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
這是獲得了鋼鐵鎧甲與蛛腿的紅眼女人給人的第一感覺。
宛如坦克裝甲一樣厚重的鋼甲和在空中揮舞著的粗重蛛腿。每走一步都發(fā)出沉重的聲響與震動，仿佛整個樓板都會隨時坍塌一般。
裹在厚厚鋼鐵鎧甲中的紅眼女人走到離我只有三米左右的距離，只需在向前邁上一步，就可以用鋼鐵蛛腿將我砸扁。
但是我并沒有擺出招架或是躲閃的架勢，甚至沒有向后挪動一步腳步，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里。
“怎么？既不躲也不逃？還是說，你覺得毫無勝算，而放棄掙扎了呢？”
紅眼女人用得意地口氣說著，她的聲音也由之前的尖厲變成了有著金屬音質(zhì)的低沉。
“大、大哥哥?！?p> 紫陽顫抖的聲音也同時在身后響起。
我抬起頭，看著正在以得意地表情狂笑的紅眼女人，露出了這場戰(zhàn)斗開始以來的第一次微笑。
“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我以冷靜地口吻說著。
“你的意思是你認輸了？”金屬似的聲音中略帶意思驚訝，“我不光會殺死你，還要殺死你后面的那個小女孩?！?p> “不，我和紫陽都不會死。”
“哈哈哈哈哈哈，難道你天真的以為只要認輸我就會放過你們？，不可能的，我不光會殺死你們，還會殺死更多的人，吞噬更多?！?p> 紅眼女人狂笑起來，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引發(fā)劇烈的共振，震碎了周圍剩下的汽車的車窗。
“該叫你什么好呢？鋼鐵蜘蛛？不對，你說白夜賜給了你饕餮的力量，所以就叫你饕餮吧?！蔽乙云届o地語氣說著。
紅眼女人沒有反駁，似乎是承認了這個名字。
“我說我和紫陽都不會死的意思是，這場戰(zhàn)斗，是你輸了?！?p> 我以十分肯定地語氣說著。
“我輸？”
紅眼女人重復(fù)了一下這個詞，接著就咧開嘴。
不過笑聲并沒有發(fā)出來，并且紅眼女人的身體也突然僵硬起來。
仿佛受到什么力量似的，在空中甩動的鋼鐵蜘蛛腿突然向內(nèi)收縮，紅眼女人想抵抗這力量重新伸展開鋼鐵蛛腿，但鋼鐵蛛腿仍在一點點向內(nèi)收縮。
“怎、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
金屬音色中第一次染上了驚慌。
“也許你沒注意到吧，在你吃掉的汽車發(fā)動機中，有一半都是新能源汽車的電動機?！?p> “電動機？”
紅眼女人重復(fù)著這個名詞，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不慌不忙地繼續(xù)解釋說：“沒錯，電動機的原理就是利用通電金屬在磁場下會產(chǎn)生位移的原理制成的，這是中學(xué)物理的內(nèi)容?！?p> 我停頓了一下，只有十歲，大概是小學(xué)五年級的紫陽應(yīng)該還不理解這個原理，但是紅眼女人可不會不理解，從她漸漸瞪大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她漸漸明白了此刻正在發(fā)生什么狀況。
“也就是說，你吞掉電動機的時候，連同里面的磁鐵一塊兒吞掉了?！?p> 壓縮，擠壓，紅眼女人僅憑自己的意志力支撐著鋼鐵蛛腿，與磁力作著抵抗。
但隨著鋼鐵蛛腿每向內(nèi)收縮一點，各部分的間距就變得更小，同樣意味著磁力變得更加強大。
我站定身子，用冷靜的語氣，說出了勝利宣言。
“另外自古以來，饕餮都會被自己的力量所撐死?！?p> 話音落下，紅眼女人終于抵抗不住逐漸加強的磁力，隨著臨界點的突破，八條鋼鐵蜘蛛腿猛烈地蜷縮到一起，仿佛一個鋼鐵牢籠一般將紅眼女人鎖在里面。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屬音色發(fā)出慘烈的叫喊。
不光是鋼鐵蛛腳，連紅眼女人身上的鋼鐵鎧甲都向內(nèi)部收縮變形，想必此刻，她全身的骨頭都被這堆鋼鐵壓碎了。
“大哥哥……我們……贏了？”
我回過頭，看著一幅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似的紫陽，擺出勝利的V字手勢。
“啊，贏了！”
“真的……贏了啊……”
紫陽全身脫力一樣跌坐在地上，不過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不過此時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轉(zhuǎn)過身，走向極度壓縮扭曲的鋼鐵牢籠。
紅眼女人的眼睛已經(jīng)失神，不過應(yīng)該還沒有死，畢竟是食尸鬼的身體，即時受到再大的傷害，只要大腦不被破壞，就不會真正死亡。
我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劃出一個小口，然后將手指伸向紅眼女人的額頭中央。
施加拆解的力量穿過頭骨，觸碰到對方大腦的前額葉皮層。
從指尖流出的血一接觸到大腦組織，就有無數(shù)畫面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
這些畫面都是紅眼女人的記憶。
從小時候的事情直到工作以后的事情。
不過我所目標的不是這些記憶，而是與白夜相關(guān)的那些記憶。
如果這個紅眼女人就是白夜對我和紫陽的挑戰(zhàn)之一，那么她的記憶中一定有我需要的線索。
在記憶中所展現(xiàn)的，是一個有著許多粗重管道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個工廠，大型鋼制氣罐與盛滿綠色液體的熔爐是其特征。
應(yīng)該是某座化工廠吧。
如果要是如此的話，那么目標就很明確，在市郊的大型化工廠，我記得只有一家。
將手指從紅眼女人額頭中抽出，我看著對方失神的臉龐。
“你所追求的力量，白夜給與你的力量，只能帶來毀滅的結(jié)局吧?！?p> 我輕聲說著，揮下了手臂。
灌入拆解力量的手臂劃過紅眼女人的脖子，將頭斬了下來。
隨著頭顱的落下，紅眼女人在黃昏的光線下，逐漸化為白色的塵埃粒子，飄散在空中。
一個輕脆的聲音響起。
從被磁力吸引在一起的鋼鐵堆中，落下一個小巧的金屬物件。
不受磁力的影響，說明并不是鐵而是銅或鋁一類的金屬。
我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把銅制的鑰匙。
應(yīng)該就是被銬在汽車方向盤上的女人手銬上的鑰匙。
我撿起鑰匙，準備先到紫陽那邊。
可是等我剛一轉(zhuǎn)過身，紫陽已經(jīng)跑過來，飛撲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