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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

第320章 準(zhǔn)少奶奶

魅羽活佛 高魅 4561 2023-04-26 12:59:15

  萊瑞公學(xué)的校規(guī)是遲到三次就要關(guān)禁閉。所以無論生活中出了多么不尋常的事,到點兒睡覺、到點兒起床,作息規(guī)律不能亂。小羽強行將姚誠和他那條魚的信息排出思緒外,為此不惜用上了禪定的法門。她已經(jīng)夠累的了,今晚她要睡個無夢的覺。

  在即將墜入夢鄉(xiāng)的那一剎,窗外隱約響起一聲嘶吼:“喝——”聲音不大,還隔著雙層玻璃窗,小羽若是普通人絕不會聽到。以她目前的修為雖無法用靈識在四周感知,但聽覺比尋常人要靈敏得多。

  小羽倏地睜開眼睛,見窗簾的縫隙處有對橘色的瞳孔在從外朝里張望。下一刻,小羽已如蚱蜢般從被窩里彈出,再像壁虎一樣扒到窗戶上——夜色中空無一人。自打陌巖離開后她就沒跟人像模像樣地打過架了,很想一掌擊碎窗玻璃追出去,卻記起隔壁還住著允佳。

  允佳修為比她高,可對敵經(jīng)驗少,此刻是否安然無恙?也不知敵人來了幾個,她若追出去搞不好便中了調(diào)虎離山計。于是轉(zhuǎn)身奔出臥室,來到允佳的臥房前推門而入。

  允佳怔怔地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小羽來到她身邊,一同朝窗外觀望。對面那座樓里住著湯琥和曼虹那對修為深不可測的夫妻,是兮遠專為保護兩個女孩派來的。一身粉紫色睡袍的曼虹已來到兩棟樓之間,頭微低,螺旋狀的卷發(fā)披散著,雙手抬在肩膀兩側(cè),掌心朝外,像是在全神戒備地感應(yīng)敵人的動靜。

  這時又從小羽這邊的樓頂上悄無聲息地落下一人。此人自然是湯琥,不知為何沒穿睡衣,身上還是白日的長褲短袖衫。湯琥用鼻子嗅了嗅周圍的空氣,沖妻子說:“給他跑了。半人半獸的家伙,哪里來的?”

  “進屋再說吧,”曼虹用下巴朝小羽這邊指了指。

  小羽和允佳離開臥房,下樓開燈,盡量不驚動熟睡的傭人們。同那對夫婦簡單交談了兩句,得知來的只有一人,沒和湯琥照過面,披著件黑色斗篷,騰挪跳躍異常靈活。那種靈活既非凡人也不是修道者,更像魔獸之類的生靈。

  “你倆最近出門小心點啊,”末了,曼虹囑咐兩個女孩,“這樣吧,叫司機歇幾天,我來接送你們上學(xué)?!?p>  “曼姐,湯哥,”允佳心事重重地說,“假如你們捉到那個人,請不要傷害他好嗎?他、有點像我兒時的一個舊識。”

  曼虹夫婦倆互望了一眼,答應(yīng)允佳的要求后離開了。二女關(guān)了廳里的燈,上樓。小羽想起窗縫里那對橘色的眼睛,還有野獸一般的低吼,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什么人啊那是?允佳你怎么會認(rèn)識那種人?”

  小羽初識允佳是八年前,那時只覺允佳是個單純善良得有些索然無趣的女孩。這次重逢后才慢慢發(fā)現(xiàn),允佳的出身和背景都不簡單,幼年時的經(jīng)歷比她小羽要復(fù)雜得多。

  “不早了小羽,快去睡吧。過兩天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p>  ******

  周二早上第一節(jié)是劉老師的生物課。上課前男生們照例在走廊里嘻哈聊天,女生們神情嚴(yán)肅地在教室里預(yù)習(xí)。小羽打開生物書,并未翻看今天的內(nèi)容,而是找到講魚類生理的那一部分。

  哦,原來魚還真的能發(fā)聲,雖然它們沒有專門的發(fā)聲器官。有的是靠鰓蓋摩擦,有的利用魚鰭的刺根震動而發(fā)聲。較為普遍的是在脊椎骨處生出一個類似彈簧或者琴弦樣的東西,靠這種“發(fā)聲肌”的收縮來帶動魚鰾的震動。魚鰾則像琴腔,可以制造出較大的動靜。據(jù)說有些魚群在水中的叫聲高達二百多分貝呢,簡直是震耳欲聾?。【褪遣恢φ\那條魚長的是什么機制……

  漫無邊際地想著,離上課還差一分鐘了,男生們呼啦啦地涌進教室坐下。緊隨其后的是劉老師,得體的襯衣長褲外套著件臟兮兮的白大褂,胖乎乎四十來歲的年紀(jì),五官更像沒長大的男孩。表情豐富,永遠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同常澤幾乎是反著來的。

  姚誠的座位在小羽右邊,二人之間只隔著條走路的通道。哎呦,小羽望了他一眼,心道,這是整晚沒睡嗎?沉重的眼皮下是迷蒙的雙目,眼眶泛紅,下眼瞼則隱現(xiàn)黑眼圈,額前那幾撮毛發(fā)和斗敗公雞一樣聳拉著。然而顏值即正義,漂亮男孩的可憐樣讓人心疼,連小羽這種沒啥母愛情結(jié)的女漢子都忍不想要舉手沖講臺說:“老師,快讓他回家睡覺吧。”

  見小羽望過來,姚誠打起精神,嬉皮笑臉地沖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小羽驟然憶起昨晚那場誤會,禁不住又羞又惱。知道他是在問還要不要殺他,便沖他肯定地點了下頭,隨即扭過頭去看講臺上的老師。

  高一生物是從細胞學(xué)起。上周的內(nèi)容是“從生物圈到細胞”,這周要講細胞的多樣性和統(tǒng)一性。

  “關(guān)于這個多樣性嘛,”劉老師說,“昨天剛好有同學(xué)問我魚的聽力,咱們就說說聽力細胞。人有耳毛細胞,聽力范圍在二十到兩萬赫茲內(nèi)。魚呢,有誰知道?”

  劉老師說著,期待地朝姚誠望過去。誰知那家伙瞇縫著眼睛,一副快要睡著了的委頓模樣。反倒是向槐率先舉起手。

  “魚雖然沒有外耳,”向槐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小羽注意到在向槐發(fā)言的時候,坐在右邊第一排的孟琪全神貫注地轉(zhuǎn)身傾聽,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腦袋里也是有內(nèi)耳和毛細胞的。大部分魚的聽力上限是幾百幾千赫茲,具有韋伯氏器的魚可以感知上萬赫茲音頻。由于聲音在水中傳播的速度是空氣中的五倍,所以聽力對魚來說十分重要。當(dāng)你走到池塘邊釣魚的時候,魚其實早就聽到你的腳步聲……”

  哦,小羽心道,魚既能聽聲也能發(fā)聲,怪不得姚誠昨晚說他跟魚聊上了。一只受過高能信息流沖擊后可以看電視的魚。

  ******

  放學(xué)后,小羽和允佳坐曼虹的車去購物中心買手機。

  “想要個什么樣的?”剛邁入手機店,一個男店員便熱情地迎上來。小羽二人穿著校服,當(dāng)?shù)刈鲣N售業(yè)的都知道萊瑞公學(xué)的學(xué)生非富即貴,對他們來說,這身藍校服便等同于銀行存款證明。

  “要個抗造抗摔的,”小羽想也不想地說。她不是個經(jīng)常發(fā)脾氣摔東西的主兒,作為窮山溝里長大的苦孩子,對日常物品用得都比較仔細。昨晚若不是懷疑自己懷孕,也不會有如此過激的行為。然而整天蹦蹦跳跳打打殺殺,手機自然是首選結(jié)實的。

  小羽選好手機,正同店員辦理各種手續(xù),允佳接了個電話。

  “小羽,”允佳將手機遞給她,“你家大寶打來的,有事跟你說?!?p>  什么事這么急,這是把人家允佳當(dāng)秘書了嗎?小羽握著允佳的手機出了店門,在購物中心里找了處偏僻的地方聽電話。

  “老大,我家被人搶了,”姚誠帶著哭腔說。

  “遲早的呀,”小羽毫不意外地說,“人沒事就行?!?p>  姚誠大概還不明白他的對手都是些什么段位的角色。連陌巖都斗他們不過,讓兮遠伯伯和一眾仙家頭疼的壞蛋,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被姚誠蒙混過關(guān)?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來而已,事后肯定會來他家里確認(rèn),要知囦神乃是上古海神,哪兒那么容易騙?況且病魚擺在客廳里,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喂,你怎么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姚誠抱怨道。

  “要同情有什么用?能解決問題嗎?”小羽不無訓(xùn)斥地說,她自己就最煩別人的同情。“等我找到那幫人,把他們的家也給搶了、砸了,為你報仇才是正道?!?p>  “那倒不必,”姚誠滿意地說,“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警察來過都沒發(fā)現(xiàn)線索,怎么找?不說這些,要不要過來看魚?”

  什么?那條魚還在?小羽有些懵,直覺告訴她這當(dāng)中有蹊蹺。她今晚六點鐘本來要去學(xué)賽車的,現(xiàn)決定取消,去姚誠家瞧瞧那條本該被偷走的魚。

  ******

  出了購物中心,曼虹先將小羽送去姚誠那里,再載著允佳回家。

  姚誠家在一條僻靜的林蔭路盡頭,杏色外墻的二層建筑看著很溫馨。尤其是傍晚時分由窗戶里透出暖色的燈光,讓人想起那種里面有聲有光、擺滿精致瓷器和小桌小椅的玩具房子。

  姚誠等在正門口的臺階上,人比上午看著倒精神了。背后有工人在換門窗、清理碎玻璃。小羽沖他點了下頭,進屋后先找傭人了解情況。姚誠的版本她已聽過了,不是不信任他,從多個角度調(diào)查同一件事情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善于察言觀色的傭人見小羽高挑漂亮、氣場強大,自家小少爺在旁邊亦步亦趨地陪著,當(dāng)下就將小羽當(dāng)成準(zhǔn)少奶奶一般侍奉。

  據(jù)傭人說,平時家里一般都有人的。今天下午剛巧一人病了,一個去買菜,還有一個奉少爺之命去寵物店給魚置辦水草和食物?;貋砗缶桶l(fā)現(xiàn)家里進來過人,偷走了墻上的一些名貴油畫和櫥柜里的幾件古董,僅此而已。電視機沒動,這年頭誰還偷電視啊?家里沒擱著現(xiàn)金,姚誠一個男孩也不買珠寶首飾名牌包啥的,著實沒多少可偷。

  小羽了解完情況,便去客廳看那條魚。周末在視頻里見過這個客廳,傭人大概是嫌盜賊臟,已經(jīng)把沙發(fā)套和窗簾換了。魚缸被移到沙發(fā)后面,那條小青魚看著和尋常海魚沒啥兩樣,正繞著珊瑚和水草游來游去。

  “給我演示一下唄,”小羽沖姚誠說,“你都是怎么和它交流的?”

  姚誠跪在沙發(fā)上,伸出手指在魚缸壁上比劃著?!棒~怎么叫,要看它是什么魚。比如一群沙丁魚,發(fā)出的聲音是嘩——嘩——如海浪拍打岸邊。青魚們的聲音和小鳥差不多,嘰嘰嘰、喳喳喳。刺猬魚可就不同了,像睡著了的人在打呼嚕?!闭f到這里,身子一歪摔倒在沙發(fā)上,呼嚕呼嚕睡得很香的樣子。

  小羽盯著他,眼睛瞇起來,上下嘴唇咬到一處。臭小子,你玩我呢!正待發(fā)作,卻見他若無其事地睜開眼坐起身,拿起沙發(fā)上的遙控器?!盁o聊,還是看電視吧。”

  姚誠隨便調(diào)到一臺,將聲音開得挺大,隨后便扔下遙控器,自己上樓去了。小羽心知有異,在沙發(fā)上坐下,假裝看電視。片刻后見他拎著個一尺見方的白板下樓,坐到她身邊,將白板擱在他自己腿上。右手握著支可擦拭的水筆,在白板上靜靜地畫起畫來。

  腦袋、身子、尾巴……是條魚,而且好像畫的就是魚缸里那條。從熟練程度上判斷,姚誠已將這條魚的形貌牢記于心。等全畫完后,他手中的筆停住,既不看她,也不說話。小羽是冰雪聰明的女孩,將畫里的魚印到腦子里,起身去細看魚缸里那條。

  原來魚已被人換掉了!小青魚的尾巴上有三條橫紋不假,可缸里的魚是兩長一短,畫中的魚是兩短一長。

  想了想便恍然大悟。哪有盜賊來家里偷魚的?若是魚不見了,姚誠和小羽定會猜到事關(guān)重大,立刻上報兮遠,派人去查就糟了。所以敵人應(yīng)當(dāng)是一早查探好,再拿著照片回島弄了條盡量相似的來。魚這種東西,成群成群都長得差不多,若非姚誠這么敏銳的觀察力,根本注意不到魚已被掉包。

  那他為啥不直接告訴她?家里既然進來了人,誰知道在拿走東西的同時有沒有順便埋兩個竊聽器什么的?所以打開電視完全是種掩護,否則監(jiān)聽的人發(fā)現(xiàn)二人干坐著不說話,肯定會懷疑他們在用其他的方式交流。

  再看沙發(fā)上的姚誠,已將白板上的畫擦得干干凈凈,開始寫字。小羽坐回他身邊,見他寫完一個字,再寫第二個。等寫第三個的時候,第一個字已被左手中的擦子抹掉。就這么一只手寫,一只手擦,全寫完后白板上空空如也。小羽回想著剛剛看到的內(nèi)容,深吸一口氣,在沙發(fā)里向后靠去。

  板上寫的是,暗世界原本是通過天脈來控制他們所在的這些世界。雖然普通人感知不到天脈的存在,如此不尋常的事物,修為高的人不難察覺。而海里的暗流到處都是,誰也不會懷疑有何異常。表面上暗世界的人已撤掉天脈,背地里卻在建造海脈,來達到繼續(xù)控制六道的目的。只不過大海的覆蓋面不如天空那么廣,要連成一個系統(tǒng)還要費些功夫……

  想通了敵人的目的,小羽轉(zhuǎn)而思考姚誠這個人。怪不得一宿沒睡的樣子,是在連夜和那條魚交流,也就是說姚誠當(dāng)然也清楚魚遲早會被帶走。而他之所以將魚隨隨便便擺在客廳,并未藏到更隱秘的所在,無非是要迷惑敵人,讓對方誤以為他偷走魚只是少年人的好奇心。

  現(xiàn)在真魚已被掉包,姚誠還“傻乎乎地”養(yǎng)著那只冒牌貨,敵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有進一步的行動了。小羽甚至懷疑,下午本該留守的那個傭人被姚誠遣去買魚食,也許正是為了給盜賊們創(chuàng)造機會,好早些來個了斷。

  回想從島上的海洋館偷魚開始,這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地步步領(lǐng)先、將計就計,當(dāng)中所體現(xiàn)的縝密心機,便是機靈如她小羽自忖也未必做得到。哎呦,扮豬吃老虎,她小羽這回是遇上大神了嗎?

  “想什么呢?”還坐在沙發(fā)上的姚誠問她,隨手關(guān)掉電視,“我家開飯了,留下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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