掉，只要對方是個正常的指揮官，都不會再貿(mào)然派人來了。
不夠，我也沒辦法了”。
“夠了，已經(jīng)滲透成功，現(xiàn)在整個洛亞軍事學院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沒有一會兒，柒玥飄然的出現(xiàn)，不再是以聲音的形式傳遞。
這樣的突然出現(xiàn)，堯雨稍稍驚訝了少許，柔美的光芒灑落在她舒適的連衣裙擺，淡藍的靚麗少女就這樣憑空出現(xiàn)了。
“久違了”堯雨淡笑“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人類無法看到我，從某種意義上，我依舊是不存在的”柒玥翻開手中始終抱著的文件冊說道。
“你剛剛說，你掌控了這里，為什么不是我呢？”堯雨神色有些玩味的故意說道。
“鑒于洛亞軍事學院的龐大數(shù)據(jù)量，你的大腦可能無法全數(shù)接納，為了保護，我才會選擇接手。
處理這樣的數(shù)據(jù)，我擅長！
你要干什么，我會輔助完成”柒玥還是那樣的冷淡。
堯雨沒有多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無言間跟柒玥并列，再度望向凜離去的方向，忽然想到了未來的至暗時刻……也許，換個方式來迎接也不錯。
緊接著，堯雨雙手插袋，笑著直接跳下高樓。
畫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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