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香苑。
戚景兮正對鏡描眉,忽聽得貼身侍女梧桐急急來報(bào):“太子和蘇側(cè)妃來了。”
戚景兮隱隱感到不安,連忙整理儀容準(zhǔn)備出門,哪成想,秦淵與蘇錦棠快了一步,竟直接闖了進(jìn)來。
望著他二人身后烏泱泱跟了十幾位太監(jiān)丫鬟,陣仗十分大,戚景兮似乎也預(yù)料到是他們有所察覺了。
“妾身給太子請安,給蘇側(cè)妃請安?!逼菥百庋谧⊙壑械捏@恐,福了福身道。
秦淵冷眼睥睨了她一眼,并不叫她起身,從蘇錦棠手里取過銀票,扔在她面前道:“你可還認(rèn)得這是什么?”
戚景兮見了那銀票,既是有一百個(gè)膽也不敢說出了,忙佯裝笑意解釋道:“妾身,妾身不知啊,這,太子給妾身看這個(gè)銀票作什么……”
“既然戚夫人不知,那咱們?nèi)ャy貨行查點(diǎn)一番便是了,自然知道這銀票是從何而來?!碧K錦棠強(qiáng)忍心中怒意道。
聽她這一說,戚景兮自然明白他們已經(jīng)查清了一切,趕忙跪倒在地,面露難色:“家父平日里樂善好施,時(shí)常資助那些窮苦人家?!?p> 蘇錦棠暗自想著這戚景兮真是一套好說辭,便又辯駁道:“這三百兩銀票對于令尊是個(gè)小數(shù)目嗎?而且,照戚夫人這么說,可是有許多窮苦人家都受到令尊相助了?”
眼看著已經(jīng)編不下去,戚景兮又心生一計(jì),道:“妾身已出閨閣,甚少關(guān)心母家的事情,家父如今在做什么,妾身也只是聽聞,并不知詳細(xì)?!?p> “戚夫人倒是把自己擇得干凈,若是沒有戚夫人示意,戚府怎會送銀票到煙兒家中,戚夫人又怎會以此要挾煙兒,讓煙兒去御藥局取了川芎,下入余夫人的湯藥中?!碧K錦棠冷聲道。
面對她事無巨細(xì)的描述,戚景兮徹底慌了,她知是已經(jīng)洗不清自己了,連忙轉(zhuǎn)身對著秦淵道:“太子殿下,妾身真的并無此意,并無要害余夫人的意思啊?!?p> 坐在主位上的秦淵憎惡地看著她,許久,才道了一句:“這般蛇蝎心腸,想來,留在東宮也是禍害。”
戚景兮嚇得趕忙磕頭如搗蒜,嘴里驚叫著:“太子殿下,請您看在妾身侍奉您多年的份兒上,饒恕妾身吧,余夫人有子嗣,妾身卻不得您眷寵,妾身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你如今還有這套說辭,你心思歹毒,暗自算計(jì),念在你伺奉多年,即日便將你送回你母家?!?p> 擲地有聲。
蘇錦棠也怔住了,她沒想到秦淵會這樣對待戚景兮,將一個(gè)已出嫁的女子送回母家,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莫說再難出嫁,恐怕后半生都要遭人冷嘲熱諷,再無臉面見人了。
“太子殿下,求您開恩,妾身知錯(cuò)了,妾身再不會如此了,妾身愿受責(zé)罰,求您不要送妾身走!”戚景兮大哭著,爬到秦淵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衣袍。
秦淵直截了當(dāng)?shù)?“來人,帶走?!?p> 門口站著的太監(jiān)丫鬟便上了前,直接架起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戚景兮,拖出了門外。
菱香苑上空響起女人慘烈的哭喊聲,蘇錦棠心中既可憐她卻又憎惡她,只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