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羽讓涅道的護衛(wèi)隊和四大護法都留在一處山谷中待命。她和涅道出了山谷,走上一條田間小路。反正以他的修為,無論是她還是六道中的其他什么人,都對他構(gòu)不成威脅。
“說是在一個叫螺永村的地方,”魅羽一邊走,一邊毫無頭緒地四處打量著?!翱磥聿恍邪?,我還是得找人問問。”
小路的前方剛好有個柴夫在背著一捆柴火趕路。魅羽讓涅道駐足,自己快走幾步趕上前去。
“這位大叔,請問螺永村怎么走?”
柴夫駐足,轉(zhuǎn)身瞄了她一眼?!斑@荒郊野外的,姑娘你一個人出門?。坎蝗缥?guī)闳グ??!?p> 話音剛落,涅道便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一把揪住柴夫的領(lǐng)子,把他提了起來?!皢柲阍趺醋?,啰嗦什么?活得不耐煩了?”
柴夫望著眼前的三瓣唇金剛,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安弧皇?。先往東走、走兩里地,再往北,半里就到了?!?p> 涅道松開他?!耙钦f瞎話,我即刻回來找你算賬。”說完改抓住魅羽的胳膊。
魅羽但覺雙腳離地,耳邊呼呼風聲。什么都還沒看清,腳就落了地。面前確實是一個稀疏的村落,戶與戶之間隔得很遠。當二人查看到第五家的時候,魅羽便認出了那座在靈寶學徒競技賽上看到過的房子和院落。
“那個大院是他們家牛羊住的地方,”她指著房子一側(cè)介紹道,“不過目前還住了只母雞?!?p> 正說著,幾只牛羊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樣,沖他們警惕地望過來。扭頭看涅道,卻見他臉色蒼白地站住了。
“你怎么了?”
“我、我有些害怕?!?p> 好,涅道法王也有害怕的時候,魅羽心說。
他突然又抓住她的胳膊,這次用力很大,她都快叫起來了?!澳阏娴摹_定是她嗎?”
“確定是誰?”一個柔和的聲音從二人前方傳來。
綠衣女人在屋門口出現(xiàn)了。她的眼睛原本就很大很美,此刻里面晃動著淚珠,讓人又是傾慕又是憐惜。魅羽轉(zhuǎn)身走到一邊,不好意思看人家親人相認的場面。
此刻日已偏西,鄉(xiāng)間的暮色平靜、旖旎。別人姐弟相認,她也想起了身在普仞王宮的兮遠和眾姐妹。
“魅羽姑娘,你也進來吧?!?p> 之前魅羽已從涅道那里得知他姐姐名叫涅佩佩。見涅佩佩在和自己招手,她便也跟著走進小屋去。
里面還有個穿粗布衣的修羅男子,靦腆話不多的類型。沖二人笑笑后,就轉(zhuǎn)身去廚房做飯了。魅羽之前看見過的那個十歲男孩望著兩個生人,有些緊張地靠在母親一側(cè)。
“你是兮遠道長的徒弟?”涅佩佩問她。
“是的。涅姐姐我想和你說,之前都是靈寶慫恿普仞王和我?guī)煾复蛏咸焱サ?。他還逼我?guī)煾笟⒘四銈兘忝?,你不要怪我?guī)煾浮!?p> 涅佩佩笑了?!百膺h道長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會怪他?不瞞你說,我們姐妹之前在王母那里待得并不開心。王母不許我們有兒女私情,凡是被抓到的,后果都很嚴重?!?p> 知道,魅羽心說。為了不讓她們姐妹犯錯,兮遠還給她們的靈力里種了毒呢。
“不過這么多年下來,”涅佩佩說,“她也無法一直監(jiān)視我們。久而久之,姐妹們都有自己的相好了。所以當兮遠道長偷偷告訴我們,大家終于可以和意中人靜靜過日子的時候,我們別提多高興了!”
那就好那就好,魅羽暗暗欣喜。這樣你弟弟總也不好意思對你的大恩人動手了吧?
又想起一個問題。“對了,你們作為干女兒跟了王母那么久,為何還不許你們有兒女私情?難道最終還要你們守她一輩子?”
“那倒不是,”涅佩佩望了一眼廚房,低下頭?!巴跄钙饺諏ξ覀円蠛車?,詩書、器樂、歌舞、女紅,樣樣都要勤加練習。她認為我們應(yīng)該……呃、嫁得好一些?!?p> 是嗎?魅羽心說,王母可是以拆散有情人出了名的,比如神話故事里的牛郎織女。
“對了,涅姐姐你的姐妹里還真有個織女嗎?”
涅佩佩愣了一下。“你是說民間傳說里哪個?是有這么個人,很久以前了,算我們的前輩。喜歡上了一個貧賤的凡夫。其實那人不是放牛的,是養(yǎng)豬的。總之那位姐姐就沒有我們這幾人幸運了。”
魅羽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王母玉帝雖掌管天庭多年,各個天界六道的王孫貴族掌權(quán)人們,未必就肯事事聽她的。培養(yǎng)這么些干女兒,日后恐怕是用來和親籠絡(luò)這些勢力的吧?
這么一想,雖然她魅羽已經(jīng)鐵了心不去做七仙女,就一輩子在龍螈寺當住寺媳婦兒了,但她的師姐妹們呢?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們別重蹈涅佩佩的覆轍。
卻見涅道站起身來。“要我現(xiàn)在就去打王母一頓嗎?”
“別、別,”涅佩佩又氣又笑地說,“你這才回來,先想著怎么把家里那些爛事兒收拾完吧。再說了,王母自己也是個可憐人。”
嗯,現(xiàn)在別去,魅羽心說。等把握更大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想到王母,又想到靈寶,以及虞蘭說的那個渾身藥味的大美女。便隨口問涅佩佩:“你們天庭一帶有啥女人是管藥材的嗎?”
她這話也沒期望得到答案,誰知涅佩佩立刻說:“當然了,嫦娥呀!她和玉兔負責整個天庭的仙藥,王母還要我們姐妹定時找她去拿藥呢?!?p> 魅羽大吃一驚!還待繼續(xù)追問,涅道看了看天色說:“時候不早了,你們?nèi)粟s緊收拾下東西和我們離開吧?!?p> “是啊,”魅羽說,“待在這里還是不安全。哪天被靈寶或者王母的人找到就糟了?!?p> 涅佩佩想了想,沖弟弟說:“你還是過兩天多派些人來接我們吧。院子里那些牲畜,有些是兮遠道長送來的靈畜保護我們的,得一同帶走才行?!?p> ******
涅道將一半護衛(wèi)隊留下守護姐姐,同魅羽和四個法王繼續(xù)朝東海趕去。
飛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天色將明的時候,魅羽便望見了大海。這期間她一直在思考著今后這段日子的計劃。她有個大膽的想法,而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起因是在夜幕降臨時,屬下送來了兩個食盒。
當時涅道放下手中的地圖,接過裝著晚飯的木盒后,二話沒說就吃了起來。雖然不算狼吞虎咽但也沒有挑食,將每一份食物都認真地吃干凈,才放到一邊。
而魅羽當時正在為自己討厭的一種根球狀植物發(fā)愁,便隨口問他:“你們修羅人吃飯都和士兵一遵守紀律嗎?”
“有問題嗎?”他望著她說,“在我們那里,軍人是最受人尊敬和有話語權(quán)的群體。沒有當過兵便想讓人聽你的話,絕無可能。而且從小母后和姐姐就和我說了,挑食的人長不壯的?!?p> 于是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思考,在第二日到達東海上空之時,魅羽便下了決心。
“假如,我要是加入你們的軍隊,你會給我個什么軍銜?”
她以為涅道會吃驚,誰知他的反應(yīng)就像她理所當然會有這么一問一樣。
“這我可不敢說,得看你的訓練成果?!?p> 過了會兒,又加了句:“會給你找個好教習?!?p> 在東海上大概飛了一個半時辰,飛輦就減慢了速度。魅羽從車窗向下望去,見下方的海面上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漩渦深洞。這個洞的直徑有十幾丈,里面黑漆漆望不到底。
盤旋了一會兒,涅道的飛輦車隊就開始下降。先是像落入一口井里,眨眼間四周都是旋轉(zhuǎn)的海水。繼而光線忽地變暗,車里車外便什么也看不見了,只能聽到唰唰的水聲。
飛輦越沉越低,到后來魅羽不由有些害怕起來。這種漆黑和普通的黑夜不同,有點像死后被埋在墳?zāi)怪?,和她所熟悉的人世永遠訣別了。
一旁的涅道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伸出一只手指來,指尖像蠟燭一樣燃著火。她登時覺得好些了。
怎么修羅人原來是住在海底嗎?她才這么想,周圍的光線又漸漸亮了起來。同時感到呼吸困難、身體越來越輕。像是要飄離座位,一頭撞到車頂上去。緊接著整個車輦翻轉(zhuǎn)起來,上下調(diào)了個個兒,一躍便從漩渦海洞的另一頭飛了出去。
魅羽從車窗里望向外面明亮的天空,同時大口地吸著氣。這里的天似乎比人間的天看著要高。天上的云并不松散,而是更緊密地湊在一起的。
這、這是怎么回事?人道和修羅道原來是靠海洞相連的嗎?
她從車窗往下看,卻發(fā)現(xiàn)此時并非在海的上空。下方是一個碧藍色的湖,大小同喇嘛國的薩月湖差不多。湖中央有個漩渦洞。
整個湖岸建了一圈城墻樣的東西,上面隔一段距離便有個哨崗,有背著弓弩的士兵在放哨。墻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離湖一段距離處各有一個陣營在永久駐扎著。
魅羽想,也不知這個洞是只通往人間呢,還是也能去別的地方??傊热皇切蘖_界的出入口,重兵把守也是應(yīng)該的。
在涅道的五輛飛輦躍出后的剎那,從每個營地上各升起一艘敞篷飛船。每個船上大概載著十來個修羅士兵,有男有女,盔甲莊嚴,手持銀槍背掛弓弩。船的主體雖是木制,但船身有銅鐵護體,還有供士兵們躲藏瞄準的各種屏障。每只船的船頭都鑲著一面五角怪獸的銅牌,不知是不是修羅軍的標志。
因為不是外敵入侵,此刻四艘飛船都刻意保持著比飛輦稍低的高度。船上的士兵恭敬地站直,并無動作。但每艘飛船的船身微微前傾,算是和法王見禮了。再看車里的涅道也已起身,肅穆地站好。雖然外面的士兵并不能從車窗里看到他,但他的神情依然一絲不茍。
雙方的車船停頓片刻后,涅道坐回座位,車輦便加速離開了此地。
一旁的魅羽暗暗吐了下舌頭,想起陌巖曾經(jīng)警告過她的話。不是鬧著玩兒的啊。果真不是鬧著玩兒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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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飛了一個時辰,才來到建在一座大山腳下的皇城塹都。遠遠望見半山上有座巨石砌成的青色城堡,據(jù)說原先是寰焱大帝住的宮殿,已經(jīng)空置了幾千年了。目前涅道和已故帝王的弟弟崇輔,分別居住在皇城的東西兩側(cè)。城中央有一座議事殿,是二人共同接見朝臣和將領(lǐng)的地方。
飛輦隊從城西入城。從上空望下去,這座皇城和喇嘛國的布巴城以及中原的袁淄城都不一樣。前二者是方方正正的城區(qū)和筆直的街道。而塹都因為在山區(qū),樓房街道都是緊密挨著依山而建。偶爾有大片的平地,看樣子像士兵訓練基地。
涅道的這個皇叔崇輔會是個什么樣子呢?車輦飛過議事殿時,魅羽暗想。涅道本來就不是個善男信女,又是法定的王位繼承人。居然還給這個公然背叛帝國的叔叔牽制著,沒有一回來就掀了崇輔家的房頂、把他綁起來丟進大牢。也不知是怎么一種情況。
這時卻聽涅道對她說:“我被關(guān)押期間,四大護法是父皇去世前才設(shè)立的,都曾發(fā)誓要效忠我。那之后,皇叔為了要對抗我,又弄了七個什么天旭官。你的訓練便歸他們當中的樊天旭總管。”
魅羽皺眉。“為啥要把我給他們的人帶?知道我是誰,不肯定要欺負我嗎?”
“目前所有的新兵訓練都由樊天旭負責,”涅道悻悻地說,樣子像個大孩子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捌圬撃愕共桓?,我是怕他們故意不好好帶你。我會額外給你找個私人教習?!?p> 那可不妙啊,魅羽心道。新兵都給他們的人帶,凡是有潛力升為將領(lǐng)的,不都給籠絡(luò)過去了?看來涅道被關(guān)期間,大大小小的權(quán)利被崇輔撬走不少。
想了想又問:“你既然是皇位繼承人,現(xiàn)在皇位又空置,你為何還不繼位?”
“問題就出在他化天上。聽說父皇最后那些年,身體一直很不好。同他化天的幾次大的戰(zhàn)役都敗了,將士們已經(jīng)沒有信心再打下去。事實上我知道,這里面有崇輔在搗鬼。
“現(xiàn)在他化天明說了,要我把皇位讓給皇叔,他們就和我們結(jié)萬年友好聯(lián)盟。而福愛天和他化天的皇室世代通婚、親如一家,自是站在一起。鬼道是因為在上次攻打天庭的時候誤殺了我姐姐——當然現(xiàn)在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們大概覺得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不光是這樣吧?”魅羽不以為然地說,“你提出的‘濁降日’之說,要把三惡道都滅了,其余的依據(jù)善行惡業(yè)來審判?!?p> “哎——”他雙手抱頭,“真是冤死我了!濁降日的說法是我被壓在龍螈山下后才產(chǎn)生的。前九千多年我都是渾渾噩噩地,就像做了場夢一樣。最后的五百年我是只兔子,而知道我是兔子的人很少,我又怎么跟人傳法?你在人間見過的那些弘揚我主張的傳道士,那都是我皇叔花錢雇的?!?p> “啊?”魅羽的下巴快掉到了地下。
怎么會是這樣呢?原本是正義的人道鬼道、聯(lián)合某些天界對付邪惡的修羅入侵者,看來事情并非這么簡單。而對這些內(nèi)幕,神通無敵的靈寶自然是清楚的。魅羽認為靈寶的目的就是要趁這場戰(zhàn)爭攪亂六道,讓涅道最終打上天庭滅了玉帝,以報當年玉帝撬走王母之仇。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在鬼道,靈寶籠絡(luò)了普仞王和兮遠。在人間,那些道士們自是唯天尊之命是從。反正除了喇嘛國里同龍螈寺為敵的那些和尚,大家一提起涅道都恨得牙根癢癢。上次魅羽還在謨燼灘聽靈寶說過,他要去找閻王爭取地獄道的支持。事實上,之前在靈寶老家遇到了鬼道地獄道那個學徒班,就證明他多半已經(jīng)成功了。
“總之,”涅道收拾精神,“當前的頭號敵人就是他化天。把他們收拾了,我皇叔就沒了依靠,繼位后我可以把他奪走的權(quán)都拿回來。只不過鬼道人道既已站在他化天那邊,做起來也未必那么容易。原本還有四個天界是站我這邊的,現(xiàn)在少光天已經(jīng)倒戈了?!?p> 說完斜睨了她一眼。
魅羽心下也略感歉然。嗯,少光天是被她和她家那位長老搗鼓的。不過那時候他們都是正義的啊,現(xiàn)在怎么聽著倒成了壞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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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道分了一個偏殿給魅羽住,一應(yīng)家具擺設(shè)都和帝王家眷的身份相稱。然而當她走進睡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床是上中下三個擺放在一起的。若是在底下兩個床上坐著,她的頭剛好碰到上面的床板。也就是說,換成普通的修羅人,只能在床上躺著。
這、難道還有倆人和她合住嗎?
后來才知道,修羅人的床都是這樣的,不管幾個人睡。連夫妻在自己家里也是睡上下鋪。這是讓他們時刻不要忘記軍人的本分。
“而且夫妻首先就應(yīng)該是親密的戰(zhàn)友,不是嗎?”后來有次吃飯的時候,涅道這么和她說過。
從抵達修羅帝國的第二天開始,魅羽便每日大清早被侍女從床上拽起來。胡亂吃幾口早飯后,便給塞到飛輦上送去城中央的新兵訓練基地。
訓練場地很大,被屏障隔成四塊,新兵分東南西北四個班。魅羽在南班,和她分在一起的都是新兵里的老弱病殘。比如當了一輩子農(nóng)民到老了才來參軍的,聽力有問題的,高度近視的,個子和魅羽一樣的,或者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為了嫁得更好些來這里增加閱歷的……
雖然新兵訓練只有一上午,然而第一天的訓練結(jié)束,魅羽便暗自慶幸自己是被分到了老弱病殘班。
訓練的第一項是體力,分力量和耐力兩種。雖然之前在龍螈寺已經(jīng)有過一定基礎(chǔ)了,但負重跑到了一半時她還是趴地下了。
第二項是格斗。據(jù)說整個皇城都由大法器設(shè)了禁制,身在皇城內(nèi)便無法使用任何內(nèi)力。所以格斗就是單純的武術(shù)外家功夫和摔跤。
第三項則是武器操練。目前還只是刀劍棍棒等冷兵器,弓弩火箭要半月后才開始。
要說魅羽在人間女子中絕不算弱的了,但回到家時她幾乎是被幾個侍女從飛輦上抬下來的。之后被擱到床上是什么姿勢,就保持那個姿勢一直到傍晚涅道來找她吃飯。
他站在她床邊盯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就轉(zhuǎn)身出去了。邊走邊大聲說:“來人,喂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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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過了七八天,魅羽中午回家后總算能正常走路吃東西了。這時涅道又派人通知她,以后下午還要去私人教習那里開小灶。
“?。俊摈扔鹞顼埡蟊辉僖淮稳M飛輦,自己在車里自言自語地叫苦,“有必要嗎?早上的訓練也沒有人敷衍我啊。真的一點兒也沒敷衍?!?p> 這次飛輦?cè)サ氖浅菛|南角、涅道的私人訓練基地。場地不算大,只按照性別分了男女兩個組。
侍女將魅羽帶到女子場地。此時場中已經(jīng)整齊站了八個年輕修羅女兵,看身材個頭肌肉都不是上午那些新兵可以比擬的。
場邊有張?zhí)珟熞?,里面坐著個中年女教習。侍女在進來之前已經(jīng)告訴過魅羽,此女名叫素輝。在整個皇城的女教官里,她若是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令魅羽意外的是,素輝并非她預(yù)想的那樣五大三粗,比普通修羅女人還要精瘦些。當然修羅女人的五官都是很耐看的,這點兒自是不必多說。
“校尉,這是法王送來的女眷,”侍女對素輝說。
素輝沖魅羽點了點頭。然后沖一旁的八個女兵說:“告訴她我們這里的口號是什么?”
八女齊聲喊道:“不能弱得跟男人一樣!”
“很好,”素輝又沖魅羽說,“不管你是誰的女眷,來到這里就得按這里的規(guī)矩來。倘若半個月后你都達不到最低標準,就不必再來了。能接受嗎?”
魅羽望著說話的這個陌生中年女子,突然覺得這位大姐說話挺可愛、挺對脾氣。
“倘若半個月后我不能和你的其他弟子一樣,就在此地,我自殺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